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弦》第54章

漫漫长夜随着一声高昂的雄鸡啼鸣，开始褪去黑色的面纱。渐渐淡化的黑暗世界，稀稀拉拉地出现了匆忙的身影。庙坝村苏醒了，双河镇复活了。就在这生机勃勃的清晨，程子渊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程子渊虽然一夜没睡，但是脸上却容光焕发，这便是修炼带来的好处了。来福一向是比程子渊起床更早的，此刻他已经在小院里像模像样地练起了从伍武那里学来的剑法。
程子渊不说话，静静地站在旁边观看了一会儿。不过最后他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来福确实不太适合练武。但是程子渊也没有打算让来福停止练习，保家卫国做不到，强身健体也是可行的。
来福练了一阵，发现程子渊站在一边看他，赶紧收功道：“少爷，你醒了。厨房已经准备好了皮蛋瘦肉粥，我这就叫人给你端上来。”
“等会儿。”程子渊笑道，“我先问你一件事。”
程子渊问的是演武场的事情。昨天他吩咐来福去找风水师勘探地形，并让雷鱼去招揽邓德永到程家来做护院储备。招揽的事情正如程子渊所预料的一样非常容易。邓德永在邓家一直就不受待见，突然有既可以学武，还能拿工钱的好事上门，他自然是欢快地答应。在他想来，大不了被程子渊寻机欺负几顿，反正从小就是这样度过的，已经习惯了。
不过演武场的事情却有点波折，据风水师称，程子渊小院外风水并不好。在小院东面，有一座高高的土坡。从风水学上来讲，这叫做白虎煞。白虎煞会导致小院的主人争强好胜，惹是生非。不过程子渊提出的修建演武场的事情，却是再适合不过了。演武场里自然时常有人争斗，恰好可以使白虎煞气在战斗中无形地消散。但是来福想支钱找人来修建的时候，却遭到程子渊母亲何氏的反对。何氏将来福数落一通之后，还让来福转告程子渊多用心念书，不要整天在打打杀杀中虚度人生。
程子渊笑了笑，对来福道：“没关系，待会儿吃完早餐，我亲自去跟我娘说。”
果然，程子渊出马，一个顶俩。他凭着其三寸不烂之舌，轻易地就谈妥了事情。其实这也是何氏爱子心切，故意挑他的麻烦，让他有空多去看望她而已。
程子渊将修建的事情交给来福处理，自己则走向了河边褒姒小屋。几天没见到王骊华了，程子渊还是有些想念的。尤其是不知道王骊华学习了几成素女经的功法，能不能和程子渊双修？
一路胡思乱想，程子渊轻飘飘地来到了褒姒小屋。不过，他还没见到褒姒和王骊华，却首先看到一个男人在屋外鬼鬼祟祟地向里面偷窥。程子渊当即怒不可遏地道：“什么人！不想活了？”
这也难怪他愤怒。屋子里两个女人，一个是他义母，一个是他未过门的小妾。如此被男人偷窥，程子渊当然受不了。换作任何人，那也受不了。
偷窥男听到程子渊的喝骂，立刻头也不回地向空中一蹦，然后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团白烟。程子渊见白烟来得怪异，连忙拔剑在手，扬手便是一道剑气发了过去。白烟中传来一阵痛呼，但是偷窥男并没有再出现。
屋内的褒姒听到动静，立刻开门走了出来。她抬手对着白烟发出一道凌厉的掌风，风过烟消，哪里还有偷窥男的踪影。褒姒眉头微锁，她默运真气使身子忽然拔高，无风而动地向上飘起。一直升到空中五丈高，环首四顾，却依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的踪迹。
褒姒无奈，只好飞到程子渊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程子渊当即回答道：“义母，孩儿刚刚看到有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在窗外偷窥。”
“哦，”褒姒微微点头道，“看来这个人本事不小，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不是恶人功夫高，而是义母品性纯良，没有注意这方面的事情。”程子渊一本正经地道。
“行了，少拍马屁。”褒姒笑道，“你是来找那丫头的吧。她不在我这里。”
原来，褒姒一向喜欢清净。所以教给王骊华修炼方法后，便让其回家自行修炼。只有王骊华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才会再来向褒姒请教。
程子渊心里微感失望，嘴里却道：“我是来找义母你的。”
“哦，找我有什么事？”褒姒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点想念义母了。”程子渊乐呵呵地道。
“油嘴滑舌，”褒姒笑道，不过她嘴里虽然在责怪程子渊，心里却是很高兴的，她又道，“你这张嘴呀，我看将来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会被你骗。”
“义母言重了，我这个人很专情的。”程子渊道，“我只喜欢王骊华一个人。”
“那可不行。”程子渊随口一说，没想到褒姒的反应却很强烈，她道，“你身为我的义子，当然是要三妻四妾，百子千孙才行。你应该勤学苦练，将来即使不能夺取天下，也要成为一方诸侯。到时候，立三宫修六院设七十二妃，我作为母后自然会帮你好好管教后宫。”
程子渊听得满头大汗，他实在没想到褒姒比他爷爷程大善人还要想得离谱。
“义母，这种事我做不来的。”不等褒姒教育，程子渊赶紧话题一转道，“其实我这次来找义母，还真是有件事想请教你的。”
褒姒果然被程子渊成功地转移了视线，她道：“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于是，程子渊将自己和罗鸣比赛捉鬼的事情详细地述说给褒姒听，最后他从怀里掏出一颗青色鬼珠递给褒姒看。褒姒接过去并将它拿到眼前两寸处仔细观看。只见鬼珠通体呈青色，不透明，表面非常光滑，摸起来是冷冰冰的感觉。褒姒也不知道鬼珠的用途，她试着用力一捏，鬼珠却显得很坚硬，并没有被她捏破。然后褒姒从指尖射出一点龙气打在鬼珠上。鬼珠遇到龙气，立刻就像是冰雪遇到了骄阳，一下子就化为了乌有。
褒姒愕然，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对程子渊道：“渊儿，我也不知道鬼珠的用途。或许，你可以去问一下罗鸣，看看他是否也有收集到鬼珠。”
程子渊被褒姒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道：“对呀，罗鸣昨晚也抓鬼了，而且他是个熟手，很有可能知道鬼珠的信息。”
不过程子渊转念又想到，他和罗鸣并不是朋友，反而更像是一对敌人。看罗鸣一副小人的嘴脸，八成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程子渊。所以，罗鸣是不能找的。那剩下能找的人就只有了尘大师了。鉴于慧空和了尘最近的表现还不错，程子渊决定还是去大兴寺问问。要是能够顺便把佛力修炼方法也学到就最好了。当然，这要取决于了尘对程子渊的包容态度。了尘一心想要程子渊出家当和尚，可是程子渊就喜欢留恋红尘。了尘已经送了一个可以护身的超级法宝紫檀钵盂，还会再教程子渊学习佛法吗？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青符劫－询问
程子渊离开褒姒小屋之后，只花了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大兴寺。一路上的风景依然优美，但是对于求法心切的程子渊来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只是在经过山中清泉汇成的小溪时，他不由得对路边峭壁上封印噬人魔烟的“卐”字佛印暗暗心折。想当初，他还差点被魔烟吞噬掉，不过也因此才得到至宝碧玉蟾蜍。如果没有碧玉蟾蜍，程子渊大约已经死过四五次了。
佛子莅临，慧空显得非常高兴。他舍了其他香客，领着程子渊来到了尘所镇守的舍利宝塔。经过通报，程子渊得以第一次踏进佛塔。佛塔共有十一层，每一层里面都有一个和尚长期驻守。他们既可以给好奇的香客讲经，也可以对不怀好意的人起威慑作用。驻守和尚对程子渊都很友好，程子渊也礼貌地以佛礼回应。他暗中以真气试探这些和尚的修为境界，发现最低的应该也是凝神期初期，最高的可能是筑基期，至于了尘大师，程子渊则完全感应不出来。了尘的修为就像是高山仰止，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了尘在佛塔的最高层镇守着定空宝莲舍利，他见到程子渊的到来，脸上露出一种“你终于来了，没有辜负我的期盼”的欣慰表情。程子渊心有所触，脸上轻浮的表情隐去，化作一脸的虔诚和平静。他对了尘行了一个佛礼，恭敬地道：“拜见大师。”
“阿弥陀佛，佛子有礼了，”了尘慈眉善目地道，“老衲已经恭候佛子多时。”
“你知道我要来？”程子渊惊奇地问道。
“是老衲相信佛子会来。”了尘道，“佛子深具慧根，注定是我佛门的新星，因此老衲相信佛子迟早会来。”
“大师，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望大师行个方便。”程子渊恭敬地道。
“佛子有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