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弦》第141章

郭洪将两张纸捏在掌心，运动将其震碎，然后有些意外地道：“程兄，我没想到你会怀疑他。不知你是基于什么理由呢？”
程子渊扫了眼颜霜菲，然后回答道：“因为我很爱我媳妇儿。郭兄你又是怎么会怀疑他呢？”
“因为我很爱我的情人们。”郭洪深情地道。
蒋海君被二人的理由雷得外焦里嫩，他忍不住道：“你们这都算什么理由，纯粹是从不理智的角度出发，这与破案要冷静的原则相背，你们的理由让人不服。”
“若有确切的证据，我现在就去将他杀了，又哪会在这里借酒浇愁。”郭洪感叹道。
“郭兄不必忧伤，我看不如咱们先将山神珠的事情放一放，等将凶手绳之以法之后再去寻找。”程子渊突然建议道。
“那不行。”郭洪没有回话，倒是朱知晴首先反对起来，“现在已经过了十天，双河镇已经初显水淹全城的情况，满城的百姓等着我们去营救，怎么能为了儿女私情耽搁正事。我不同意。”
郭洪原本也是这样想，不过这话从朱知晴口中说出来，感觉就不那么对味了。他阴沉着脸依然没有说话，于是程子渊反驳朱知晴道：“这也不能算儿女私情。凶手已经接连杀了三个女子来陷害我，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无辜女子的冤屈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否则，只会导致更多的女子被杀害。”
“我不这么认为。”朱知晴摇头道，“凶手所杀的人都是郭兄的情人，最多还有三四个而已，我们还可以找专人保护她们。可是双河镇的百姓成千上万，孰轻孰重，我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
“朱兄你太着急了。”程子渊用手指玩着酒杯道，“山神珠飘渺不定，不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但是既然我们有了一致的怀疑对象，凶手却是很容易就能抓到的。我相信，只需要一两天，最多三天就能将他捉拿归案，到时再去找山神珠也不迟。”
“程兄，其实说起来我才是一个外人。”朱知晴无奈地道，“既然你们本地人都不着急，那我再坚持也没什么意思。你们就先去抓捕凶手吧，我独自上山去寻找山神珠。郭兄，我并不是故意轻慢你的红颜知己，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郭洪见到朱知晴真诚道歉，遂道：“无妨，朱兄也是为了百姓担忧。不过依小弟愚见，抛开我的情人身份不谈，这些女子其实也是百姓中的一员。在不是绝对必要的时候，我不希望非要牺牲小我而成全大我。”
“郭兄说的是，是我太着急了。”朱知晴点头赔礼道，然后端起酒杯对其他人道，“诸位，方才是我不好，大家干了这杯酒，就当是我赔罪。千万不要影响了咱们之间的情谊。”
程子渊等人遂也举起杯与朱知晴对饮，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景象。众人一直喝酒加商量到大半夜，方才分开。破天荒地，程子渊竟然留宿在了百花楼，而且他别的姑娘不要，偏偏点了他好兄弟罗军以前的最爱——春花。
春花在风月场所待得久了，对什么人都有所接触，被程子渊选中陪宿之时，虽然有些震惊，但是旋即就认同了此事。这年头，哪有猫不吃腥的？罗军自从接手罗府事务之后，就基本没再来过百花楼，春花以前还不时幻想下罗军会来为她赎身，可是遇上程子渊要她陪宿的事情，她算是彻底死心了。
“程少爷，初春的夜晚天气非常寒冷，让我服侍你早点歇息吧。”春花内心酸楚，脸上却是媚笑着向程子渊靠了过来……
第二天，程子渊走出百花楼，正好碰到心灵已经饱受慰藉的苑素明。苑素明有些惊异程子渊竟然留宿在百花楼，程子渊却毫不介意地称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随后，程子渊邀苑素明同赴宏云楼吃早点。
吃着可口的小笼包，程子渊问狼吞虎咽的苑素明道：“苑兄，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为刘薇的死伤心呢？”
“像你说的，人总是要学会成长，我不能因为死了个未婚妻就一蹶不振吧。”苑素明显得非常阳光地道，看程子渊不信，他只好小声地道，“其实吧，我和她的婚姻就是利益交换，我跟她没什么感情的。”
“原来如此，政治婚姻确实是让人烦恼。”程子渊点点头，了然地道，“既然苑兄不为儿女私情束缚，那我倒有件事想跟你说。”
苑素明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地道：“程兄有事尽管吩咐。”
于是，程子渊将双河镇的危机和破解的办法讲了一遍，然后热情邀请苑素明一同加入到寻找山神珠的行列中来。苑素明这才明白最近的暴雨是怎么回事，他震惊之余连连表示愿意为老百姓出力。程子渊非常高兴，吃完早点便拉着苑素明坐小船渡河。
小船行到河中央的时候，突然剧烈地晃动了几下。
程子渊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船夫将船桨往河里一丢，然后迅速跑进船舱里，战战兢兢地道：“有，有，有怪物。”
“难道是鱼蜥终于混入了河道？”程子渊皱紧眉头，自言自语地道，说完，他抓过苑素明的剑，对他道，“苑兄，我怀疑是一条刀枪不入的怪鱼撞了我们的船。如果不杀它，我们可能就会被它杀掉。我武功高，我去看看，你注意安全。”
说完，来不及等苑素明表态，程子渊就冲出了船舱。他刚刚来到船头，河水里立即就窜起一条长得酷似蜥蜴的怪鱼。“真的是你！不管了，为了老百姓的安危，我和你拼了。”
程子渊说着，仗剑砍向了鱼蜥的脑袋。鱼蜥将眼睛微闭，然后张着大嘴向程子渊咬去，对于砍向它的剑锋，完全是不闻不问。
“铮！”的一声，苑素明的剑突然断裂成两截，但是鱼晰屁事没有，继续向程子渊咬来。程子渊大急，将断剑向鱼晰的眼睛掷去。
鱼晰将头一摆，断剑便擦着它的眼珠射入了河里。不过，就是这么一擦碰，鱼晰的眼睛便流出了鲜血，这还是程子渊第一次将鱼晰打伤。鱼晰痛叫一声，整个身子都冲出了河面，然后尾巴猛扫，将程子渊扫下了小船。
“程兄！”苑素明大急，赶紧冲出了船舱，不过苦于没有武器，他不敢继续向前冲。
程子渊落水后，很快就在船前两丈处冒出了头。他祭出紫檀钵盂，正要搜寻鱼晰的踪影，突然腰部传来一阵剧痛，却是被鱼晰拦腰咬住了。大量的鲜血汹涌而出，很快就染红了河面，程子渊忍着剧烈的疼痛，发动了金刚伏魔术。只见一道金光从紫檀钵盂里激射而下，笼罩在了河面上，但是不等卐字佛印出现，紫檀钵盂突然从空中猛然下坠。
随着紫檀钵盂的掉落，金光也消失无踪，程子渊的半截身体像是被人在水底狠拽似的，一下子就沉没不见了。
“程兄，程兄你没事吧？”苑素明紧张地抓着船壁道。
程子渊素来以双河镇的骄傲自居，他的武功高强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连他都不是鱼晰的对手，苑素明就更加不可能。苑素明害怕得直想逃，可是现在他处在河中心，根本就跳不上岸，若是落到河里，只会死得更快。怎么办，怎么办？苑素明急急开动脑筋，思索着一切办法。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断剑伤鱼晰眼睛的事情。
三枝银光闪闪的细针突然滑落进苑素明的手中，他全神贯注地扫视着河面，生怕错过鱼蜥的弱点。哗啦一声，鱼晰果然从河里跳了出来。它张着嘴向苑素明咬来，苑素明手指急弹，三枝银针排成一个三角形向鱼晰的眼睛急射。
鱼晰连忙晃动头部来躲避，但是苑素明为了活命，算得极为精确。鱼晰无论向哪个方向躲，都一定会被射中眼睛。果然，鱼晰惨叫一声，然后跌回了河里。鱼晰双目失明，像是发疯了一样在水下乱冲，几次都撞在小船底部，差点把小船给掀翻了。就在苑素明忐忑不安的焦虑中，鱼晰撞错了方向，在水底掀起许多巨大的浪花，却是越飘越远，飘向了河流的下游。
苑素明一屁股坐倒在船舱，像是刚刚经历生死大战一样不住喘气。片刻之后，他站起身在河面四处寻找程子渊的尸体，可是河流湍急，除了浑浊的河水之外，什么也没有看到。
“程子渊死了？”苑素明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一时间特别失落。
半晌之后，河水将小船推到了下游岸边，苑素明顿时冲天而起来到了岸上。安全之后，他立刻赶到程家院子去报信，结果在那里遇到郭洪和蒋海君也在寻找程子渊。苑素明言简意赅地将程子渊遇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二人听后赶紧发动人手去河流下游去寻找。经过一夜的搜寻，终于在天明时分找到了残缺的一半尸体。
程家院子的人得知这个消息，顿时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