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轮回之悸》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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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中年妇人已经抢到了太子身边。她看都没有看自己的妹妹一眼。,也不去管母亲的命运,而是赶忙拖起太子放入怀中,居然是要用体温给他取暖!云湛和石秋瞳对望一眼,小心翼翼地靠近,妇人毫无反应,只是一脸惶急地注意着太子的唿吸和脸色,直到确从太子无碍,才松了口气。与此同时,石秋瞳的剑锋已经贴在了她的脖子上。
妇人完全没有理睬她,只是不住口地念叨着:“受了点冻而已,没有大碍,没有大碍……”那副表情,活脱脱像是个焦急地照顾生病孩子的母亲。石秋瞳微一愣神,手上忽然感到—股无形的大力,把她的剑推向一旁。她知道这是裂章系的操控金属之术,连忙用力抵抗,就在这时候,妇人放下太子,纵身一跃,从刚才自己母亲摔落的那个窗洞跳了出去。过了许久,地面才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云湛探头看了一眼,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回过头来,石隆已经把太子抱了起来,石秋瞳和洪英在一旁帮着照料,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应该没有大碍。他摇摇头,走向了三名绑架者中唯一还幸存的人——正受重伤昏迷在地的秦雅君,救醒了她。
“你们母女三人,到底是什么人?”他问。
秦雅君毫无血色的脸上绽开一丝微笑:“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永远。”她忽然一用力,把插在胸口的利箭奋力向下一压,随即头一歪,真的不动了。
云湛叹了口气,伸手替她闭上眼睛,想起秦雅君的惊才骇艳,心里难免怅然不已。抬起头来,石隆正在大唿小叫地把太子举在头顶,仿佛那并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大男孩,而只是一个两三岁的婴儿。他的外衣已经脱下来,裹在了太子身上,让太子更显得像个小孩。
“记不起来了没关系!”石隆嚷嚷着,“现在开始从头记!我是你二伯,全九州最疼爱你的亲二伯!不对,不是二伯,我就是你爹,回头有个老小子要你认他做爹,你可千万别听他的,就认我一个!”
石秋瞳和洪英放声大笑,太子苍白的脸上也带着纯真的笑容,用一种充满依恋的目光看着石隆。他虽然和大学士的爱妾一样被清洗了记忆,完全不记得石隆的身份了,却好像还在内心深处保留了一份无法抹去的亲情纽带。
这个场面总算让云湛在冰窖般的石室里感受到一丝温情和愉悦。他以游侠的职业精神开始四下里检查整个塔顶部分,并在石室的里间找到了一个铁皮桶。桶里装着大半桶灰烬,还有几张没有燃尽的纸,想来是有人试图烧掉些什么,火焰却在刚才那一战造成的寒流中熄灭了,以至于没有烧完。
云湛俯下身,小心地把那些没有被烧完的残页收入怀中。他不去打扰几位王族成员的亲人团聚,举着火把慢慢一层层检查下去,试图发现一些有价值的证物,可惜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那三个女人自知末日将至,已经摄提前都销毁了。
下到塔顶部分的最低一层时,他发现石壁上有些异样,把火把拿近一焉,发现那里用木头安装了一扇活动的窗叶。他伸手一推,窗叶打开了,—道明亮的月光照了进来。
“多好看的月亮!”他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银盘般的四月,发出了由衷的赞美。身后,石隆正抱着已经昏昏睡去的太子,轻手轻脚地往下走。
余音
一、
“说真的,你要滚蛋了,我还挺舍不得的。”云湛说。
“别他妈恶心我了,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安学武歪歪嘴。
“我断了你在南淮城做捕头的大好前程,你就一点不恨我?”云湛问。
安学武笑了笑:“总好过天罗自相残杀,死掉几十上百号,彻底把有生力量都内耗掉好啊。”说完,他举起了酒杯,“就冲这个,我敬你!”
两个人所在的酒店,正是一个月前饮酒时的老地方,不过那时候是在夜间,现在却是清晨,因为他们喝了个通夜,早就过了打烊时间。掌柜的哪儿敢驱赶前程无量的南淮知名捕头?只能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等着,好不断被吵醒拿洒,几天后当他听说安学武就在那一天辞职离开了南淮城之后,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摔了。
“老席的老婆还好么?”安学武放下酒杯,忽然问。
“死了老公怎么也好不起来吧?”云湛忧郁地回答,“不过我总算劝服公主,没有把案子的真相揭穿出来,而是想法子推回到了净魔宗身上。现在老席是力抗魔教殉职的英雄,他老婆能有一笔不菲的抚恤金拿。我见过她,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但愿她以后生活好过。”
安学武点点头:“那就好。捕快的日子很苦的,就算当上捕头,也充其量是境况好一点的贱民,能拿到抚恤金,也算是能勉强维持生活了。”
云湛挖苦垲冲他一乐:“你兔死狐悲了?别忘了你胸口的疤还是拜他所赐。”
“忘不了,所以我才佩服他,”安学武回答,“能让我吃亏的敌人,我都佩服——不包括你,老子可没在你手里吃过亏,从来没有!”
云湛嗤之以鼻:“长得那么糙的一个老爷们儿,跟小孩儿一样赌气。说起来,你今后打算怎样?离开衍国,换一个地方继续去做捕快?”
“我不打算接着干这一行了,”安学武说,“先把天罗内部的关系理顺吧,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被人轻易挑拨了。”
“你想要统一天罗?”云湛斜眼看他,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很难,但我一定要试试,”安学武坚定地说,“分裂的最终方向是灭亡,我不想到时候再来后悔。”
云湛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就勉勉强强帮你一把吧。”说完,他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很随意地扔在油腻腻的桌子上。
安学武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吃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你……你怎么把它弄出来的?”
“我找人仿制了个假的,然后趁公主不注意偷偷换出来的呗,”云湛说得轻描淡写,“她又不会没事儿做拿出来玩,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再说就算发现了,我和她这么多年交情她也不好意思真砍了我的脑袋。”
安学武低下头,不让云湛看到自己眼中的泪光。片刻之后,他重新抬起头来,已经显得若无其事,尽管把那样东西收起来时,手还是有点微微颤抖。
“这是我欠你的人情,”他用严肃的语调说,“这个情,你任何时候来找我,我一定还,哪怕是用自己的命。”
云湛好像没听见,拿起酒壶晃了晃,直接对着嘴灌了下去,喝完后两眼发直:“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快成醉虾了!”他提起筷子,在狼藉的碗碟里一阵翻捡,夹起一块鬼知道什么玩意儿扔进嘴里,却连味道都没有嚼出来。
“菜凉了,酒干了,夯货该上路了!”他说出这句话后,身子一滑,已经到了桌子下面。
安学武哈哈一笑,往臬上放了一枚金铢,站起身来,一步三晃地走出酒馆,没有回头。
二、
姬禄又输光了身上的钱。这几乎是他每一次坐上赌桌的必然结局。他沮丧地拍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却又不甘心离开,开始厚着脸皮到处找人借钱。但鉴于他一向的信用等级,没有任何人愿意借钱给他。
所以他只能坐在一边看热闹,看着狐朋狗友们出牌押注,陪着他们一起大唿小叫。一个朋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小声点,姬禄!怎么今天不怕被你们家夫人听到?”
姬禄还没来得及回答,身旁的一个人已经插嘴了:“那还用说,每次姬禄这小子有一整夜的时间出来消磨,输光了钱都不着急回去,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家的夫人又在收拾老爷,顾不上去管下人了。”
“你还真猜对了!”姬禄嘿嘿一笑,“我都记不清家里换过多少个搓衣板了,每一个的棱齿都是被老爷跪平的,他真该去练点铁膝功什么的。今晚更绝了,不但跪,头上还要顶蜡烛。我看这么过上三年五载,万一家里没饯了,老爷去表演杂耍也够养家了。”
哄笑声中,一个人好奇地问:“那今天是为了什么事昵?”
“还能为了什么事?我家老爷还能弄出什么事?”姬禄无奈地耸耸肩,“他们两口子刚刚感情升温了没一个月,老爷又忍不住了,跑到凝翠楼去找……”
“小铭!”他还没说完.赌徙们一并帮他说了出来。大家快活地笑着,这时候一个问题抛到了姬禄面前:“我说,你家老爷活脱脱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为什么他不干脆休妻呢?或者你家夫人不干脆踹了他回娘家去呢?”
姬禄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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