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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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望了望苏弃,却没有说话,苏弃的话让他想了许多!更是他从未听到过的论调,也许他对道家所了解并不深,但却不觉得苏弃所说之言没有道理。
苏弃见林渺没有说话,他也不再言语,与林渺并座在舱顶眺望两岸的景色。他并不知道林渺在想什么,但是他感到林渺便像是一潭深深的池水,静而无波,不可揣测。
秦丰所乘的大船在前方行走,与林渺所乘之船相隔百丈之遥,相互呼应,在秦丰船舱顶上似乎也有人,不过是在对酒当歌。
“先生知道避尘谷的所在之处吗?”林渺突然问道。
苏弃点了点头:“那地方不是秘密,但没有几人真正进去过,传说那地方方圆近百里,多沼泽流沙、猛兽毒虫,很少有人敢入其谷!”林渺讶然道:“那里会是这样一个地方?”“是的!云梦本就是沼泽之地,其地湿而草木荣,常生毒瘴、巨毒之物,这是天下闻名的,东方咏居于那里,便是不想世人扰其清静。因此,我们此行云梦也并不是一件好差事,难道林兄弟以前没有到过云梦吗?”苏弃问道。
林渺摇了摇头,虽然他曾听说过云梦其名,但从未到过那里,只是知道当年高祖狩猎云梦泽,借机除楚王韩信,因此而知道云梦泽的存在,后来关于各路义军兴起的故事之中也常提到这个地名。不过此刻他却要去那里,当然,他没有必要去为那未知的事情操心,他倒是想知道那魔宗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拥有如此神通广大的力量。
“前面便到沔水了,只要顺流而行,四天便可到竟陵,那时我们就得换船去云梦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可以在第八天抵达避尘谷!”苏弃道。
林渺笑了,他并不急,反而问道:“当年高祖用陈平计可是便在那地方?”“云梦泽方圆近千里,至于地点那是无法考证的,不过应该相去不远!”苏弃道。
林渺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他倒没有想到云梦泽会有这么大,也难怪官兵对云梦之地的义军也是束手无策了。
“两位原来在这里,真是好有兴致,面对夕阳美景,难道不想共饮几杯吗?”金田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林渺和苏弃回头,却见金田义和钟破虏已提着两大壶酒和一篮小菜登上了舱顶,不由得相视笑了。
连日在船上饮酒下棋,赏景夜话,倒也优哉乐哉。
自金田义和苏弃的口中,林渺听到了许多江湖轶事及各地的民情风俗,使林渺获益颇多,而与金田义诸人的交情也升温了不少,金田义诸人倒也甚是关怀林渺这个后生晚辈。
白庆和杨叔偶尔也会来看看他们,但是却并无什么大的行动,让金田义诸人倒也自在。
湖阳世家的另外几位家将,林渺也与之打得火热。
这天下午,船便行至了竟陵,大船靠岸,秦丰的义军已经基本控制了这个大镇附近的地域,而绿林军的下江兵也成了竟陵附近的重要力量。倒是城中官兵早已撤离,他们已经无法控制这座重镇,仅是城中的百姓暴动,已使得竟陵鸡犬不宁,城守被杀,士卒都归家不为其拼命,这使得朝廷也无可奈何。
到达竟陵,秦丰便要乘船去南郡,而白庆诸人却得再另寻船只深入云梦泽,是以,双方在此分道扬镳。
秦丰在船上大肆宴请湖阳世家的十二人,然后送小舟让其登岸,极为客气。
林渺第一次正视秦丰,倒也不觉得秦丰如何猥琐,虽然身材瘦小,但颇有一代霸主的气派。不过,这并不重要。
竟陵,乃沔水之畔的一大重镇,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也算是南郡北面的一道重要门户。在这里,同样拥有湖阳世家的产业,因此,白庆诸人并不担心没人接应和无落足之处。
竟陵城的防守极严,但却已不是官兵防守,而是绿林军南下的下江兵。
官兵在南郡和绿林山这一带已经无可作为,惟有各路义军割据。绿林军所防的,并不是官兵,而是秦丰的义军。
秦丰对竟陵也是虎视眈眈,想得到竟陵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
秦丰并不是一个只想据守一方的人,对于南郡这片属于他的土地,他并不想受到绿林军的威胁和并吞,但王常和成丹绝不是好惹的角色,即使是秦丰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庆入城,倒没有受到多大的刁难,虽然竟陵守备森严,但对于湖阳世家的人,绿林军多少还会给些面子。守城之将乃是成丹之侄成寇,对白庆等人倒是极为客气。
白庆诸人并不想摆什么身分,也没有想惊动成丹和王常的意思,他们径直前往西城的湖阳世家的分站翠微堂。
翠微堂在竟陵还算是个知名的地方,至少来竟陵做生意的人都不会陌生,只是近来竟陵为义军所占,纷乱四起,来这里做生意的人已经渐少,使得竟陵变得冷淡了许多。所幸绿林军不伤百姓,与百姓和睦共处,使得竟陵还算安定。
王常治军极严,更为下江兵的大首领,成丹对其极为信服,是以治理竟陵全依王常之意,不得扰民,颇受百姓拥戴。
白庆诸人赶到翠微堂外,却发现大门紧闭,门庭冷落,众人心头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影。
“白横!”白庆上前用力地拍了拍门,高呼道。
过往的百姓也有些好奇地观望,但却没有人敢上前搭话。
“哐哐……”白庆一气拍门之声并没有得到院内的回应。
白庆心中暗叫不对,林渺却道:“我看里面像是没人,倒似乎有股血腥气味!”“血腥气味?”白庆讶然反问道。
林渺点了点头,吸了一下鼻子,也来到门前,却微讶地指着门上一处道:“那好像是道掌印!”白庆经林渺这一提,抬头望去,果见隐约的指掌之印露在门上。
“我想可能是出事了,让我进去把门打开!”金田义吸了口气道,说话间已自门顶之上掠入院中。
不过半晌,大门“吱吖”一声缓缓拉开,金田义的脸色有些苍白地出现在林渺和白庆的面前。
“他们都死了!”金田义的语气沉重得骇人。
白庆和林渺自金田义身边的空处将目光投入院中,不由得也呆住了。
金田义的身子缓缓让到一边,庭院之中的一切全都露于众人的眼下——没有别的,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
院中的地面一片狼藉,干枯的血迹、零乱的杂物和两棵折断的杨树,使得整个庭院显得更为萧条而肃杀。
白庆的脸色难看之极,林渺的心中也不是滋味,缓缓步入院子之中,苏弃和钟破虏几人也牵着秦丰相送的健马而入。
健马低嘶,众人却不语。
“大家分头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林渺首先清醒过来道。
金田义和那六名白府家将也立刻回过神来,将健马拴在已折断的白杨树上,向各分院分头找去。
林渺却蹲身来到一具尸身旁,以手捻了一下地上的血渍和尸体身上的血渍,用鼻子嗅了嗅,再伸手到尸体之下摸了一把地上的泥土,悠然道:“这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哦?”苏弃有些讶异。
“尸体下的泥土微潮,这证明其热气并没有散出。这微潮的热气不是因为血渍,而是因为露水,因为昨晚尸体便倒在这里,是以今日的太阳不能直射这些露水,只是以热气将之蒸发,但因尸体阻止了水气的散发,便凝于此,形成微潮的热气。如果惨事是昨天之前发生的,那么这水气绝不能停留如此长的时间,另外,这血渍虽干,但未成壳,只是表面干,而未全部干透。可见,只是因为今日阳光太强才使其干化,而非长久地经受风化!”林渺淡淡地分析道。
白庆和苏弃皆为之震惊,忙伸手摸了一下尸体的底部,果如林渺所言,有股湿热之气,不由得对林渺的分析更信了几分,同时也对林渺细致的观察感到惊讶。
“敌人看来并不止一个,这些人有的死于剑伤,有的死于掌伤,但这些伤都是绝对致命的!可以看出敌人皆是好手,不知苏先生有何看法呢?”林渺吁了口气,问道。
苏弃仔细地审视着尸体上的伤口,又望了望白庆,却摇了摇头,道:“我无法判断这究竟是何门何派的杀招,不知总管可有什么高见?”白庆仰起头来,长长地叹了口气,扭头望向杨叔,道:“相信杨叔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杨叔的脸色很难看地点了点头,道:“这与魔宗杀手的手法极为相似,我们在六安国的分舵被灭也是这种场面和手法!”林渺和苏弃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他们倒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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