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的人偶》第38章

该隐军队的攻击还在继续，本来不善于肉搏战的心理战队在这番攻击下早已凌乱，全军覆灭似乎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里是西伯爵的领地，如果失去了……那将是大西国长久历史上难以抹去的屈辱吧。大西国的历史里只有侵略和占领，没有被攻占。
一名士兵匆匆跑进来报信：“报西伯爵殿下！下面请求援军！”
“哪有援军！！”西伯爵一拳打在城墙上，力道很大，城墙发出“砰”地响声，“破釜沉舟！告诉他们！没有退路了，想活命就给我坚持下去！”
东伯爵站在一旁，脸上仍然笑着。
我以为他有什么好计策了，便扯扯他的衣袖，担忧问道：“这城还能守下来么？”
东伯爵小幅度摇摇头，在我耳边小声道：“你以为该隐蓄谋已久的攻城是那么容易能防住的么？这次是该隐亲临指挥，他想要到的又没要到，怎么会轻易退兵？”
我心中一紧：“那，那我……”
东伯爵捂住我的嘴，他修长的食指在我的眉间游走：“不要说了，也不要皱眉了。我默认你是我的女人，所以，输什么也不能输掉你。我会把你保护得很好很好，所以，你也不要皱眉了，好么？
如果，有哪一天，该隐也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该隐也对我很好很好，但是，他从没给过我承诺。大概，他不屑于说出口吧。
东伯爵成功说服西伯爵弃城逃命，结果是我们一走，西南边境的这座城池就挂上了密党的旗帜——王冠与权杖的黑红色的大旗。
西伯爵和东伯爵被老国王叫去训话，西伯爵的位置换了人，东伯爵被禁足一周。
我在东伯爵宫殿的楼底下收到一封牛皮纸的信，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我把它小心藏进我的口袋里面。回到卧房，便打开来迫不及待地看。
打开后，我不禁失望。
上面只有一行字。
“不要让思念成为负担，思念，是美好的，至少能让我永远记住你的模样。”
是啊，如果有哪天该隐说他忘记我是谁了，我会不顾一切地暴打他的脑袋，让他再一次记住我。
如果，有一天，我们彼此都忘记了……我们还会再次相遇，再次记住彼此么？
可能是东伯爵看到我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也说了和该隐相同的话。
“不要让思念成为负担，潜心训练，让世上每个人都记住你的脸。”东伯爵很随意地把外套挂在我卧房的衣架上，又松了松自己的衣领，解开两个扣子。
我想想也对，就没在意他随意的行为。
东伯爵坐进我的沙发里，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我去给他泡茶，茶端上来了，他使劲捞了一把我的腰，我一没稳住，差点跌在他的身上。
好在我反应快……端上茶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身子不稳当的时候，及时往旁边侧身，摔在沙发上。
虽然沙发是软的，但磕那么一下子还是挺疼的，我揉了揉额头。
东伯爵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伊丽娅小姐，不从我，就是这个下场。”说完，他拍拍自己的大腿：“过来，坐上来。”
“滚！”我吼了他一句。
他怔了怔，笑道：“不必太认真，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调戏你的，有正事。”
“有事快说！”我的额头还隐隐发痛，撞那一下子可不轻。
东伯爵笑吟吟的，端起茶杯，揭开盖子吹了吹，抿了一口，说：“茶不浓。”
“废话啊，我才端上来的。”
“你可以给我准备好的，你忘了？我喜欢已凉的红茶。”
“有话快说……”
东伯爵笑笑：“是关于该隐的。”
我倏地抬起头。
他摇摇头：“说到他就有精神啊……你真是，不要这么专情好不好，弄得我都没机会了。你没意识到该隐那天说了几句话就走的原因吧。他那天叫你的名字之后，你呆呆地低着头半天，眼睛里面一点神采都没有，我开始以为你被他施了什么魔法，后来发现不是。你是不是预知到未来了？”
“呃……”
该隐，他不坚持带我走就是因为我发傻来着？有机会寄信的话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我费力想了想那天预知的内容，说道；“就是一幅挺生动的画面闯到我的脑子里了。他……他好像拿着块水晶石，站在悬崖边上，后来水晶碎了，掉到海里面去了。好像天气也不太好，下着雨打着雷。”
东伯爵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问我道：“就这样？”
“嗯。没别的了。”我又想了想，确实没别的了。
东伯爵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听起来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说不定，该隐真灭了这大西国呢。”
58　忘记　（下）
有时候，我觉得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可以使人深深记住一件事，也可以使人逐渐遗忘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不知道是我的情感太贫乏还是什么，总之，自那次与该隐相别之后，与他再无接触，又过了几年的时间，我对他的思念日趋减弱……只有在提到“该隐”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往事，陷入沉思；而其他的时候，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站在窗台上，看向以诺城的方向。
那段刻骨的思念，真如他所说，再不是负担，而是成为了最美好的回忆，如一件珍宝，把它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最为轰动的事件就是国王换代了。好在继位的过程很平稳，没有王位争夺。老国王安眠后，下一任新国王正式揽过大权。
老国王一生都很隐忍，对外政策主张和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也多数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国王一般是举国上下公认最强大的人，想必老国王年轻的时候也是才华横溢，可年迈了，就不再锋芒毕露了。
相反，新任国王是个有野心的人，年轻，强大，他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在各地的演讲也都富有激情，在他身上总能找到生机勃勃的气息。
东伯爵以前都是很闲的，一天到晚不是在喝茶，就是在闲逛，而现在，他也不得不每天面见新任国王，汇报工作，讨论收复失地的方针。
我作为东伯爵的助手，生活也变得繁忙起来。不过我很乐意繁忙，这说明很多人需要我，我的存在不是无意义的。
几年前，对大西国边境威胁最大的是异教徒，现在，异教徒的气焰基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夜晚行动、白天睡觉的血族。血族分为两大派别，一是纪律性很强的密党，统帅是该隐，掌权氏族是梵卓族；另一个是痛恨人类的魔党，性情暴躁，统帅是莉莉斯，掌权氏族是茨密希和勒森布拉。还有诸多中立氏族，最为著名的是最近新兴的塞特之族，据说塞特是亚当和夏娃的第三个儿子，该隐的三弟弟，他背后好像有其他血族的助力。
“是亚伯，亚当和夏娃的第二个儿子，被该隐杀死的那个。”东伯爵神情严肃地看着呈上的文件，揉了揉太阳穴。
我给他端了一杯放冰块的红茶，感叹道：“竟然是亚伯啊……该隐的仇人？”
“也不算是，他们没有那么针锋相对。但……”东伯爵叹了口气，“他们血族之间的关系我是搞不懂。现在该隐不在以诺城里常驻了，莉莉斯也不在那里了，我无法定位到他们，也无法读出莉莉斯的心声，至于那个塞特，我是见都没见过。”
我耸耸肩，想打倒血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们擅长快速战，而且是夜袭。一到晚上，边境的守军便绷起神经，但是守军再谨慎都没有用，只要血族经过的地方，就没有活物的存在。有时候，守军根本不会抵抗，因为，抵抗者死，不抵抗者，成为血族继续存活下去。最近还有不少大西国子民自愿跑到边境去，希望成为血族的一员。
总之，时局是越来越乱了。很多传言说大西国迟早成为血族的国度，而大西国新任国王的态度很强硬，坚决消灭掉一切流言，与血族拼死对抗。国王说：“我们已经是他们的食物，难道我们还要成为他们的同类，去啜饮自己亲人朋友的鲜血吗？”
我认为国王说的很有道理，既然生为人类，就要为人类的延续而奋战。虽然……虽然以前面对该隐的时候，我也想过成为血族，和他永远厮守下去。
｜5｜东伯爵站起身，走到我身后，轻轻把我揽入他的怀里：“伊丽娅，不要担心，大西国永远是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而我，永远是保护你的堡垒。”
｜1｜我笑笑，打掉他的手。
｜7｜“更何况，你这个王牌还没有出战呢……”
｜z｜“王牌？”
｜小｜“哦，我的预言家，很期待你站在城池的最上方，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说｜“哈……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