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璃》第7章


藏褶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看着主位上得意的女人,心中有一种把她撕成碎片的冲动。他辛辛苦苦地修炼,就是为了这一天,他要登上那个位子,做妖界新一届的王。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笑多久。”藏褶说着,手轻轻一挥,身后的妖便冲了上去。
…奇…不以为然地笑了,若醉的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片叶子便出现在了两指之间。碧绿的,似乎能滴出汁液。众人看着她的动作不明所以,几个小妖热血沸腾,早已按耐不住,此时此刻见她不出武器便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摩拳擦掌,互望一眼,提着手中的武器冲了上去。
…书…骤然间,叶子已被若醉捏着放到了唇边,看着这些向前的小妖,她的唇角绽开一朵花儿,致命的。刺耳的曲调瞬时传了出来,穿透耳膜,靠着她最近的一些个法力不高深的,猛然间就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
…网…若醉身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光芒,薄薄地笼罩在了那层黑色外衣上,不顾呻吟的是敌是友,她只是忘情地吹奏,一时间,似乎整个天地都在她的掌中。紧接着,巨大的声响传了出来,而大地也跟着震动,一大片的妖突然倒下,皆是身体在瞬间爆裂开来的,也许是因为速度太快了,他们的血液在一阵压抑中顿时喷涌而出。
整个大殿,平时的肃穆全被打破了,只剩下满眼的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死神的气息。是的,是死神,或许,她比死神更可怕。
随着什么的同伴一个个倒地,藏褶有一些慌乱,若醉的实力已经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为他可以的,而这一战,现在看上去却是敌强我弱啊。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今天在这个地方,他不成功则成仁,不管如何,他都要拼死一搏。
“啊呜……”藏褶仰头长啸。他是一只狼妖,所以喊出的声音也异常洪亮,若醉吹奏的叶片声渐渐被制压了下去,最后变的没了威力。他并没有察觉不妥,大笑一声道:“王,你还在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否则等会儿可别怪我这个做臣子的没给你机会。”
语气甚是挑衅,但若醉却不受任何影响,她方才不过是随意拿了点什么,随性吹了点什么罢了,真正的战争,当然还没有开始。
“说的没错,游戏是该结束了。”若醉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脸上的敷衍全然不见,死寂在厅中蔓延,她眼睛看过的每一个人都感觉身上一阵阴凉。她笑着闭上双眸,全身发出火焰,炙热的火球从外部涌动进来。一时间,刺鼻的味道充满了大厅。
看着众人求饶,若醉似是没有尽兴,静静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痛苦的死去,身上没有一处完整,最后化为灰烬。
背叛需要代价,而她,不容许任何人的背叛。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走进风雪之中,远离喧嚣,若醉看着一片白茫茫的土地,眯了眯眼睛,这里似乎不错。素袖挥过,一个小木屋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屋前荷塘,断断续续的篱笆,觉着少了些什么,她轻笑,一棵梅树出现在了篱笆之外不远处。她轻轻念下咒语,一个结界拦截了外界的所有。
自给自足的日子,她可以过。
从今起,这便是她的,世外桃源。


三千年的酷暑,四千年的寒霜,桃源里平平淡淡的日子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我说……”
“我正在忙。”瞥了一眼白泽,若醉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扫把伦在手中,将地上的积雪随手扫了过去。
“喂!”白泽虽然不能看见,但他的心,比任何人的眼睛都管用呵。他轻皱了眉,无奈道:“你以为我想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一声,你的天劫在三千年以后而已。”
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若醉只是觉得这话那么耳熟,但她确信,在她的记忆里,没有。抬首看了一眼白泽,她将眼睛眯了起来。果然,又是那熟悉的感觉。难道她现在看谁都觉得眼熟了吗?
“外面的结界,我不会解开的。而且,这里很好。”手中才停下的活又开始继续,若醉说着不相关的话,对那句天劫充耳不闻。
她不是不知道白泽是主司预言的神兽,也不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只是,她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情况下让她会受到天劫?
“天劫是没有人可以躲过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自己注意的。”若醉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白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人面前有这么多的情绪,而那个无情无欲的自己到底去了哪里?一切似乎只是因为他们认识了很久一般。
白泽轻轻摇了摇头以示自己的无奈,罢了,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再多做些,便太偏袒了。
天劫,不过是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的些许涟漪。生活,依然继续。白茫茫的雪色,不会退却……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若醉坐在屋顶看着他们脚下的雪一片片的化开,心底渐暖。这感觉……
“你们是什么人?”冷眼看着他们,她问着,纵身跃下屋顶,带下了屋顶上的积雪。
积雪并没有向下落下,而是直直地朝着那些入侵者而去,不消片刻,那些雪已经纷纷扬扬到了他们面前。若醉看着那些雪在一瞬间化为清水,反而没有了惊讶。
“你……”阎罗刚想开口呵斥,看见那张容颜,突然说不出话了。
瞥见他眼里的诧异,若醉虽然心生疑惑,却也不愿多想,又重复问了一遍:“你们是什么人?”
怎么会是她?阎罗心里念叨着,脸上却不见有其他,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淡粉色的液体与雪水溶在了一起,那颜色无比艳丽。
“他,我可以收下。代价是你身上的暖玉。”末了,她不知脑海里的名字是从何而来,也不知为何会与眼前的人对上号,只是习惯性地加上那人的名字,“阎罗。”
几乎确定可以是自己熟知的人,阎罗不明意味地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玉戒,放在地上。那玉戒瞬时便消失了,整个屋子附近的雪也在那一刻随之消融。
“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或许,还要靠你调/教。”阎罗无奈地看了一眼身后受伤的男子,无奈地说着。
若醉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他的,只是在看到那人的面目时,还是有些小小的吃惊。眉目之间与阎罗竟然有些相似,莫非……
皱了皱眉,若醉见阎罗已走,便也不再多加拘谨,俯身将那人扶了起来,安置在了自己的药庐里。虽说是药庐,但也只是为了备一时之需,九千年,她从未踏进过这里,如今倒有了别样的用处。将那男子落在这药庐里,若醉也不再管了,一人出去坐在屋前感受着淡淡的暖意。
“你就是这么对待伤者的?”
听着身后的声音,若醉没有错过那语气里略带的怒气,扯了扯嘴角道:“没时间。”
墨卿险些气绝,这女子的无情,他倒是见识到了!
“如果在这里住,一切都要按我的规矩。”若醉回首,冷冷地盯着他,“不要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来‘麻烦’我,更不要问我我什么时候会心情好。”
墨卿愣了片刻,一只手搭了上来,讪笑:“美人儿叫什么名字?”
“你爹说……”若醉话至一半,看着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心中一阵好笑,她的猜测果真没错。也不顾他,伸手便把自己肩上的爪子给拍了下去,她冷然道:“别跟我玩心跳,别在我这里找刺激,否则,只有你被伤的份,没有我内疚的事。”
独自一人入了屋,她只求片刻安宁。


天劫?三千年也好,五千年也罢,万年的平淡,足矣。
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路的颠簸,脑袋磕在马车底上一阵阵地疼痛,若璃的眼中闪着液体,却倔强地不愿让它们落下。她是最坚强的,她怎么可以哭?
记得那个夜里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去,她便感觉浑身发颤。是不是若醉不要自己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找不到呢……
本是不愿意哭的,可是想起那个总会对自己浅笑,却对别人冷冷淡淡的女子,她的心底就一阵阵的酸涩。明明是她最敬重的人,为什么要抛弃她?为什么?
“你,下来。”
看着眼前长相无比猥琐到快要让自己吐出来的人,若璃下意识地向马车的后面又缩了一缩。嘴上堵着的,手上绑着的,勒着一阵疼痛。
“该死的,你还想往哪里躲?”那男人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满眼泪花的若璃便骂道,“哭什么哭?等下若不好好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男人将若璃口中的布取了下来,也替她松了绑。
若璃见状,心道:现在不跑,更待何时?想罢,抬起脚就朝着那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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