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都市的破晓时分》第66章


在那里,不可能感觉不到生存的意义。那时,布伦希尔德一定比任何人都强大。
就在那个时候。
通常的吃饭时间到了,但少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折磨她的魔法师。某种不祥的预感逐渐膨胀。
魔法师手里有一封信。那是褐红色所染的,小小的信。
「那个小鬼自杀了哦。」
那句话被她无视了。
她不懂。她以为这是什么玩笑。为了动摇布伦希尔德的内心,对方故意让少年远离这里,编织了这种谎言。她甚至这样想道。
但是,魔法师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他咧嘴邪笑着,开始展开那张被褐红色所染的信。
「虽然他是被派来动摇你的心的,但他本人似乎感到了很强的罪恶感。早晨我去巡视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倒在房间里了。」
为了让她痛苦。
为了让她难过。
为了嘲笑她。
魔法师在布伦希尔德的眼前,放开了那张被褐红所染的信。在空中飘扬而落的信纸,映入了布伦希尔德的眼帘。写在上面的歪歪扭扭的文字,跃入了她的脑中。
信里,这样写道。
我没能救你,对不起——
噗嗤。
布伦希尔德体内,有什么应声而断。那不是什么比喻。现在的她,有瓦尔基里的超人力量。任凭那份力量为愤怒所支配,进而宣泄而出的结果……布伦希尔德的脸部肌肉扭曲抽搐着,皮肤也随之迸裂。
例如。
一张脸上,同时张开了无数的口。
这不是出于对魔法师的憎恶。
不是出于对长久的拷问的憎恶。
最让她心焦的是,被逼至自杀绝境的少年,直到最后都没有为自己担心,而是挂念着布伦希尔德的安全。
呀,魔法师惨叫一声。
这被布伦希尔德无视了。
手腕。
一抖。
只见长久以来束缚着她的身体的粗大锁链,啪哧!!一声断成了千百节。构成锁链的金属环四下崩飞,有的嵌入了墙壁,有的无情地吹飞了魔法师的头颅。虽然布伦希尔德的头发和脸颊上也迸出了鲜血,但她连眉头都没皱。
片刻的沉默。
在此,她迸发出了震彻世界尽头的咆哮。她一拳打飞了封住牢狱出口的厚门,冲进了魔法结社的建筑的走廊里。
一切都在四下纷飞。
本为拯救那个小生命而积蓄的力量,全都被使用在了其他的目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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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希尔德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个干涸至极的地方。虽然是矿泉水工厂的旧址,但上游的水坝工事改变了水脉的流向,只留下了干涸的大地。企业的工厂已经搬迁完毕,只剩下了巨大的水泥箱和一片废墟。
被风雨所侵蚀的建筑里,撒下了点点星光。
但是,这里没有阴冷的气氛。
正相反。
虽然通风漏雨,但这里的夜景显得格外闷热,还有种异样的光芒。令人联想到炼铁熔炉的橙色光芒,由下而上泄漏了出来。地面的各处溢出了白色的蒸汽,飘荡着一种类似硫磺的气味。
凡是有正常判断能力的人,都会联想到灼热的岩浆吧。
但是,这不合常理。
这附近没有活火山,也没有温泉,更不具备岩浆直接喷出地面的条件。
尽管如此,地面却沟壑密布,从中确实溢出了铁水一般的光辉。
仿如。
这个空间的主人在发泄自己的愤怒。
其中,只有布伦希尔德呆呆地伫立着。
周围并没有埋入宗教的记号或象征。她的四周也没有被古怪的东西所包围。
因为,布伦希尔德不需要那些东西。
她的……或者说是北欧神话的精髓,并不在于十字教那样君临天下,但不知不觉之间,这一宗教已经深入人心了。
「……呼。」
布伦希尔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留有仿佛被细细的钓鱼线缠过一般的淤血。那是神裂火织的反探知的痕迹。布伦希尔德手上缓缓用力,控制着血的循环,只见淤血缓缓消失了。
「完成度九成五吗?」
在她旁边墙上,放着一把「枪」。
那是全长三米的大型武器。
但是,真的能单纯的称其为「枪」吗?
以梣树柄为中心,无数的钢铁盘根错节的交织成了它的外形。不要说枪尖不知在何处,甚至隐隐透出剑、斧之类完全不同的武器的特征。几乎让人产生视觉错觉的武器,像生物一样蠢蠢欲动,像蛇一般盘踞在梣树柄的周围。
接近完成的,现在仍在成长的传说中的枪。
「可是,客人似乎大驾光临了。」
好像配合着她的话语似的。
沙沙沙……工厂周围的树摇曳起来。
不,确切说来不尽如此。
如同地铁隧道里有列车通过时,站台上吹过的那阵劲风。当巨大无比的运动能量接近时,周围的景色都会产生动摇。
沙沙沙沙沙沙杀杀杀杀杀杀!!
「无妨,我就把一路上的障碍全部铲除。」布伦希尔德提起「枪」,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弧度:「当我再次回到你身边时,就把你唤醒过来。」
「那时,我们再一起欢笑吧。」
如此宣言的女武神,迎向了个人的大敌。
第五十四章——to_be_continued——
第五十五章 神秘文字的传达者(中上)
第五十五章——神秘文字的传达者(中上)——Valkyrie
「你是谁?」夜明扬起了手中的史基尼尔之杖,对眼前的男子问了个意义不大的问题:「布伦希尔德的同伴吗?」
「同伴?」男子自嘲的笑了起来:「我只是一个远远窥视着她的陌路人而已。」
「既然是无关人士,为甚么要掺和进来?你知道她所执行的计划,以及其将招致的后果吗?」
「我比谁都要清楚。」男子以断然的语气说道:「自从那天看见满身是血的她抱着那个少年在雨中赶路,我就决定了帮她一把。」
「…那个少年…?」
「她在半年前,受到五个魔法结社的联合袭击而被俘。表面上是为了避免她『异质』的言行给北欧神话的社会带来混乱,但真正目的是想让她吐露有关永恒之枪和最后的卢恩的事情。」男子沉声叙述着:
「负责照顾受拷问的布伦希尔德的,是个当时只有九岁的少年。名字是塞利埃.弗拉特里,现在正以植物人的状态沉睡在比利时的医院里。原因是自杀未遂,割腕造成的失血。」
布伦希尔德.爱因库特贝尔所使用的,是只有北欧神话的主神奥丁才被允许使用的永恒之枪和最后的卢恩。
而古今东西的宗教的主神和最高神的力量,其用途是早已注定的……为了拯救什么。
这一切,莫非…?!
「只要完成永恒之枪,哪怕是一度成为植物人、精神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少年,也能够得到治愈。」男子的眼神软化了下来:「为此,我走访多地,收集魔法师毕生钻研的技术情报,交到她的手上。」
其中包括企图守护密克罗尼西亚的上坡岛的「赤洪」的少女,与使用魔道书制造原典武器的奥伦兹,男子似乎对两人的背景有所调查,补充道。
「尽管她从未对我表示过甚么,我却在心里发过誓,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守护在她身边。」
「假如她是神话里的那个瓦尔基利,我就是命定的齐格鲁*!」傲称史诗英雄的男子,剑指夜空,喝道:「永恒之枪即将铸成,任何胆敢扭转这结局的,我将斩之于此剑下。」
在银白的月色下,刃面上刻着的一行字映入眼帘。
剑名:「格拉墨。」
意为「神的怒火」。
据说奥丁曾将此剑插入沃尔松格(Volsung)王宫殿中的「子嗣之柱」(Branstock)上,由沃尔松格的儿子齐格蒙(Sigmund)成功拔出并拥有,后来传到齐格鲁的手上,经重铸成为了一把屠龙宝剑。
这是以神话中的「神怒之剑」为蓝本锻造的凶暴灵装。
男子再不打话,挥剑一划,一道剑风劈开空气,朝夜明二人激突而去。
凌厉。精练。不带一丝杂质。
马克从怀里抽出一张塔罗牌,向剑风袭来的方向一甩。
「权杖7」。
勇气与防御。
一面若有若无的巨盾在马克身前成形,把剑风硬接了下来。
无声无息。攻守双方的魔力似乎是中和了。
男子接连挥动长剑,四道剑风集中向夜明奔来。看来刚刚只是试探性的攻击而已。
捕捉到男子的剑的动向的夜明,也懒得用卢恩魔法,透过步法闪掉剑风,向他直冲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男子却露出了从容的笑:「在神话中,齐格鲁所击杀的巨龙是由利欲熏心的铁匠雷金(Reginn)之兄所化,而齐格鲁在应雷金要求将龙的心脏拿去烤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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