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市长之非常关系》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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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这一次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东江。公公说:“你去找她,明确告诉她,我荣怀山也是一个眼里掺不得沙子的人,谁想做陈杨第二,我荣怀山亲自送他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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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敏回到东江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荣怀山,这是荣怀山吩咐过的。荣怀山叮嘱自己的儿媳妇,让她直接把苏晓敏接到家里来。
荣怀山的家在东江二环路市委党校边上的一片榆树林边,典型的四合院,很有特色。市委修了几次家属楼,都动员荣怀山搬上去,荣怀山就是不搬,他说他喜欢平房,住在这里洒脱,阳光足,空气清新,也少了上下楼的麻烦。其实最关键的,是荣怀山不愿意住到领导堆里。对于大多数普通老百姓来说,能跟领导住一起,是一种荣耀,一种方便,也是一种机会。但对地位相当的人来说,住在一起,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相互之间就有了一种比较,一种或明或暗的监督,当然,更糟糕的是,还会让人来气。
这气有两个方面,一是逢年过节,总有一些人找上门来,送点土特产什么的,当然,也有在某个特定时候,比如调整班子啦,提拔干部啦,就会有更大的队伍涌来,送什么的都有。送礼不可怕,对领导干部来说,这已是家常便饭,包括荣怀山,也会时常收到一些礼物,不过没特殊的,他收的都是真正的土特产,毕竟他是人大主任嘛。可怕的是送错门。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以前陈杨手上,统计局长就送错过礼,在东江传为笑话。
当时东江要调整部门班子,统计局长一心想挪到审计局长的位子上去,审计局长呢,坚决要捍卫住自己的阵地,于是二人便展开了博弈。博弈的方式无非有二,一是找一个权力更大的,让他出面为自己说话。二是按惯常的方式,送礼,钱和物都行,如果有美色那就更好,怎么讨领导的欢心怎么来。当时两位局长都不具备第一种能耐,只能采取第二种攻势。有一天,审计局长提着两瓶茅苔酒去找陈怀德,茅苔只是引子,真实的内容在包装袋里。按当时价格,保位子得二十万,挪位子得翻一番。审计局长提着装有二十万现金的手提袋,敲开陈怀德的家门,惊讶地发现,出来迎接他的竟是当时的常务副书记。审计局长头上的汗马上就下来了,他惊讶自己怎么能走错家门,陈书记不是住在四楼么,怎么他敲开了三楼的门?但是他已没了退路,难道陈怀德是书记,副书记就不是?难道陈怀德能左右了他的前程,副书记就不能?于是他硬着头皮走进去,虚情假意说来看看副书记。副书记呵呵笑笑,目光下意识就瞅了一眼审计局长手里的袋子。等坐定,审计局长就想,怎么才能把手提袋中那一大撂钱取出来呢?他想了好多办法,最后又一一摇头,都行不通啊,能行通的,只有忍痛割肉,吃哑巴亏。
那天的副书记也是,明明知道人家进错了门,他倒装作很大方,又是递烟又是续茶,跟审计局长聊了很多,最后聊得审计局长一层汗都冰了。他可怜巴巴望着那两瓶茅苔酒,道:“两瓶酒,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啊。”副书记大方地说:“没事,以后来,千万别带这些,免得楼上楼下看见,让人说闲话,这楼,人多眼杂啊。”说完,提起袋子,毫不客气就把东西没收了,他倒也是大方,出门时没忘回赠审计局长一罐茶叶。
二十万换回一罐茶叶,审计局长差点没吐出血来。后来这事还是让陈怀德知道了,楼上人告的密,结果,审计局长非但位子没保住,还被挪到最没人看上的档案局去了。
这个人,身体力行做了一回活档案啊。
荣怀山怕的不是别人把礼送到他家,不会的,再怎么愚蠢的人,也不会把二十万现金送给一位人大主任。他怕的是,被那种送礼的脚步声打扰。那种脚步声打扰起人来,真是不可忍受啊!
另一个方面,荣怀山也怕子女们攀比。权力的好处是可以给子女们铺好路,让他们走捷径走快行道。权力的坏处,是容易让子女们心态扭曲。当权者的子女永远不会跟普通老百姓的子女去比,他们眼里盯的,心里攀比的,总是权力比他家老子还大的人!
苏晓敏进去的时候,荣怀山正在看书,最近他一直在读马克思的资本论,这让很多人费解,包括谢芬芳。荣怀山却有自己的理由,他年轻时候就喜欢读这本书,但那时心情浮躁,加之文化程度不高,解不了其中的味。如今重读,就觉伟人就是伟人,那么复杂那么深奥的社会经济学问题,到了他笔下,就能讲得十分透彻。荣怀山认为中国的经济政策现在有点偏,太过于强调个人在经济生活中的作用,反把集体的智慧还有力量给忽视了。荣怀山是一个带着强烈怀旧感的人,他认为以前那种经济模式并非毫无可取之处,依靠工人阶级的力量什么时候也不应该有错。现在倒好,不再强调工人阶级的主人翁地位,也不再强调无私奉献精神。什么都让市场说了算,市场偏又是一个漏洞百出的市场,这就给投机者冒险者极大的机会。荣怀山最近在做一项研究,他把东江排名前十的民营企业家列出来,一个个地分析,一个个地解剖,看看他们的创造跟所得是否成正比。结果令他沮丧,十位企业主的发家史大同小异,虽然充满曲折和惊险,但更多的却是荒唐。一半是投机主义,一半是冒险主义,这是荣怀山的总结。如果按资本论的观点分析,剩余价值正在被无限制地放大,而利润率一词更是无法解释。再大的利润有目前的房地产利润大么,房地产利润又从何而来,难道真的来自地产商创造的价值?
不,严格意义上说,它来自腐败,来自某种公权与私欲的交换!
交换所产生的剩余价值,才是最大的剩余价值!
交换所实现的利润,才是最大的利润!
荣怀山正看得津津有味,谢芬芳带着苏晓敏走进去,谢芬芳冲公公说:“我把市长请来了。“
荣怀山抬起头:“苏市长啊,快请坐,芬芳,快拿好茶叶来。”
苏晓敏说:“谢谢老领导,小谢说是您让她去接我的?”
荣怀山朗声一笑:“我怕你开小差,我呢,最近身子骨不大舒服,不能亲自去,不会介意吧?”
“哪里,晓敏感谢都来不及呢。”等坐下,又关切地问:“身体哪儿不舒服?”
“老毛病,假腿需要换了。”
“那就及时去换啊,这可不能耽搁。”
“缓两天,如果它再作怪,我就跟医院联系。”
“要不我安排吧,让老干局帮着联系一下?”
“没那个必要,我荣怀山还没那么矫情。”
苏晓敏矜持一笑:“老领导就是老领导,处处做表率。”
“这跟表率没关系,我是不想让病把我吓倒。对了,我让芬芳急着找你,是有急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苏晓敏暗自一震,她就知道荣怀山绝不是怕她当逃兵。
“还能是什么事,陈志安这个人,我看有点变质。”荣怀山直截了当说。
“这个……不会吧?”苏晓敏微微动了动身子,借以平定自己乱跳的心。荣怀山如此开诚布公,她还有点不适应。不过这样也好,证明荣怀山对她还是信任的,没有什么比信任两个字更值钱。
荣怀山接着说:“怎么不会,我看他现在跟以前完全是两个人,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
苏晓敏哦了一声,她还猜不准荣怀山为什么要说这些,难道是陈志安对他不敬?不可能,据她掌握,自从光华路市场那起斗殴事件发生后,陈志安往荣怀山这边跑得很勤,一段时间,唐天忆还提醒她,说陈志安想走老人路线,就是依靠这些老同志,抬高自己的威信。怎么会?
“你得提防着点,不能把国际商城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他。另外,我发现他跟那个姓曹的女人眉来眼去,这个坏毛病,他一辈子也改不了。”
“怎么提防,项目由他负责,这是常委会上定的,那天的会议您也参加了,向书记的态度很坚决,我很难反对。”苏晓敏实事求是道。对陈志安和曹辛娜的关系,她不便插言,毕竟这种事缺乏证据,再说也是人家私生活,她不好说什么。
荣怀山沉思一会,重叹一声道:“小苏啊,有句话兴许我不该讲,但既然把你诚心请来了,我想还是讲出来的好,讲出来,对你的工作有帮助,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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