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弦》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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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光海的第三个破绽是他的闪电术。捕头潘国梁告诉程子渊赵家沱出现过青符门徒的踪迹，而程子渊所遇到道士只有裴光海一个。恰恰他也会闪电术，跟青符门徒凌萧的闪电符几乎一样。当日是白天，程子渊没有看出问题，但是现在是夜晚，刚刚裴光海施展闪电术的时候，程子渊发现他的桃木剑有红光一闪的现象，他立刻便明白了裴光海耍的小把戏。
正常的桃木剑是实心的，但是若造一把带机关的空心剑，空心部位就可以放置闪电符。桃木剑本身是红褐色，在白天很难发现燃符的迹象，但是夜晚就能够看到一瞬而逝的红芒。
听程子渊说到这里，裴光海扔掉桃木剑，苦笑道：“仅凭这样，你也不能断定我的身份吧？”
程子渊道：“不错，当时我只是怀疑你是青符门徒而已。”
直到后来，程子渊设计让赵二狗吐露出当年赵无忌霸人妻女的事情，赵二狗悄悄说出裴光海的名字时，程子渊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其实自己见过裴光海一面。那时，罗鸣率青符门徒攻打安丙鬼域，鬼将重丘附在一名青符门徒身上来找程子渊救虞姬，当时重丘所附的人正好就是裴光海。也正因为如此，裴光海没能追随罗鸣等人冲进鬼域追杀程子渊，才侥幸逃过被重丘屠杀。
“不错，当时我醒来后，觉得这就是天赐的机会。我趁机脱离青符门，假装被吴德所救，然后一步步将赵家四头杀死。”裴光海接着道，“可是我不明白，你们一直都是仇敌，现在怎么会联合在一起？”
“当生命受到威胁时，少许仇怨有什么放不下的。”程子渊冷冷地道。
原来，赵无忌去抓赵二狗时，程子渊根本就没有去寻找僵尸，因为他知道僵尸是裴光海控制的。他轻易就制服了赵无忌派去的高手，然后逼其联系赵无忌会合。等赵无忌赴约时，程子渊便将推测尽数告之。赵无忌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全，便配合程子渊演了一出好戏。果然，在无人知晓的地牢里，裴光海感觉找到了杀害赵无忌的机会，终于暴露了身份。
“程子渊，你果然聪明。”裴光海点头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拆穿我。那为什么现在又要来与我作对呢？”
“因为，”程子渊怒瞪裴光海道，“因为你滥杀无辜！我不拆穿你，是觉得你复仇情有可原。可是你竟然越来越过分，先是想杀害外姓人的婴儿，后又虐杀无辜的村民。你该死！”
哈哈哈哈……裴光海突然大笑道：“无辜？他们有谁是无辜的。他们为虎作伥，全都是罪有应得。你可怜他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那无辜的妻儿。”
“就是因为你的妻儿，我才一直没有揭穿你。”程子渊也大声道，“可是你变本加厉，丧心病狂地想要所有人的性命，你实在是罪不可恕。”
“哼，只杀首恶不可能平息我心中的怒气，我的伤痛必须要所有人的血来平复。”裴光海大吼道，“程子渊，念在你一片好心，你现在离开我绝不阻拦。”
“哼，你让我离开，然后你就要大开杀戒，将赵家沱的百姓全都杀光是不是？”程子渊怒喝道，“这种事，我绝不允许！”
“那你就一起死吧。”裴光海大怒道。说完，裴光海掏出一把闪电符，目光便电射向程子渊。
闪电的威力奇大，中招之后还能让人麻痹，上次程子渊就被裴光海以闪电打中过。但是这一次程子渊早有准备，他脚踏无影步，身子左右飘忽不定，如浮光掠影般靠近了裴光海。裴光海无法锁定程子渊的踪影，试探性地丢出闪电符，但是都没有打中。程子渊的铁拳倒是打中了裴光海的下巴。武功一向是青符门徒的弱项，被近身之后裴光海就只剩下挨打的份儿。
“这一拳，是替献祭婴儿打的。”
“这一拳，是替被虐杀的奴隶打的。”
“这一拳，是替被虐杀的村民打的。”
“这一拳，是替你妻儿打的。”
裴光海的修为是凝神期，抗击打能力比程子渊高，虽然屡屡被打，但是还不至于受重伤。他瞅准机会，将一把闪电符全向程子渊丢过去。程子渊为了闪避，只得后退。摆脱了挨打的局面，裴光海忍不住喝问道：“你凭什么替我妻儿打我？”
“因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比杀你妻儿的赵无忌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你的妻儿想让你变成一个杀人狂魔，制造更多和他们一样的悲剧吗？”程子渊大声道。
“那是赵家逼我的，是赵家沱村民逼我的。不能为妻儿复仇，我就枉为男人。”裴光海悲愤地道。
“复仇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复仇就要杀掉所有人，那这个世上早就没有人了。”程子渊冷漠地道，“不要说有人逼你，所有的选择都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
裴光海再度发出一阵大笑，道：“这个世上哪还有好人，都他妈是魔。你是非不分，也是魔。”
“你已经疯了。”程子渊怜悯地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呸……”
“怎么样，你自己也不信回头是岸对吧。你这个魔头，受死吧。”
“冥顽不灵。突木桩！”
“没用的，打不到我。”裴光海迅速飞身而起道。
程子渊冷哼一声，冲向裴光海的落脚点。他本就没想过突木桩能伤敌，只不过是逼其飞跃的手段而已，程子渊的目的依然是肉搏，不过这一次，他拔出了火云剑。拳头不能让裴光海重伤，火云剑却可以要他的命。
“你上当了。”看着来到脚下的程子渊，裴光海突然诡异地笑道。
程子渊心中一凛，正要退开之际，一点白光突然从裴光海手里急速射来。白光迎风见涨，霎时化为一张白色大网。大网猛地将程子渊网在其中，程子渊挣扎未果，突然又感到大网传来一阵阵令人麻痹的毒素。
“这是我跟人换来的千丝网，凡中者两息之间便会无法动弹，然后……”裴光海拿出一张灵符一晃，一只僵尸便现出身形，向程子渊走来，“然后就有僵尸来索命了。哈哈哈哈，你们都要死。”
“这就是你杀害赵家四头的手段吧？”程子渊不屑地道，“可惜对我没有用。”
程子渊体内有定空宝莲舍利和极地冰蟾，所有幻术和毒素基本上都对他无效。他虽然不能从千丝网中挣脱出来，但是却不影响他施法。
“金刚伏魔——灭！”
紫檀钵盂应声而出，一个金色卍字佛印轰然而出，将僵尸打成了碎块。
“可恶，竟然毁我僵尸。你知道僵尸有多难炼制吗！”裴光海怒气冲天地道。
“哼，我管你那么多。有多少我灭多少。”程子渊坚毅地道。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裴光海再次掏出一把闪电符，然后用其中一张灵符引动闪电打中程子渊。他得意地道，“这下你老实了吧。不过你放心，我会先杀赵无忌，然后杀赵二狗，最后才杀你。我要让你知道，你想保护的人，一个都保护不了。”
裴光海为确保安全，又多赏了程子渊一记闪电，然后才越过程子渊，越过赵二狗，来到赵无忌面前。
“赵无忌，你今天必须为你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裴光海阴恻恻地道，“怕了吧，你哭啊，你求我啊！”
看着陷入癫狂状态的裴光海，赵无忌冷冷地道：“我是恶人，你也是恶人，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竟然不怕，我倒是小瞧了你。不过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你怎么能不怕？你不怕，我怎么出气！”裴光海嘿嘿阴笑道，“不过好在我跟你学到了虐杀的手段……对对，就是这种表情，快哭啊，快求我啊！”
就在裴光海得意忘形之际，一把利刃突然从他身体中穿出，裴光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艰难地转过头向程子渊看去，可是程子渊还好端端地困在千丝网中。那这利刃从何而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青符劫－绝境问心
不是程子渊，不是赵无忌，也不是赵二狗。
“你是谁？”裴光海颤微微地问道。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蒋海君是也。”
原来，程子渊与赵无忌合作，还有隐藏的暗手，那就是蒋海君冒充赵二狗。裴光海毕竟是凝神期高手，程子渊虽然有大杀器紫檀钵盂可以无惧其修为，但是程子渊修为低，若裴光海不住游走，他未必有机会锁定他的身体。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蒋海君便成了隐藏的杀手，结果他还真成了杀手锏。
“行了，别得瑟了，快帮我解开千丝网。”程子渊没好气地道。
蒋海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