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囚》第13章

叶烜只得咬着牙，怒目而视，身不由己地任凭二人帮他梳洗，为他束发——
那条束发的带子啊，红的胜火……
这里是哪里？百年好合，佳偶天成？
鲜红的喜字，赫然入目。
两位少年半架半拖地将叶烜带到一间红房内。叶烜放眼望去：那雕龙秀凤的大红锦被整齐地铺在床上，满屋的箱、笼、柜、桌都贴上了大红喜字，床前的红烛将新房，对，就是新房，照耀得如梦似幻……
“你在这儿给我们好生待着！”说完两位少年将叶烜扶到床上，待他坐好后，转身关上房门，暗语了几句，径直离去。
究竟是要做什么？不是要为阿苒剜心入药么？不是要给阿苒换眼睛么？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思乱想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无迹，他们两个毕竟是……男子……”
“你给我闭嘴！”
“唉，你为何如此执着？”
“哼，谁说男子之间就不能真心相爱？谁说男子之间就不能百年好合？我偏要逆天改命，成全小苒！”
话音甫落，二人已推门而入。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秋无迹与何鸿飞。
只见秋无迹走到近前，眸光深邃道：“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叶烜无奈地点点头，电光火石间，他似乎全明白了。
“小苒爱你，你也爱小苒。”秋无迹顿了一顿，黯然道，“小苒的命，我是救不回来了……”
看到叶烜痛苦的表情，秋无迹又道：“你——愿意放弃无极门门主的身份，放弃武林盟主的尊荣，光明正大地娶小苒，守候在他身边么？”
秋无迹的语调深沉又满是期待。毕竟，他知道，男人之间这种情爱还是为世人所不容的。当年自己本想舍弃堂主之位，跟那何鸿飞远遁天涯。结果，何鸿飞宁可当和尚也没勇气跟自己走到一起……
叶烜，只要你有勇气，我秋无迹定当成全；若你没那勇气，哼，留你在世上又有何意义？
半晌，叶烜无言。
“你！”秋无迹顿觉急怒攻心，一掌击向叶烜的胸口。望着倒在床上，嘴角渗血的叶烜，秋无迹怒道，“你不同意？我家小苒为了你，连命都快没了，难道你还顾忌着那些虚名、那些世俗的眼光么？”
叶烜有口难言，他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
“好好好，你死也不说是吧？”秋无迹怒极，抬手又欲挥向叶烜，结果没等落下呢，便被一人紧紧握住，“何鸿飞，你松手，今天我非得杀了这无情无义之人不可！”
“唉唉唉，无迹，”何鸿飞探口气，“这叶烜分明是被人点了哑穴，难道你没看出来？”
秋无迹闻言，这才发现叶烜确实有些不对。伸手解了他的穴道，愤恨道：“被人点了哑穴，你怎么不早说？”
……叶烜无言，何鸿飞亦无语。
“堂主，不好了！”三人正在尴尬间，突然门外闯进来一位小童，“苒公子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噫……误会了不是？小烜被点了哑穴，你还问人家为什么不早说。
唉唉唉！这打挨得真是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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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悔不当初
“阿苒！”
“小苒！”
叶烜动了动嘴，秋无迹已然跃出门外。
“唉。”何鸿飞叹了口气，来到叶烜身边为他解开了穴道，“去吧，去找小苒吧。”
叶烜闻言，感激地点了点头，咬着牙从床上爬了起来，双脚落地站起身来的瞬间，叶烜便觉眼前一晕。
“孩子，你没事儿吧？”何鸿飞赶忙扶住叶烜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叶烜稳了稳身子，略一摇头，便踉踉跄跄地来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阿苒，你在哪里？
叶烜虽然心中焦急，可是苦于人生地不熟，偌大个神迹堂，阿苒究竟能藏到哪里去？
“快找锁链来！”
“不管什么锁链，都拿来，堂主吩咐的！”
“让开，别挡道！”
迎面而来的两位仆人打扮的人，朝着向他们摇摇晃晃走来的叶烜使劲地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让开。
“请问，你们堂主在哪儿？”好容易见到个人，叶烜当然不能错过。
“你是谁？别挡道，耽误了……咦，难道你是叶……叶……”一个矮胖的仆人站住了脚。
“在下叶烜，请你快告诉我，堂主在哪儿，阿苒在哪儿？”叶烜焦急地问道。
“哼，”矮胖仆人冷哼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叶烜叶门主啊。”
“正是！”叶烜忙问，“你知道阿苒在哪儿么？”！
“呸！”矮胖仆人不屑道，“你也配这么称呼我家苒公子？人都被你折磨成……”
说到这里，矮胖仆人的眼圈不禁红了：“让开，别挡道！”
“你不告诉我阿苒在哪儿，我绝不会让你走！”叶烜情急之下扣住了矮胖仆人的手腕，虽然他身上有伤，内力也没有完全恢复，可是这一下依旧让那人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你……你松手！”
“松手！”另一位仆人赶忙上前试图将二人分开，“秋堂主跟苒公子都在揽月亭呢。”
“揽月亭在哪儿？”叶烜追问道。
“往前面走，看到听雨台，向右走便是揽月亭。”
“多谢！”叶烜一喜，点头致谢，松了那矮胖仆人的手，抬腿便走。
“无情无义！狼心狗肺！”
“我家苒公子怎么就能看上了他呢？”
他不顾耳畔传来的那两位仆人愤恨的咒骂跟议论，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尽快看到林苒。
近了！近了！更近了！阿苒，叶大哥来了！
“呜呜……我的玄铁链……呜呜……”
揽月亭近在眼前，叶烜却听到一阵哭声，那哭声竟然来自——林苒！
叶烜心下起急，脚步越发凌乱，眼看就迈上最后的一级台阶，却脚上一软，跌倒在地。忍着疼爬将起来，却听到在揽月亭的那一端，传来了更为令他心碎的哭声：“我的玄铁链不见了……呜呜……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是叶大哥给我的生日礼物……他说阿苒戴上很好看……”
“这该死的叶烜！”咒骂的声音，叶烜并不陌生，除了秋无迹，更无第二人，“乖，小苒不哭，师父这就给你找去。”
玄铁链，又是玄铁链！叶烜的心揪的更紧了！他跌跌撞撞地循着声音来到亭内，透过画着仙鹤展翅的屏风，他望见林苒纤瘦的身影正窝在秋无迹的怀里抽噎着。
“阿苒！”叶烜再也忍不住了，他绕到屏风的另一侧，快步走到林苒的身边，俯下身来伸出双手便要将林苒揽入自己的怀里。
“你……是谁？”林苒甫然一惊，单薄的身子猛地向后一缩，“师父，有坏人！”
“阿苒，是我！”叶烜眼眶一热，“我是叶大哥。”
“你不是！”林苒抱紧秋无迹，“师父救我！”
“小苒，”秋无迹心疼地抱紧林苒，“乖，这个人就是你的叶大哥，今天呀，可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呢！”
“他不是！”林苒嘤嘤地哭道，“叶大哥还在怪我……”
“阿苒，是叶大哥错了！”叶烜单膝着地，看着跟自己同样一袭红衣喜袍的林苒，心——愈发疼了。
“师父带我走吧！”林苒眼里噙着泪，拽着秋无迹的胸前的衣襟，“带我找那条玄铁链。”
“好，师父这就带你去找。”秋无迹心疼地将林苒抱了起来，眼睛却狠狠地盯着叶烜，一记眼刀飞来，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你那条玄铁链，当真好得很呐！”
“秋堂主，我……”
“那么恶毒的东西亏你舍得戴在小苒脚上！”秋无迹恨恨道，“我用内力震断了里面的机关，毁了那链子，可是小苒……小苒……”
说到这里，秋无迹望着怀里满脸是泪的林苒，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堂主，”忽然先前遇到的那位矮胖的仆人，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十几条锁链来到三人面前，“这样的锁链可以么？”
秋无迹看了几眼，旋即又瞪向叶烜：“你为小苒选一条，给他戴上吧！”
这……犹豫间，秋无迹又催促道：“快选！”
叶烜闻言，无奈地走到仆人的面前，红着眼睛，拿起了一条看上去跟先前那条接近的锁链。
“阿苒，你的玄铁链。”
冰冷的铁链放到林苒的手里的一瞬，林苒确实破涕而笑了，可那紧紧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