《美人若如斯》第20章


“薛鹤!”雀榕呵声道。
薛鹤依旧还是面色从容,甚至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更多了几分得意,“这是你头一次喊我名字,可真动听。”
雀榕本以为他有点分寸,岂知他更是无理取闹了起来,转身要走。
薛鹤厚脸皮,拉着他不松手,“再等等。”
二人在这静谧的屋子里沉寂片刻,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门口果真来了敲门的人。
雀榕为薛鹤穿戴好衣物后去开了门。
薛鹤坐在床上,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压根儿就不像受了什么伤。他见青姑敲着门端着茶水进来,就知道青姑定有所求。
青姑端着茶水,一身珠宝叮叮作响,她神情自若,“二位辛苦,我方才泡了些茶水,想来你们二人滴水未沾,端来给两位品品。”
“有劳。”雀榕在一旁接过端盘。
放下手上东西后,青姑似乎并不打算离去,凌冽的双眸在雀榕身上来回瞧看,又故意转向薛鹤,脑袋上的金步摇摇摇晃晃,“薛公子可好些了?”
“嗯,并无大碍。”薛鹤应声道,只等着她开口。
“如此便好。”青姑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又看向雀榕。
薛鹤又故意说道:“我府上也有些新茗,有机会请青姑尝尝。”
“好。”青姑答得漫不经心,更是没有回头一眼,眼神盯着雀榕看得赤。裸。
雀榕被瞧得浑身不自在,“青姑有话?”
床上的薛鹤亦是扒拉着脑袋,从她进了门,眼睛就一直在小郎君身上,这意图还不明显?可是青姑迟疑许久,就是不肯开口。
狐疑一阵后,薛鹤直接起了身,准备下床。
雀榕见状,赶忙上前扶住薛鹤,“你要去哪里?”
薛鹤咳了一声,抬着头说给青姑听:“我就去品一品青姑带来的茶水,我想,如若不给青姑一个答案,她今日怕是不离开了。”
雀榕将他压回床上,“你说一句,我端给你便是。”
茶水递到薛鹤手上,薛鹤眼底含笑,轻抿一口。
这茶,算是喝过了。
青姑说:“此次前来,我有事要求。”
薛鹤低着头,瞧着那裂纹满布的茶具,乍一看算不上什么精品。可再细看,碧玉瓷中透着丝丝红线,纹路奇巧,此乃龙纹皿,在人间一只能抵万金。
在天界时,有人送过他一套玩乐,他是瞧不上的,却也知道其中稀有。
青姑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小相公应承我,为我寻人……”
听闻此处,薛鹤才明白,原来这千般万般,都是青姑一早就设好了局。他愤愤将杯子放下打断,怒斥道:“所以你想让他替你引人出来?”
“我……”青姑低下头还有些犹豫,又看着心软好欺负的雀榕说道,“我没有其他办法。”
“你竟让一个凡人涉身险地?倘若害人性命,你如何处之!”薛鹤怒道。
雀榕被他一声怒吼震出了神,走到他边上安抚,“先好好听她讲,别气了。再气两下,你伤口又要裂开。”
薛鹤显然被气坏了,瞪了他一眼,“你若应承她,生死祸福,我不救你。”
雀榕竟一下子被他逗笑了,“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呀!既然我事先答应青姑,那哪怕是豁出性命,我也得做到。”
见小郎君如此认真,薛鹤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处处为这小郎君盘算,可这人倒好,天天急着往阎王殿上钻似得。
见薛鹤不语,雀榕又问青姑:“敢问青姑,是打算如何将她控制?控制之后将她送去哪里?”
“只要小相公引她出现,届时我化作皓元君的模样再将她捉拿。”青姑说着心中早已筹谋的盘算,她继续道,“她祸害多人,我不愿再见人间生灵涂炭。”
“我来替他。”薛鹤道。
青姑摇头,“白姑生性敏觉,此计不可行。我等三人本就是皓元君精魄所炼化,她自不会察觉。我愿带她们回无人之境重新修炼,绝不再扰乱六界。”
翌日夜更晨替时,雀榕只身一人出了门,到了白姑挟持他到的那片黄沙地来。
薛鹤在自己屋内坐立不安,远远地躲在客栈内开着窗户的小缝隙观望。
青姑为他端来了茶水,宽慰道:“白姑乃我们三人中道行最浅,薛公子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薛鹤没有端过水,冷哼了一句,“出了事,你可负责不了!”
“薛公子气糊涂了。”青姑兀自端着茶,站在边上望着窗外笑道,“这小相公福大命大,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出事呢?”
青姑话里有话,薛鹤回头瞧她一眼,默默不做声了,便继续瞧着窗外的小郎君打量,仔仔细细观察着四周动静。
四下寂静,果不其然,不出片刻黄沙骤起。
薛鹤怔了一下,已料到青姑早有所知,晓得白姑会在此时现身于此。那如此这般,那昨日小郎君被白姑带走也不是意外之举了。这青姑如此精于计算!他攥紧了手心,再瞧着那小郎君的地方,不再分心,生怕有个闪失。
雀榕踱步在树桩旁,不慌不忙,脚步却有几分沉重。
衣袂翩翩而至,携着黄沙狂风,白姑款款到来。她笑盈盈地走上前去,悄悄摸摸地去拍了拍眼前人的臂膀,娇羞地拿着帕子捂着嘴偷笑,“小相公是在等我?”
雀榕回过头来,上次未详细一瞧,这小姑娘倒是有几分娇俏。
不过还不等他说上半句,白姑就扑上前来,双手挂在他那脖颈上,其中一只已经渐渐往下移动,好似随时掀开他的衣物。
雀榕一把抓住她的手,“白姑娘?”
白姑往他身上嗅了嗅味道,娇媚地摸了摸他的脸,一只脚勾在了他小腿肚上,“别这么生分。你家那小仙君今日不在?你可是想我得紧?”
这次没上次那么猝不及防被定住,雀榕慢条斯理,伸手将她从身上扒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哦?”白姑楞了一下,不以为然,撅着小嘴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欲行其事,“有话等事后再说。”
“不可,此事关乎你姐妹三人,我有一问请教姑娘。”雀榕道。
白姑撇撇嘴,“小相公真是无趣地紧,良辰美景,美人在怀,世间男子哪有如你这般的。”
雀榕笑而不语。
白姑亦笑道:“你想问什么?”
第18章 
两人拉拉扯扯,薛鹤站在这么远处,实在听不清什么。小郎君背对着他,叫他什么都瞧不见。只是那两人站着,白姑笑得妩媚娇羞,一双纤纤玉手始终拉扯着那小郎君的衣物,来来往往,就是不肯停下。
薛鹤心里头酸溜溜地,不是个滋味。
按照原计划,此时青姑应当化作皓元君去捉拿白姑。薛鹤有些不太高兴了,侧头问青姑:“都这样了还不动手?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不是什么都还没做吗?薛公子有些心急了。”青姑抿了一口清茶。
薛鹤气急败坏,拍桌站起,“出了事你担待不起!你不去我自己去!”
“薛公子不要着急。”青姑神色淡定,放下杯子起身,头顶步摇摇晃,“我这就去。”
两人正在屋内争执,转眼屋外忽的一道金光。
薛鹤两步跑到窗边去,正是小郎君那身处之地,忽然一道金光乍现。光芒刺眼,薛鹤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窗跃下。
青姑连忙跟着追了出去,就在两人靠近的时候,青姑忽然拉住薛鹤,不让他再上前。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白姑笑得一脸痴相,她松开雀榕之后,倒入了另一男子怀中。
那男子扶过白姑,轻轻挥袖间,一道金光笼罩住着大半片的黄沙地,刺地让人睁不眼睛。
等众人再看时,阴天黑地,白姑已经没了踪影。
雀榕靠得最近,瞧得仔细。薛鹤上前去端详,好好打量他上下,紧张问着:“没事吧?”
摇摇头,雀榕什么也没说。
此时人杂事多,薛鹤不再多问,再看那来人,那人依旧背对。此地狂风造作,来人身上不沾一点砾土,紫冠青袍,玉树临风。
“何时随我回去?”
那声音铿锵有力,青姑听闻,脸色苍白。她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踩住一身袍子,整个人一个踉跄往后一倒。
薛鹤回过头看她,只见她神情恐慌,头上的金簪子掉落在地,声音清脆。
世上能有几人让青姑如此恐慌?
薛鹤看着青姑,道:“这是你千求万等之人。既然上门了,一起去看看吧?”
这千求万等之人呀,门口的匾额还停留着他的字迹,屋内到处是他的痕迹。这是眼底所容之人,亦是心头之人。青姑站在那儿,久久迟疑。
薛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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