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第33章


秦复深喘几口气,这一拳可不轻。
“搜搜他的身!”岑彭吩咐道。
那几名偏将立刻会意,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找回圣旨和公文,抓到刘秀。而眼前这人究竟会不会是刘秀化妆而成的呢?这便需要验证。
几名官兵立刻在秦复的身上搜寻起来,虽然在秦复的身上绑了许多牛筋,但这只限于双臂与手之间。
秦复打量着岑彭,而岑彭也冷冷地盯着秦复,只是他心中在思索着其它的问题。不过,他顿时似有所感,只是因为秦复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
秦复笑了,一种让岑彭心中生出阴影的笑容,这种笑绝不应该出现在此时的秦复身上,但是,事实却非如此。
岑彭抢步而上,他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但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秦复身旁正在搜身的几名官兵在丝毫没有防备之下倒飞而出。
秦复如一块极具弹性的不倒翁,上身如浪涛一般振动,仿佛其骨头也全都是软的。
“小心!”岑彭惊呼刚出,秦复的肩胛已撞在一名偏将的胸前,那偏将也身不由己地倒跌而出。
秦复一声长笑:“失陪了!”身子如弹丸般向城外的护城河中跃去。
“放箭!”岑彭气恨之极,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秦复竟如此奸滑,而且身法如此之古怪。等他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迟了。
“轰……”护城河中水花四溅,等那群官兵举起火把下望之时,秦复早已沉入水底,只余巨大的涟漪四散而开。
“快出城找,他手被绑,绝对逃不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岑彭恼恨之极地向那群呆若木鸡的官兵呼喝道。
那群官兵也没想到这个敌人竟如此凶悍,竟自数丈高的城墙上跃入护城河中,而且又是在双手被绑的时候,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于是,岑彭领着近百官兵顺护城河一路寻找,火把在暗夜里如一条火龙。他必须要找到秦复,哪怕只是尸体,因为他绝不相信秦复能够在双手反绑的情况下泅水而去。
岑彭的想法是没有错误的,但是他却失望了,别说找到秦复的人,甚至连秦复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似乎秦复便这样沉入了淤泥之底。
当然,秦复不会死,他也绝不是一个不爱惜自己年轻生命的人。
岑彭是很难理解秦复的特别之处,因为他根本就无法明白西域的瑜珈之术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些牛筋紧绷着秦复的手,但只要给他片刻的时间,他便可以将自己自捆绑中挣脱出来。
秦复知道,在城头上,众目睽睽之下他绝对没有机会挣脱绳套,因此他便跳落护城河赌上一把。只有落入城外的河水中,他才有足够的时间解除绳套。当然,如果城外没有护城河,而是实地,秦复便绝不敢如此冒险地赌。
城墙高达四丈余,自这么高的地方落到实地之上,若是平时,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这一刻秦复不仅双臂被绳子反绑,更将面对墙头之上的利箭,那绝对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一切都因城外的护城河而改变。
落入水中,虽然强大的冲击力使他难受得想吐,但是这并非致命的,两丈余深的河水足以抵消大部分冲击力,当他足踏河底之时,便只剩下向上的浮力了。
这一切早在秦复的算计之中,其瑜珈之术足以使他在水底闭气盏茶的时间,只要他将身体贴紧城墙,在水下呆着,城头之上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得了他,那些箭矢再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威胁。因此,他有足够的机会松开牛筋,恢复自由。
不过,当他恢复自由之时,已经变得极为疲惫。虽然与岑彭面对仅盏茶时间,可这之间的惊险足以让人心悸,而且他还受了些伤,那几名偏将出手也够狠的。当然,对他来说,能够出城已是万幸。
第一部 第十章无赖手段
邓禹和刘秀并不想离开,尽管刘玄亲自将他们送出城外,而且还给了他们马匹并一再叮嘱,但是邓禹和刘秀并没有返回舂陵的意思。
邓禹并没有在意刘秀的决定,无论怎样一个结局,他都自信有能力应付,这是对自己的肯定,也是对刘秀的信任。
“大哥决定不返回舂陵了吗?”邓禹问道。
刘秀肯定地点点头道:“根本就没有必要回去提醒兄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下的时局,他想做之事,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提醒,而且没有人比他更会把握时机!”邓禹目光向舂陵的方向遥遥投去,他知道刘秀的话绝不是自夸,也绝不是抬高刘寅,这是一种自孩提时便深植于脑海的信念。
邓禹见过刘寅,但却没有见过比刘寅更有气魄和强干的人!他有那种天生的王者霸气,天生就有让人不敢正视的气派。
“那我现在去哪里?”邓禹淡淡地问道。
刘秀缓带马缰,透过晨辉遍览四面平阔的林野,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回宛城!”邓禹吓了一跳,惊问道:“回宛城?”刘秀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我们最应该做的事便是回宛城,南方之乱将会在近些日子越演越烈,而我们绝对不可以浪费这之中的任何时机。回舂陵只是多此一举的决定,惟有回宛城才能有足够的空间发挥我们的作用,同时,我对刘玄并不放心。”“难道圣公会有什么问题吗?”邓禹吃了一惊,反问道。
刘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半晌才道:“长兄曾有消息告诉我,刘玄早已加入了绿林军,之所以仍活动于江湖上,便是为绿林军筹备粮草和拉拢豪强。他以为别人不知道,但却绝对瞒不过刘家的耳目。”“这又有什么?加入绿林军,这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呀。”邓禹不解地奇问道。
“别人可以,但他却不可以!至少,他必须向刘氏族老会通告一声,但他没有,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野心,他知道族老会将希望寄托在我长兄的身上,所以他这才另寻出路。因此,我必须立刻赶回宛城!”刘秀断然道。
邓禹微愕,他知道这件事情可能牵涉到刘家的内部矛盾,他倒没有兴趣知道,尽管刘秀将他当亲兄弟一样看待,可是有些事情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秦复那小子我们应该怎么办?”邓禹又问道。
“至少,我们暂时是朋友,即使传说中的孔雀符和帝王印真的在他身上,我们也没有必要操之过急!何况自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事例多的是!”刘秀坦然笑了笑道。
“大哥教训得是,不过,此刻宛城四处通缉我们,我们难道要在宛城一直龟缩着吗?”邓禹又提醒道。
“当然不是,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又会重返宛城。只要我们能够稍改变一下装束,自然不会有人去留意我们是谁!”刘秀笑了笑道:“你在长安时学的那手化妆术可以派上用场了,虽不如秦复那小子一般神乎其神,但我觉得你的也不赖。”邓禹不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只好献丑了,唉……只怪没向秦复那小子多学几手来。”“下次再说吧!”刘秀也笑了。
秦复静静地伏下,他听到了马蹄声,急促地向他这个方向奔来。而他,正急需要马儿代步,因此他便像是个猎人一般,静静地等待着这路经的骑士。
地上微有些潮湿,深夏的草密而青,秦复伏于草丛之间,几乎完全被草浪淹没。
飞驰而至的是一骑,但似乎还有另外一队人马也在向这边赶来,微昂首的秦复看清了马背上之人的面目和打扮。
官兵,至于属于哪队的官兵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他仅是最近一个多月才真正涉足江湖,是以,他并不是很了解官兵的事。
“驾……”马背上的官兵打马扬鞭,倒像是自边疆传捷报一般飞驰而来,茫然不知正在草丛之中伺机而动的秦复,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人在等候着他。
五丈……三丈……一丈——秦复像腾起的苍鹰,斜撞而出。
“呀……”那名官兵在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便已经跌下了马背,快速冲倒之下,差点将他给甩晕过去。
“希聿聿……”秦复一带马缰,马儿人立而起,他却已踏足鞍上。
“对不起了兄弟,先借马一用!”秦复扭头,见那官兵竟然惨哼着爬了起来,嘴角都流血了,却也是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官兵气恨的眼里都吐出火来,可是此刻却根本没有力气夺回马儿,不禁愤然道:“你他妈的狗杂种,抢老子的马,老子跟你拼了!”说完就向秦复扑去,但刚才那一摔好像扭了脚骨,才扑上一步,便已歪倒,惨哼哼地抱着膝盖。
秦复不禁大感好笑。
“你这杀千刀的,还笑,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他妈的,真是流年不利,无论到哪儿,都是走背运,老子好不容易逃出来,又遇到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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