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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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染又继续道:“你如今已经登基,是真正的皇帝了,要学着自立自强,皇帝,是登临绝顶,没有人可以依靠,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的那个人。”更不能把亲近的人天天放在身边,给自己一种有人可以依靠的假象。
正说到这里,殿外一阵骚乱,过了一会,叶方生在外禀告道:“御前护卫都统领叶方生求见。”
“进来。”
第490章 贺月的盼望
叶方生一进来,便伏地请罪,自己没有护卫好皇帝,现今已经带了忠心的御前护卫,重新布防,那十几个有问题的御前护卫包括毛温韦都暂且关押起来,等审出结果再禀报皇帝定夺。风贺响响得了风染指点,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并没有降罪,只温言嘉勉了一番。
再过一会儿,被毛温韦及其同伙暗算拿下的郑绍钧,贴身御前护卫和近身内侍们都被迅速解救了出来,在殿外向风贺响响谢恩。
稳定了皇宫局势之后,风染向三位顾命大臣道:“本将军是不是权奸,该不该死,还轮不到你们三位来下定论,三位也别拿整个朝堂当幌子,以为本将军这段时间没上朝,就不知道朝堂上的事了。明儿朝堂之上,有话尽可当堂来,本将军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犯不着在本将军面前耍这些手段。”
三位顾命大臣以为自己要暗算风染,不想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风染堵在了昭德殿上,以为风染会狠下毒手,把他们立毙当场。不想风染竟会放了他们,真是死里逃生。又听风染话里的意思,有没有罪,该不该死,要明天上朝跟众臣当面对质,三个顾命大臣在死里逃生之余,更觉得喜出望外。仅凭他们三个,在风染面前实在不堪一击,但是在朝堂上,纠集几百个大臣,一起围攻风染,他们却是信心十足。他们都是文官出身,熟读典藉,每一个都能口若悬河,还怕辨不过一个笨嘴拙舌的武将?单凭口水也能把人淹死!
三位顾命大臣一听,便慌慌忙忙地向承乾帝磕头退出。他们心怀鬼胎,皇宫里的局势被风染掌控,成化城内的局势呢?
力主诛除权奸的是他们三个,但是许多大臣和亲王都有参予,他们进宫劝谏裹挟皇帝赐毒的同时,还进行着铲除权奸党羽和爪牙的行动,不知进行得如何了?
风染看着三人向风贺响响磕头行礼,要退出之际,用慵懒的口气道:“三位大人,且慢。”
三位顾命大臣一惊,以为风染反悔了,俱都呆呆地站着,没有反应过来。风染只是慵懒地道:“三位大人阴谋暗算郑大人和郑都统领,这帐,暂且记下,今儿先放三位大人回去,今晚本将军若是见不到郑大人和郑都统领平安归来,明天朝堂上,三位大人可不要怪本将军心狠手辣了。”
看着三位大臣如蒙大赦的狼狈逃走,风贺响响真不知道,是因为父亲太强大了,还是父皇指派给他的顾命大臣太猥琐了,问道:“父亲,不怕他们逃跑?”
凤国已经一统凤梦大陆,逃?能往哪里逃?最多不过是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罢了。风染淡淡笑着站起来,道:“时辰不早了,跟为父回府去。”
风贺响响有一阵迟疑,登基之后,风贺响响便搬进了思宁殿,只是他天天都会去皇夫府容苑里去跟父亲请安,并把朝堂上的事,捡要紧的告诉父亲,听父亲的意见。然而,在听了青寻公主,姜太医,三位顾命大臣对风染的指控后,风贺响响心头,就不是那么自在了,心虚得有点草木皆兵,父亲会不会扑上来采撷自己的精元?会不会采死自己然后以风代贺?对往日温馨的皇夫府,无端端生出畏惧之意。
风染含笑看着风贺响响,问:“有话,要出来,你是皇帝。”
风贺响响垂下眼睑,心虚地道:“儿子……不想跟父亲……回府。”又怕父亲多心,忙解释道:“儿子……还有些奏折要批……”
风染轻轻一笑,复又坐回了九龙御椅上,歪着身子,斜靠在一边的扶手上,舒了口气:“你父皇想听你一句‘不’,总算,我替他听到了。”
“‘不’?什么‘不’?”风贺响响没懂。
风染却提起了以前的旧事:“你还记不记得,前年,你父皇废你储位,叫你自写废储诏书的事?”
“记得!”那种刻骨的锥心之痛和羞辱,风贺响响怎么会忘记呢?即便是已经过了两年,已经登上的帝位,回忆起此事,依旧能感觉到当时的痛楚。
风染又问:“你父皇待你们兄弟姊妹几个,一向宽厚,独独这件事,做得刻薄,你就没有想想,他为什么那么逼你?”
“儿子代朝时,有几个政事处置得有违父皇之意,父皇心头生气,才要废了儿子的储位,叫儿子再多加历练。”
风染淡淡摇头道:“处事不合圣意,废你储位是正常的。为父问的是,你明白你父皇为什么一定要叫你自写废储诏书?他是不会写?还是找不到人来写?为什么非要逼着你自己写?”
风贺响响确实没有想过,为什么他的父皇要逼着他亲自写下废储诏书,像风染的那样,是他父皇不会写?还是找不到人写?显然都不是的。他的父皇就是故意的,逼着他自写废储诏书,但是,父皇为什么要逼着他自写废储诏书?
风贺响响涩声问道:“为什么?”
风染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风贺响响分析道:“你是他儿子,你代朝时做的事再不合他心意,也不过是政事不同罢了,你既没有谋朝篡位,又没有忤逆不道,废储之后,你仍然是亲王,他能随意把你怎么样?”
风染确然在理,有祖宗法度的约束,有外廷大臣目光灼灼的监督,也有内务廷的宗室维护,在处置皇族宗室时,皇帝并不能随心所欲。废储是朝堂政务行为,在废储之后,只要风贺响响没有具体的罪行,贺月是不能把风贺响响怎么样的,相反,该给皇子的待遇,贺月还是得一分不少的给。
风贺响响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重点,可是,又十分不敢肯定,只一脸疑惑地看着风染。
“你父皇逼你写废储诏书时,你就没有想过摔笔不写?你有没有想过摔笔不写之后的后果?”
短短一道废储诏书,一字字重逾千钧,是风贺响响这辈子写得最艰难痛苦的一段文字,有很多次,他都想摔笔而去,可是迫于君父之威,他不能不眼里噙着泪,心头滴着血,磨磨蹭蹭,修修改改,墨迹斑斑地写成了那道废储诏书。风贺响响搭耷着脑袋,像个斗败的公鸡:“想……过。可是,我不敢。”他一直跟父皇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一方面受到两位父亲的教导和爱护,另一方面,也在无形中受到两位父亲的压制。
风染问:“你若摔笔不写,你猜你父皇会怎么做?他还能做什么?”当然,风贺响响若是明显抗命,不写废储诏书,贺月必定大怒。然而贺月大怒之下,能干什么呢?最多不过是怒斥几句,再或者动手打几下,难道贺月还敢砍了儿子?贺月那么狠心,那么多此一举地逼迫儿子亲写废储诏书,当然是有深心用意的。
风贺响响张合着嘴,半晌才道:“先帝……父皇,原来是盼着我摔笔不写的?!”
风染轻轻说道:“首先一个,你要清楚,你是有底气的,你便不写,你父皇能奈你何?其次,你便不做皇帝,也要活出骨气来,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不能任人捏扁搓圆。你父皇有意培养你接他之位,他更希望你活得傲气,不要刚愎自用,但更要有敢于藐视一切人的气概,一切以自己为主心骨,那才是帝王气魄。”轻轻一叹,又道:“终归还是怪为父太宠溺你了,怕你吃苦,把你的性子养得弱了一些。”
“父……亲。”
“乖巧顺从,是一般孝子的标准,可你是皇帝,更要敢于在长辈和老臣面前表达自己的不同主张。为父不是叫你刚愎自用,独断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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