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昕》第106章


耶律宁看着梓昕眼中的柔意,心间有些不忍,他用力握紧衣袖,狠了狠心冷声道,“我身为堂堂匈奴王岂须一个小小侍卫的陪伴,我念在你初入皇城,不责罚你口无遮拦,若下次你在口出狂言,我绝不会饶过你。”
梓昕愣愣的看着耶律宁的面容,好似面前之人不再是陪伴他多日的枕边人,而他昨日刚与耶律宁温存过,耶律宁又怎会不记得他了。
“动手。”耶律宁用力甩下衣袖,背对着梓昕走到一边。他曾经厉狠凶残,然他对梓昕动了情,就再也无法狠下心了。
长鞭狠狠击在侍卫的背上,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水缓缓淌了下来,浸湿了蓝色的衣衫。
“主上,他救过我几次,求您饶过他。”梓昕不顾周身的侍卫,走上前拥住了耶律宁的腰身。
“你放手。”耶律宁不舍得击伤梓昕,他用力扯开梓昕紧握的指尖。
“主上,就算是为了辰儿好吗,他年纪尚幼,我不想让他刚出世便看到宫中的血腥。”梓昕听见侍卫凄厉的嘶吼声,心中一阵刺痛,耶律宁自有了辰儿后,心性软了不少,然他不知耶律宁何时变得这般绝情了。
身后之人猛然没了一丝声响,梓昕转身看见侍卫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身下溢满了鲜血,胸口处隐约可见一丝微弱的起伏。
“来人,将他拖下去。”耶律宁看着腰间滑落的双手,冰冷的声音缓了几分,略有一丝稍稍的失落。
“主上。”梓昕看着耶律宁冰冷无情的面容,眼中隐约有一丝绝望,他不曾见过这般残暴的耶律宁,心性狠绝,甚至毫无一丝人性。若日后辰儿年长,看到这般绝情的父王又会如何伤心。
耶律宁抬手指向梓昕,许久未说一句话,梓昕看向耶律宁面上的寒意,甚至以为耶律宁要将他就地处决了,然他与耶律宁相守一年余,看着耶律宁待他的爱意,为他孕育辰儿的艰辛,他更是动了真心,甘愿用全部的心来爱耶律宁,而如今他们却走到了这一步。
梓昕不甘心,他甚至不相信耶律宁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情意。而如今耶律宁的残暴确实让他寒到了心底。
“将他下去关入牢房中。”耶律宁缓缓放下了衣袖,或许梓昕已经伤透了心,甚至不再对他抱有一丝希望了,但他只希望梓昕能在牢房中平安的度过这几天,待他解决了耶律泓一事,他必会亲自将梓昕接出,到时无论梓昕怎样待他,他都甘愿接受。
耶律宁微微叹了口气,皇城中兵力薄弱,他实在不愿让梓昕陪他冒险,然他不知今日伤了梓昕的心,他日如何在挽回,罢了只要梓昕平安无事就好,日后漫漫长路他有的是时间讨好梓昕。
第 101 章
第100章
夜色漆黑,薄云遮掩了皎洁的弯月,墨绿的枝叶隐在暗处似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寒风吹拂着窗纸发出阵阵轻微的声响。走廊间高挂的灯笼随风猛烈飘摇,光芒愈加微弱,似随时可被寒意扑灭。
耶律宁端坐在桌边,腰身挺直,修长的指节轻点在卷页上,白皙的面容在明亮的烛火下愈加英气逼人,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寒意。他微微抬头望向窗边,微风轻拂两鬓边的发丝,扑在面颊上,硬朗的面容隐约浮现一丝淡淡的柔和。
今夜风有些大,牢房间更是寒上几分,不知梓昕仅着一身薄衣又能否受得住。耶律宁微拧剑眉,碧蓝的眼眸中略有些担忧之色,早知他应该派侍卫多加几床被子。罢了,此事很快便会过去,明日清晨他会亲自将梓昕从牢房中抱出来。
耶律宁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略有些冷,苦涩之味溢满了口中。他缓缓放下茶杯,神情镇定自若,好似未有任何事发生一般。然他派大部兵力前去西北平定战乱,而城中守卫严重不足。耶律宁故意撤去皇城外的侍卫诱敌深入,趁耶律泓留在皇城时在派穆王带兵包围。
此计甚为艰险,若稍有差错便全军覆没。而在匈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惨败者的下场极为残酷。耶律宁用力握紧拳头,他必须要将逆贼一网打尽,他绝不会像上一次般心软留给耶律泓东山再起的余地。
深夜异常寂静,远处隐隐传来一丝嘈杂的声音,许久渐渐沉寂了下去,偶尔有几声鸟雀鸣叫的声音,略显凄凉。
紧闭的房门猛的被推开了,带来了一阵猛烈的寒风,桌上摞起的书卷被掀开了几页,明亮的火焰轻晃了一下。
耶律泓身着深色衣衫,被身后的侍卫簇拥着大步走上前,修长的指节紧紧握住身侧的剑柄,俊秀的面容异常苍白,光洁的额头隐约有一层密汗。
耶律泓看着偌大的宫殿中空无一个侍从,只有耶律宁镇定的坐在桌边,面上不禁有一丝诧异,他深恐房间中有诈,然坚毅的面容未流露一丝惧意,他为今天的这一步付出了太多艰辛,无论遇到任何险境,即使付出他的性命,他也丝毫不会退缩一步。
“你来的有些迟了。”耶律宁缓缓起身走到耶律泓面前,他冷冷看向面前的侍卫,侍卫不禁向后退了半步,“我都撤去了城外的守卫,难道大哥还不敢踏入吗。”
耶律泓冷哼了一声,果然是耶律宁的计谋,以他对耶律宁的了解,耶律宁绝不会安然赴死。“你还有什么计策尽管使出来,何必藏着掖着。”
“大哥是被五年前吓怕了吗,房间中却无任何守卫,难道大哥还不肯相信。”耶律宁微微勾起嘴角,笑容异常冰冷。
耶律泓忆起五年前他的狼狈逃脱,心间燃起一丝怒意,腹中一阵刺痛,他不禁抬手用力按上腹上的衣衫。
耶律宁微微低下头扫向耶律泓的腰腹间,耶律泓猛然直起身体,冰冷的看着耶律宁,“事已至此,亦不用我再与你多言,交出王印,我饶你性命。”
“大哥岂会放我离开。这五年来的艰苦你日日刻在心间,又怎会不想趁机报复我。”耶律宁一字一顿的说,耶律泓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若他今日兵败耶律泓必不会放过梓昕和辰儿。
“是我说中了大哥的心意吗?”耶律宁向前走了一步缓缓道,清朗的声音愈加冰冷,多年来他曾想一点点靠近耶律泓,然耶律泓又可曾将他当过亲弟弟。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耶律泓抬起衣袖,他绝不会放虎归山,任耶律宁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然若让他亲手了解耶律宁的性命,确实有些困难。
“王印不在我手中。”耶律宁平静的说,好似未看到刀剑反射的光芒一般。
耶律泓看着耶律宁镇静的面容,似乎在肆意逗他一般,心中的怒意更甚,他重重放下衣袖,身边的侍卫拔出刀剑迅速冲上前。
耶律宁心间异常寒冷,他本以为耶律泓会念及兄弟之情,对他稍稍软下几分,原还是他想错了,耶律泓在边疆的这几年受尽了苦楚,性情非但有半分改变反而更残忍了。
耶律宁侧身避开侍卫的攻击,抬手夺刀,手起刀落,鲜红的血液迸溅在衣衫上,耶律宁的面颊似也染上了星星的血点,碧蓝色的双眸间隐约有一丝血光,平和之气荡然无存,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意与暴厌,似与五年前站在高台上的身影无异。
“属下来迟求主上责罚。”身着铠甲高大勇猛的将军单膝跪在耶律宁面前。
耶律宁扔下长刀,冷冷点了点头。
“你早有防备,不可能西北战乱你已经调走了皇城大多兵力。”耶律泓看着身后突然涌出的众多侍卫,将他的亲兵团团包围,眼中溢满了不可思议。
“若我当真毫无防备的站在这里,就只能看着你残忍的杀害我的妻儿。”耶律宁心中的一丝紧意缓缓散去,幸好梓昕未看到这一幕,否则梓昕绝不会原谅他毫不顾惜性命的举动。
耶律泓用力握紧拳头,眼中溢满了愤恨与绝望,“为什么,我筹备了五年仍无法敌过你,你可知我在这五年间所忍受的苦楚。”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了,输给了一个不如自己的人。
当年亦是如此,他身为大王子身份尊贵,然他拼命讨好父王,仍未得到父王的一丝注目,父王的神情一直停留在那个低贱的男宠生下的孩子,异常的慈爱,是他不曾奢望过的。
“我从未想过与你争过什么,五年前亦是。”耶律宁看着面前之人,面上有一丝悲伤,他牢记住爹爹临终前的叮嘱,不忍杀害他的亲哥哥,然耶律泓又将他的心软当做了什么。
“你既已得到了王位,又何必假惺惺的说这些。”耶律泓愤愤的说,指尖用力握紧,微蹙秀眉,似在隐忍腹中的不适。
“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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