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记事》第134章

韩锋拉起苏婷的手在苏婷的手心上画着圈，「你是来气我的？」
「不是……」
苏婷若有所思地摇着头，「按说这不是件大事儿，可是我觉得心里有点儿不安，所以……」
「怎么？」
韩锋的手指停止了动作。
「我也说不好，总觉得……」
苏婷望着韩锋的眼睛，「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的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
「去了就知道了。」
韩锋把苏婷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真要发生什么，你想躲也躲不了的。」
「我知道。」
苏婷咬着嘴唇，「跟你说说我就安心了，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打电话给你。」
「嗯。」
韩锋点着头，凑近苏婷的脸，「要不要来一炮再走？」
「流氓！」
苏婷站起来捏住韩锋的嘴在上面亲了亲，「我现在没心情，等回来再说吧。」
「我等你啊……」
见苏婷走向门口，韩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裤裆，「它也等你啊。」
「切！」
白了韩锋一眼，苏婷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38章
登上游轮的时候，苏婷的心情很复杂。
和丁伟结婚这么多年，除了渡蜜月的那次旅行，苏婷和丁伟几乎没有一起出过门。
丁伟是个很忙的人，对工作极度认真，所以经常加班熬夜，而且在他身上还有着很多技术人员的共同特质，那就是并不是个很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至于苏婷当初为什么会嫁给他，别说丁伟，就连苏婷自己也说不清楚。
反正嫁了就是嫁了，好好过日子呗，这是苏婷在认识韩锋之前的简单的想法。
然而……海风打断了苏婷的思绪，回过头，就看见丁伟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的脸远比当初苏婷认识他的时候成熟了许多，挂着中年男人特有的稳重表情。
苏婷并不喜欢海，确切地说，她不喜欢深海带给她的感觉，那不是穿着泳装在沙滩边嬉戏的喜悦，而是一种倍感渺小的恐惧感，望着深不见底的黑色水面，苏婷幽幽叹了口气。
第一天的旅程丁伟并没有对她说什么正经的事情，也许他策划这次出行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吧？苏婷这样对自己解释着。
吃过晚饭，苏婷再一次来到甲板上，夜里的海风带来微微的凉意和淡淡的腥味，苏婷的长发和裙角也在风里上下飞扬，她拢了一下头发，然后听到身边有人对自己问道：「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转头看到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旁的丁伟，苏婷摇了摇头。
「老婆……」
丁伟憨厚地笑了笑，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大海，「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忽然会让你陪我出来？」
「嗯。」
苏婷应了一声，似乎想问，却又没有开口。
「我们有很久没有好好在一起了吧？」
丁伟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苏婷说的，「我总是很忙，所以……」
「你有工作嘛。」
苏婷侧过头对丁伟笑了笑，但这句话说得好像不太自然。
「老婆……」
丁伟又叫了苏婷一声，表情变得稍显严肃了一些，「我其实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你好好谈谈，你知道，我……我不太擅于这方面的沟通……」
「怎么了？」
苏婷笑了起来，「跟我说话还这么吞吞吐吐的？我可是你老婆呢！」
「就是因为你是我老婆。」
丁伟显出尴尬的神情，一如当初他们相识时的样子，但看着苏婷的眼神却是格外的温柔，「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可能不太在意你的感觉……」
「到底怎么了？」
苏婷追问了一句，她已经肯定丁伟知道了某些事情，尽管还是无法完全确定。
「看来我还是不会绕弯子。」
丁伟避开苏婷的眼睛低下头，过了很久才用一种很沉重的语气说道，「对不起，老婆，我本来还想一直装下去，可是……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别人……」
丁伟这句话的声音很小，不过苏婷却听得十分清楚，这种场面她不止一次想到过，也不止一次设想到了这一天她该怎么面对丁伟，该对丁伟说些什么，苏婷甚至在心里写好了一个预演的剧本，可是当此刻她真的听到丁伟说出这句话才发现所有的准备都是徒劳的。
望着丁伟，苏婷试图在那双熟悉的眼睛里找到诸如愤怒、嫉妒甚至仇恨的眼神，可丁伟的眼睛里并没有那些她预料中的神色，似乎很平静，这让苏婷觉得有些意外。
张了张嘴，很多话最后变成三个字从苏婷的嘴里挤了出来：「对不起……」
「他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吧？」
丁伟的眼睛不再从苏婷的脸上移开，望着苏婷笑了笑，「他对你好吗？」
「好……」
苏婷咬着嘴唇吐出一个字，韩锋的样子马上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韩锋对自己很好，这是苏婷一直认定的事实，不光是韩锋曾经对她的温存，带给她的无数次高潮，还有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牵挂和关切，苏婷几乎可以肯定韩锋才是她的男人，可此刻听丁伟问出这句话，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和韩锋两个人当中似乎少了一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应该……好吧……」
苏婷颤抖的嘴唇又跳出几个字，然后她蓦地想到自己和韩锋所欠缺的正是面前丁伟曾经带给过她的这种感觉，这种沉甸甸的责任和可以率性依靠的滋味，这应该是韩锋一直在有意无意中回避着的东西。
「婷婷……」
丁伟这次没叫苏婷「老婆」，而是换了对她的另一个称呼，「你想跟他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苏婷也问过自己，是否要离开丁伟和韩锋厮守，可是每次都只是想到一半就再也想不下去，韩锋是个说话算话的男人，但从没有给过自己所谓的可以永远的承诺，这是苏婷最不愿面对的问题。
看着丁伟此刻认真的样子，苏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婷婷……」
丁伟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吐了口气，「如果你想要跟那个人在一起，我不会妨碍你们，我可以退出的。」
「嗯？」
苏婷愣了愣，这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场面，如果丁伟发脾气甚至打她一顿她都很容易接受，可丁伟的这句话显然不在她所设想和接受的范围之内。
快速稳定了一下情绪，苏婷的脸色多少回复到了接近正常的样子，她回望着丁伟，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想和我离婚的话我不会不同意，家里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是我的错……对不起！」
「傻丫头！」
丁伟转过头望向海面，「我如果想跟你离婚又何必找这样一个场合，婷婷，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到以前了？」
「以前？」
苏婷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以前她和丁伟相恋的时候，那时候的丁伟也跟现在一样木讷，也不会讨她的欢心，可是她偏偏就死心塌地地爱上了这个有些呆板的男人，那时的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我……」
苏婷说话之间看到了丁伟的侧脸，忽然想起这个男人曾经带给她的感动，安全，安心还有长相厮守的承诺，但苏婷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这种感觉，是在他们的婚姻变得平淡之后吗？
「我不是在责备你，婷婷。」
丁伟的话音继续在她耳边响起，「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我的本意，我知道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
「老……」
苏婷忽然不知道该不该再叫丁伟「老公」这个称呼，于是直接说道，「错的人是我，就算是再给一次机会的话，也是你给我，我没有资格……」
说到这里鼻子一酸，转过头擦了擦眼角渗出来的晶莹液体。
「如果我肯呢？那你肯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丁伟这句话问得似乎很急切。
「我？」
苏婷再一次望向丁伟，「你真的会原谅我？」
「嗯。」
丁伟用力点了点头，「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确实很气愤，可是事后我想了很久，这也许并不都是你的错，如果我再用心一点儿，如果我不是整天忙在工作上，如果我……」
丁伟似乎想把一肚子的话一次说完，似乎一旦停下来就再也没有勇气说下去一般，「老婆，我想你回到我身边来。」
「你……」
苏婷很诧异于丁伟的这个表现，面前自己的老公从没有对自己说过这种话，然而这第一次近乎表白的话却是在这样一种场合说出来，这让苏婷觉得不知所措。
看着丁伟期待的目光，苏婷的眉头紧了紧：「你真的会原谅我所做的一切？」
丁伟没有直接回答苏婷的问话，而是深深地点了点头：「老婆，如果你愿意，我想跟你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