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秀》第63章


“而且还不怕以行政指令强行划拨。”刘立新讥讽的口吻打着哈哈说,“通过融资、投资,使股权彻底多样化,把所有制结构搞乱。到那时,远宏也许将不再是单一的国有股,而是个作料齐全的大杂烩,有银行股、集体股,没准还有外资和个人的股份。这么些所有制成分组合在一起,董事会里谁说了都不算,上面不管谁看了都头疼。”
“就是,就是,就是这么回事!”褚纪文似乎早有意料,从椅子上站起来,抬高声音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技术线一乱,生产线和那几个工厂还有多大价值?谁还会感兴趣?没有了自主产品,就拿刚建成的那条柔性生产线来说吧,靠来料加工维持,还得起银行贷款吗?还不是胡扯吗!”
徐爱华和刘立新都不说话了,全笑眯眯地瞅着指点江山的褚纪文,不过目光里的韵味却是不尽相同。褚纪文瞅见老婆欣赏鼓励的眼神和小鸟依人的样子,越发得意起来,用评价的语气接着说:“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大尾巴狼’了,这些年进步挺快呀。别说,他炮制出来的这一套,细琢磨起来还真是有点创意。就算没有其他的花花肠子,就照着这个办,没准弄好了,对远宏也是一条明路呢。”
“我也同意您的意见。”刘立新爽快地说,“远宏是该变一变了,要是按照这个方案走下去,未必就是权宜之计。”
褚贝勒爷三根手指熟练地一拧,“哗”地一把推开折扇,一边在胸前缓缓扑打着,一边深有感触地说:“嗯,是该变一变了,变化才有活力嘛。”他低头瞅着徐爱华,用反问的口气征求她的意见道,“你们这些坐机关的,看我这基层职工总结得有没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早就说你是常有理嘛——”徐爱华嘻嘻地推了他一把说,“咱们走吧,别耽误我们的工作,后天还要开会呢。”(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两口子转身刚出去几步,没想到褚纪文“哗”地一把收起扇子,又折回来了。他再次来到刘立新近前,严肃认真地说:“我给你介绍的那两个,到底为啥看不上?告诉我,我和你们处长好改进工作。”
徐爱华见他不依不饶的,赶忙回身几步,不断拉扯着他的背心说:“就你给我们刘立新介绍的那两个,我都没瞧上眼。不是青春少女就是待价而沽的小寡妇,不行不行,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哎,那你们经济处要求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标准?说出来听听嘛。”褚纪文有点急了,用力晃了晃膀子,恳切地对刘立新说,“我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遍布京城九门,都好行善积德。你现在多好的条件和机会呀,这个忙,我是帮定了!”
“咯咯咯,这次呀,除了美人计,其他的都可以考虑……”徐爱华拉住褚纪文的胳膊,就往外拖他。
“小刘,我还跟你说,除了‘美人计’,其他的咱都不能中计啊。”褚纪文一边被老婆生拉硬拽着,一边还回头大声告诫他,“越是年纪比你小得多的女孩,越听话……”
第二十五章 冰封的花束
已是夜里十点多钟了,庄园西餐厅里的人少了许多。幽暗厚重,即便是在大白天仍是盏盏孤灯低垂,颇有北欧情调的大厅里,此时更是人声悄然,平添了一种暧昧神秘的氛围。门口站着的那位挂着围裙的服务员,不停地打着哈欠。还有的几个,闲来无事,站在柜台边小声闲聊。
杨明峰与商小溪隐藏在一排高背宽座的紧里面,橙红色吊灯罩拢出的光晕,映得素颜淡妆的商小溪,面若桃花,别有一番自然天成的妩媚。
“真美呀!”商小溪趴在桌面上,乌亮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红珊瑚,过了好久,忽然悠悠地叹口气道,“像能吸纳人的灵魂似的。”
“我理解的和你差不多。”杨明峰点了点头,凝望着商小溪,动情地说,“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冰封的花束’,意思是说,能凝固一切美好。”
商小溪听了心头一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不高兴地说:“美好干吗要把它凝固啊?凝固了,就成了记忆了。我总是祈求,让美好和美丽永远伴随着商小溪!”
杨明峰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理解,很不以为然,想了想取出手机,摄像头对准商小溪和她面前的红珊瑚笑道:“那好,我自己把美丽冰封起来总可以了吧。”说话间强光一闪,定格在屏幕上的商小溪,大眼睛里有一束红彤彤的火焰!
“哟,没想到,这么复杂呀。”商小溪听了杨明峰讲述的培训后一段情况,禁不住压着嗓子,捂着嘴巴恐怖地叫起来。她转着眼珠想了想,忽而表情一转,尖尖的手指点着杨明峰笑道,“哈哈,是不是你自己太复杂了,平白无故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坏?跟你在一起,我以后可要小心点。”
“嘿,要不是亲身经历,谁能想到国企里面还有这种明争暗斗。”杨明峰亟亟地表白道,“可是天地良心,我真是好人,就算是碰巧同流合污或是残害忠良,那也是被领导们给逼出来的。逼上梁山、逼良为娼,你知道吗?”
商小溪看他指天画地,赌咒发誓的认真劲儿,“扑哧”一声乐了,点着他的鼻子说:“不管是谁逼的,只是不要像刘立新那么惨就行啊。”她脸色忧郁,缓缓地说,“听你说的,达总对刘立新如此斩尽杀绝,可我还是想不通,我看他不像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呀。这俩人之间到底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你又没见过达总,凭什么就判断他非要心慈手软?”杨明峰大大咧咧地挥了一下手说,“不过这两个人我都很钦佩。一个是一意孤行,为了信念和自己的原则,敢把皇帝拉下马。另一个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顾全大局,不计较个人恩怨。虽然他们地位悬殊,可都是国企中的精英啊。小时候我爸就跟我说过,匹夫不可夺其志。这人活着,要是没有点信念和操守,还活个什么劲?就算再有钱,地位再高,也让人瞧不起!”
“可别这么想呀,这么深的一潭子水,咱这小喽啰可别瞎掺和。”商小溪直直地看着杨明峰,探手抚着他的胳膊,有些着急地说,“这其实都是上层之间的博弈,你就把自己当成是出门路过打酱油的好了,不关咱的事。”
“哎——高人呀!你要是不在机关里混,岂不可惜了个人才。”杨明峰钦佩地看着商小溪,一本正经地问,“你还真是聪明,怎么一下就推断出症结在上面?”
商小溪听了,微微一愣,用小勺子挑着浅紫色的冰淇淋连抿了几口,“嗯”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笑笑说:“你忘了,我可是成天听着高人们的忽悠过日子呢。就算再笨,好歹也能进步不是?”
嗯,有道理!杨明峰点了点头,等以后有了空闲,一定跟着商小溪蹭着多听听高人们的忽悠。以前不知道,敢情培训还是挺好的,不但长见识,顺带着还能泡妞。不过商小溪刚才“打酱油”的建议,他可不敢苟同。男子汉要是全听女人的,一辈子就只能趴在热炕头上给老婆提鞋了。长此以往,还不得混得跟刘立新一个熊样,最后连鞋都没得提。
“小溪,我觉得吧,我现在这个角色,要想保持中立,应该是不可能的。”杨明峰一边思索一边说,口气里透着淡淡的惆怅,“你想呀,部里要是想干达总,我肯定要被划到远宏一边,而且远宏内部肯定还要斗。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助理员,可是稍有风吹草动或是小道消息,怎么着也脱不了干系。想两面讨好,投机取巧,最后很可能搞得两面都不是人呢。我想了,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他说着忽然停住了,脖子一挺抬起双臂,做了个激情拥抱的舞台动作,深情凝望着深幽的餐厅顶棚,激昂无限地感慨道:“啊,改革的洪流啊滚滚向前,涤荡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求你,把我冲走吧,冲到我心爱的姑娘身边——”
“哈哈,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以为是厕所哪,俗!”商小溪哑然失笑,使劲推了推他,“你们内讧跟我有什么关系,可别扯上我呀。”
“当然与你有关系啦。”杨明峰白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没有这次培训,补锅的能遇上找锅补的吗?”
“呀,更粗俗了。”商小溪斜眼看着他,一语双关地笑道,“自己表白没用,要看领导认不认可!”
“嗯,是要得到领导的信任和赏识,而且已经迫不及待了。”杨明峰站起来绕过桌子坐到商小溪身边,庄重地说,“请领导考验我吧。”
“哎呀,你还真是不要脸……”商小溪腻腻歪歪地说着,躲闪着。
“咱走吧。”杨明峰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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