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七年归》第61章


叶普嗯了一声,带着拐弯的,“谁爸?”
蒋靖宇就这么凉着吃了好几个,咽下肚之后才说:“咱爸。”
“臭德行,谁你爸,那是我爸,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叶普的亲爸呗。”
蒋靖宇放下筷子,一盒饺子见底了,慢慢悠悠的问:“那我妈你叫什么?反正我媳妇得随我叫妈,你要不愿意叫就算了。”
叶普臊的羞答答的,笑着脸往蒋靖宇大腿上一坐:“妈,我亲妈,行吗?乐意吗?是你媳妇吗?”
蒋靖宇嘴角提溜着往上翘,叶普特烦他这矜持劲,抱着后脑勺亲上去,舌头滑进口腔里,猛烈地发起攻势,寸土必争的从牙床到舌下,味蕾上只剩下叶普的味道。
俩人腻歪够了,从值班室里出来,蒋靖宇换好衣服带着叶普直往白云观走,路边上还停车带着叶普吃了碗炒肝就包子。
叶普挺喜欢这种路边摊,有点像小时候胡同口的味道,虽然已经不如原来地道,但是他还是乐意在路边上吃两口,撒上蒜末的猪下水。
过年北京路上冷冷清清,过了不太远,白云观的庙门就找到了,蒋靖宇停好车,叶普就开始后悔,“怎么这么多人啊?”
门口的长流人群,挤在一处,叶普和蒋靖宇顺着大部队往前走,蒋靖宇一个劲的提醒叶普千万别松手,人太多,可就在券门摸石猴的那会还是走散了。
叶普看不见蒋靖宇,心下里并不慌神,往四处瞧着看了一圈,也不见人影,这才有点慌,给蒋靖宇打电话,也没人接。
站了半天,人慢慢少了,叶普看见蒋妈妈一个人从后院绕出来,赶紧走过去打招呼:“大妈?您一人来上香啊?”
蒋妈妈还挺惊喜,拉着叶普说:“没,我们靖宇陪着我呢。”蒋妈妈往后一指,蒋靖宇站在不远处,跟叶普打了个招呼。
他又给我下套!
叶普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蒋靖宇走过来,还得装作惊讶的样子给他打招呼:“蒋大夫,过年好。”
“过年好。”
蒋妈妈觉得不对劲,叶普看见自己儿子怎么咬牙切齿的呢?俩人闹别扭啦?不能够啊?这俩人多大了还闹别扭。
蒋妈妈跟叶普说:“叶普,今儿中午有空吗?来大妈家吃饭吧,大妈给你包韭菜三鲜的。”
蒋靖宇抢着说:“妈,叶普吃三鲜馅胃里顶得慌,您做猪肉白菜的吧。”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啊,那吃完了得多难受啊!”蒋妈妈觉得自己对不起叶普,特埋怨的看着蒋靖宇。
蒋靖宇扶着他妈赔不是,叶普赶紧接茬:“没事,大妈,我怎么都能吃。”
蒋妈妈对自己这儿子太不满意了,怎么能让别人在自己家吃不好呢?说出去给他妈跌份。不高兴的一个人往前走,留蒋靖宇和叶普在身后。
蒋靖宇背着手跟着,叶普瞪他:“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韭菜馅啊?我妈又跟你瞎说了吧?”
“我自己猜的,你给我带的饭盒里头全是猪肉白菜的,你趁着我吃,你还捏着自己吃了俩,可我妈包的韭菜,你从来就吃十个,一个也不多吃。”
叶普没说话,心里自己嘀咕:你怎么心那么细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你这人真讨厌,烦死你了。
老人讲,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叶普到今天才明白什么意思,反正嘴里说着你烦人,你讨厌,心里头从来都是反着的,别提多高兴了,估计就是一百度的水,都是烧的。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道理,总是实现的那么快,大年初八,蒋靖宇工作恢复正常,进京的车开始多了起来,叶普去公司面试,出门前还跟蒋靖宇说晚上接他下班,可没想到,没等到蒋靖宇下班,叶普就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来了。
叶普血里呼啦的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蒋靖宇正在和教授做一台大手术,从下午的两点开始,到六点半还没做完,同事还跟蒋靖宇开玩笑:“你说今儿晚上我值班不会又有什么大车祸往咱们医院送吧,我可还想睡个囫囵觉呢。”
蒋靖宇说:“要是赶上了,你该起还得起,还不如不睡。”
同事叹口气,老教授最后一刮,放下手术刀说了一句:“完成。”
身后的医学生过来缝合,蒋靖宇脱了手术服从门口出去,护士就来通知了:“门口有车祸病患。”
同事立马抱怨:“哎呦,这还没晚上呢,怎么就来了啊!”
蒋靖宇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是被车碾过那种,他捂着胸口犯疼。
门口救护车的长鸣声一直刺耳的叫着,“车祸,好像快不行了,瞳孔都放大了。”
蒋靖宇捂着心脏跑过去,看着头上的血流下来,毫无生气的耷拉着胳膊,那人虽然满脸血污,可他还是认出来了:“叶普,叶普!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叶普?!”
蒋靖宇声嘶力竭的喊着,叶普根本听不见,这人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蒋靖宇拿着笔灯,抖得像个筛子,还在不停的喊:“能听见我说话吗?叶普!叶普!”
脑外科的值班医生赶过来,问蒋靖宇:“怎么样了?照脑CT。”
蒋靖宇是骨科,不能做脑科手术,跟蒋靖宇的同事抻着蒋靖宇,直说:“单侧瞳孔放大,无意识。”
蒋靖宇拉住脑外科大夫的手说:“求您救救他,求您了,我求求您了。”
脑外科大夫也有点懵:“这是你亲戚?”
蒋靖宇眼睛里含泪,捂着胸口疼的就要背过气去,撑着说:“这是我爱人,我求求您,救救他。”
在场的大夫都被这两句话给弄楞了,着急的说:“快,准备手术室,你去签字,交给我们了。”
跟车的急救医生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塑料袋子,血染透了递给护士:“这是那个人的东西,他一直不撒手,您给他看着吧。”
小护士有眼力见的递给蒋靖宇,他看着塑料袋里的东西,正是蒋靖宇爱吃的牛舌饼,血都沁着酥皮泡软了,压碎了,蒋靖宇说不出一句话,就带着血就往怀里抱。
蒋靖宇抱着那塑料袋,在病危通知书上抖着手签字,他想往里进被护士拦在手术室门口,“蒋大夫您别进去了,医院有规定。”
他央求着:“我是医生,我不能进去吗?”
护士特为难,摇头说:“真不行。”
蒋靖宇不再要求,就坐在手术室走廊的门口,坐了一个晚上,四个小时他一步没动,直到裴云琴接到警察的电话,才匆匆的从家里赶来,蒋靖宇还坐在手术门口。
裴云琴被丈夫搀着哭声呵厉的问:“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样了?”
叶普爸爸没掉眼泪,只是哽咽着问他:“蒋大夫,我儿子,还,还能抢救过来吗?还有的救吗?”
蒋靖宇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他也不清楚里头到底什么样,他恨不得有千里眼,看到里头到底怎么回事。
可他也不知道。
他只能说:“我不知道。”
他红着眼眶,低着头,像只拔掉鬃毛的狮子,哀哀垂柳一样的站在那。
突然大夫们穿着手术服出来,也是眼底带着血丝,一家人围过去,像普通家庭一样焦急的询问着。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点点头说:“还好,出血点止住了,病人受撞击的时候用手臂挡住了,所以颅骨受损不是特别严重,但是病人有可能会有颅脑损伤后遗症,比如会失语,不太好恢复。”
裴云琴听到这最后一句,心里的秤杆还是折了,说不出什么来,倒在叶爸爸怀里,一个劲的抹眼泪,蒋靖宇明白那句不太好恢复是什么意思,叶普以后可能说不了话了,他那好听的嗓子说不出话来了,废了。
叶普爸爸礼貌的还不忘记说谢谢,跟蒋靖宇说:“他妈妈血压本来就高,我们老俩进不去,麻烦您进去给我看一眼儿子吧。”
蒋靖宇失魂落魄的走进苏醒室,看着叶普一呼一吸的插着管子的胸脯,终于忍不住的失声痛哭。
怎么就让叶普赶上了呢?怎么受伤的不是他呢?蒋靖宇撕心裂肺的疼,可叶普麻药劲都还没过,什么也听不见,就那样跟死鱼一样,张着嘴插着氧气。
叶普被第二次安排到特需病房,院长亲自给蒋靖宇开了口子,成了叶普的私人医生,每天三趟,蒋靖宇就陪着叶普,别的也不怎么用他操心。
可裴云琴一开始不让他陪着,心里还是怨恨蒋靖宇,可叶普醒过来后还是离不开蒋靖宇,裴云琴心疼儿子,还是妥协了。
叶爸爸拍着蒋靖宇肩膀,淡淡的说:“他妈妈只是心疼叶普,你多担待吧。”
蒋靖宇点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同事们跟叶普也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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