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春风》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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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敏无言,便只搂着他,怜惜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而凌波伏在她的肩上,犹如一叶风雨飘摇的小舟,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停泊的港湾,那是一个孤独无依的孩子,终于回归母亲温暖怀抱的感觉。那一瞬间,仿佛生命所有不能承受的痛楚,全都轰然降临,凌波伏在姑妈凌敏的肩上,不由自主地失声痛哭了起来。泪水不停地汹涌奔流,凌波淋漓而又酣畅地失声痛哭,仿佛那隐忍许久无法渲泄压抑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爆发,他不停地失声痛哭,仿佛想哭出所有的悲和喜,爱与恨,想哭出以往想哭而又哭不出来的一切。
而其间,凌敏却是一言不发,便只温柔地搂着他,不断地摩抚着他的头发。相濡以沫十余年,两人身上除了承载相同的血脉之外,彼此之间更是有着一种情逾母子的关系,这让她在这一刻,也不禁伤心难忍地流下泪来。
却说凌雪唤来姑妈之后,便就一直躲在门外察看究竟,及至见到凌波伏在姑妈怀里失声痛哭,她伤心难受之余,却也不禁想起了黄昏时分张晓天对她说的话。
"你哥只是郁闷已久,情绪得不到渲泄,他若是能够痛哭一场,这病便已好了大半了。而能让他痛哭之人,除了你的姑妈,我委实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如今眼看着凌波伏在姑妈肩上失声痛哭,她当真不得不佩服张晓天心思灵敏,料事如神了。
而凌波自从见到姑妈凌敏之后,当真有如见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情不自禁地伏在她的肩上痛哭了一回,待得情绪完全渲泄之后,他方才离开凌敏的肩头,转而低头垂首地坐着。
"你不想告诉我真实详情,我却也不再追问。"凌敏见凌波痛哭之后,有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般低眉顺眼地坐着,方才含泪说道:"只是现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得勇敢地承受下去。须知你除了自己之外,底下却还有凌雪,永兴,永红等人,他们都将你看做内心最大的希望和依靠,难道,你忍心让他们伤心失望么?"
凌波无言,便只泪眼朦胧地望着凌敏。
"便是为了那份爱与责任,无论如何,你都得快乐,坚强地承受任何的困难。"凌敏看着他,依旧沉静地说道:"你若看了这两日凌雪和永兴惶急难受的神情,便该知晓自己该如何去做了。"
凌波心中一凛,泪水不知不觉又涌将了出来。
"好了,我现今去摆弄饭菜,你待会多少吃上一些。"凌敏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屋子。可是待得她来到厨房,却独自伏字餐桌上痛哭了起来。她知晓凌波自幼磨难,性格极是柔韧顽强,若非遭遇到极端痛楚惨淡,刻骨铭心之事,他是断不会如此伤心欲绝的,只是他既不愿与众人明言,便也表示既便有天大的难处和痛苦,他也要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不愿累及众人了。而自己非但不能给他任何安慰和帮助,却还要一味地对他施以所谓的爱与责任,这便犹如以油灭火,给他现今脆弱的生命增加更多沉重的东西了。一念至此,由不得凌敏伤心难受,伏在桌上痛哭了一回。而以她对凌波的了解,她却又深知除了赋予他爱与责任之外,委实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让他从这种萎靡低沉的状态种解脱出来。这便是她不得不在他面前义正词严,而又不得不躲在暗处痛哭的主要原因了。
而事实也正如凌敏所料,只要她一提起凌雪,永兴,永红等人,一提起他肩上担负的爱与责任,凌波便泪如泉涌,强咽着将她送来的饭菜吃了个大半。至此,在凌波与世隔绝,独自伤心了三天之后,他方才又恢复了饮食,也只有在这时,众人也才略微放下些心来。
却说凌波经得凌敏一番劝解,方才略微恢复了一些饮食,但心中伤痛,又岂是一时半会所能消融?每日除了阿标前来汇报工地的情况之外,他终日便只怔怔地坐着,全无一点儿生动活泼之态,那模样,竟像是一场大病未愈似的,由不得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天晚上,凌波却又在屋子里独坐,隐隐约约的,他突然听到一阵幽幽咽咽的口琴声,那琴声缥缈而又悠扬,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似的。凌波不觉侧耳细听,谁知那口琴声竟就是他亲自谱就,而由张晓天在那年除夕之夜亲自命名的那首。自从将此曲赠送给张晓天之后,他便极少演绎这首曲子,不想在今夜,他又听到了这首熟识而又沧桑莫名的曲子。
凌波心中一动,不觉走出屋子,循着口琴声寻将了过去。却只见庭院深处的一处花荫下,张晓天正独自坐在一块山石上,悠悠扬扬地吹奏着那首。彼时正是圆月初开,如水的月光洒落在她静坐的身影上,那情形,当真是说不出的恬美静悄。而那首经得她倾情演绎,在这苍苍茫茫的月夜里,更是说不出的荡气回肠,宛转动人。在这之前,凌波从未听得张晓天吹奏过口琴,如今听得她竟是技艺超群,直将那首演绎得如同天外仙音一般,一时间,他不禁有些痴了。
"今晚月儿明净悠远。"一曲既罢,张晓天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凌波,突然悠悠说道:"不由自主地,便又令人想起了布达拉宫的那一轮明月了。"
"你到过布达拉宫么?"凌波听闻,不觉走近前来,站在她的身旁问道。
"岂止是到过。"张晓天抚摸着手上的口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竟直在那里打发了整整三年的时光。"
"是么?"凌波听得心中一凛,不觉在她身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然后紧紧地看着她,"这般经历,我怎的没有听你提及过?"
"提起这段经历,便不得不说我那故去的父亲了。"张晓天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缓缓说道:"我三岁识文,五岁学画,待得十岁之后,天下百艺,便已是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我父亲见我聪明过甚,担心我命不久长,竟在我十一岁那年,将我送到西藏布达拉宫的丹布仁增活佛处,在他的门下潜心修行,参悟佛理,以求内心澄净,神灵庇佑。那丹布仁增活佛原是一位不世出的高僧,他虽隐逸在布达拉宫,但其地位竟比布达拉宫的大主持,大喇嘛还要来得尊崇,有时连班禅大师也轻易见他不得。作为他唯一的一名女弟子,我在布达拉宫的后院之中,整整生活了三年的时光。那雪域高原的时光虽然苦寒,所幸那丹布仁增活佛委实是一位杰出的人物,他不仅精擅十余种语言,而且琴棋书画,佛经义理,无不高超空绝,可谓是西藏喇嘛教的第一人。我在他的门下,委实是受益匪浅,直到三年之后,由于我父亲患病,我方才结束了求佛之旅,重又回到了龙江。"
凌波不禁默然,他现今方才知晓张晓天为何会精通藏,蒙,满,回,梵等十余种语言,而且她言行举止之间,为何总带着那种皎皎然有如不沾人间烟火的意味,想来皆是她在布达拉宫潜心修行的结果。只是虽有丹布仁增活佛那般的高僧指点,但那三年雪域高原的苦寒时光,想来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轻易消受得了,而她小小年纪,竟能如此顽强坚韧,着实不得不令人为之佩服了。
"我父亲生平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我能像常人那般的学习和生活,可偏生我从小就叛经离道,只想着自己的风花学月,从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张晓天继又悠悠说道:"待得我父亲病重之后,我方才明白了一些事理。十四岁从西藏回来,我花了两年的时间,考取了北京最著名的那所大学。只是通知书寄达的那天,我父亲终究还是因病去世了,他至死都没有看到,那张对他而言意义非凡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他一生富贵通达,可谓无往而不利,可偏生就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始终放心不下。而随着我父亲故去,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便也成了一张废纸,于我毫无意义了。我苦了自己,达成了他的心愿,可他却又偏生看不到,这便是命运使然,终究是无可奈何之事了。"
凌波默然无语,世间像她这般光风霁月,超凡脱俗的人物,却又有几个?
"其实,我并不是故意忤逆父亲的意思,我只是想让自己活得更明白些。"张晓天话锋一转,却又悠悠说道:"有一年正月,天气极是酷寒,可西藏各大寺庙最为著名的数十位高僧,活佛,喇嘛尽皆齐聚布达拉宫,展开了一场极为激烈的辩论,那次辩论的主题,便是人世间生与死的问题。作为丹布仁增活佛唯一的一名弟子,我有幸以圣女的身份,亲眼目睹了那场西藏宗教界规格最高的辩论。那场辩论整整持续了三天,当真是精彩纷呈,各种奇言妙语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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