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语妖恋》第59章

桔嫣冷冷地盯着子子。她的眼里有刻骨的憎恨。
老孤怪轻轻伸手，方不言的身体便飘起来，落入他的怀中。
“言哥哥一定是来找你了！”桔嫣依然冷冷地盯着子子。对她疼痛的惨状仿若未见。
“他说他不行了，他要去见一个人，死前也要了了夙愿。我叫他不要元魂出窍，他不听，他一定是来找你了！”
桔嫣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子子听着她的话，慢慢站直身子。胸口的痛似乎渐渐消散了，但她真的需要听桔嫣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桔嫣站起来，才让人看到，她的裙子，早已破烂不堪，露出雪白的腿来，却累累伤痕，被树枝荆棘划了无数血痕，分外惊眼。可以想见她这一路，是怎样慌不择路的狂奔过来。
桔嫣从腰上解下一截朱红色闪着柔润光泽的长鞭，缠在手中，仇恨地盯着子子：“言哥哥若不在频死之时，用了元魂出窍，又如何会耽搁了时间，变得这样魄散魂飞，再无生迹？如果不元魂出窍，我还可以带他回禽界，救活他，仍旧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说到这里，桔嫣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我只要他活着，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我们可以*相伴，四海云游。言哥哥做他的清朗帅哥，我还是他的桔嫣妹妹。可就是你！”
桔嫣手中的长鞭刷地一下变得笔直，如一根尖利细长的红针和她愤怒的眼神一道直指子子：“自从你出现了，言哥哥就魂不守舍，再没得一天安心。提心吊胆地跟着你，时时刻刻关注你，他满心里都是你，却只敢远远站着，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看你和别的男人眉目传情，看你和别的男人搂搂拥拥。就这样，生生折磨出病来，发作起来，疼得死去活来，他痛的时候，就是想你想得最苦的时候吧？张子子，你算什么东西！傻不拉几又蠢又笨，居然会让言哥哥这样为你牵肠挂肚？”
桔嫣说到这里，忽然又收回长鞭嚎啕大哭：“言哥哥，你好傻。她心里没有你，你苦苦恋她，我*夜夜陪着你，你如果能对我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心，我替你死都值得了！”
子子苍白着脸站着，看着情绪失控的桔嫣，脑子里乱得像团麻。
有什么东西，极亲近的一些片断，如同被毛花玻璃遮着的花纹，隐隐地现出来，却又捕捉不到，如同水里的花影，才伸手，便漾成一片波纹，尽数散开去。
“张子子！我杀了你，给言哥哥陪葬！”
桔嫣猛然发难，长鞭带着呼啸之声如一条火蛇一般向子子恶狠狠扑来。
小心！
红果儿和青藤子同时惊呼出声来。玉佩儿和秀水早已出手。秀水从手中射出一个蓝莹莹的水球，挡在子子身前，长鞭击在水球上，如同打在海绵上一般无声无息，水球裂成两半，化解了力道，又将鞭身弹退回去。玉佩儿的，却是如冰花一般披在子子身上的一件玉甲。
“桔嫣，你不想救你的言哥哥吗？”
秀水挡在子子前面，沉声问道。
“救他？”桔嫣冷笑起来：“言哥哥元神俱散，别说是老孤怪，就是上古真神来了，也没人能救得了他。老孤怪，你等着，言哥哥如今在你这不孤山上出的事，禽王一族，不踏平你这不孤山，定不解心头之恨！”
她比老孤怪不知道小了多少辈，但对老孤怪起先出手打伤方不言一直有怨，如今更是丝毫没有了长尊之分，恨不得现如今，就能一脚踏平了这不孤山。
老孤怪自始至终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将方不言扶起来盘腿坐在地上，略一思索，伸手便扯开他的胸前衣襟。
“你想做什么？”桔嫣大叫起来，立刻要奔过来，旁边站着一直未动的兰绿兰青迅疾投手，手起手落间，便布下一道印结，桔嫣一下撞过来，｛ＷＲＳＨＵ｝如陷入粘稠的蛛网里，软绵绵被轻弹开去，眼睁睁看着老孤怪将方不言外衣剥下来，露出个精赤的上身，胸前，赫然一道暗红的长疤，从劲下直到腹部，看得人惊心。
桔嫣看着一脸庄重的老孤怪，忽然不再吵闹。
白衣白发白须的老仙翁，伸出手来，划着奇怪的印结，他这会儿的郑重，自然地产生一种威严的气场，令人不感冒犯。
桔嫣坐下来，心里忽然升腾起希望。她对老孤怪了解不多，却知道，在数万年前，老孤怪英名是可以把禽族震得脸都变色的。连整个禽族都束手无策不敢对付的人，当然有他的高明。
子子从秀水身边站出来，一行人静静看着老孤怪。
爷爷一直没有说话，他不说话，情况就没有坏到不可挽救的地步。爷爷一定有办法。
老孤怪停下手来，方不言胸前渐渐凝起一层白雾，白雾中，慢慢立起一件东西。
柱状，晶莹剔透，闪着七彩的光泽。
子子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东西，她见过，而且，还摸过。那时，方不言强行要和她分租，她悄悄闯进他的房间，就见到过，只是，如今见的，是个微缩版，却更晶莹，更美丽。
“水晶之心。”
秀水轻轻出声。
“我以为那不过是一个传说。”红果儿拉着子子的手，喃喃说道。
是，有过一个凄美动人的传说。纯静美丽的水晶公主，爱上了凡尘的男子无凡。而且发誓，什么都阻拦不了她的爱情。
无奈的水晶王找到了凡世间那个英俊清逸的男子，和他立下一个赌约，只要他能完成这个赌约，他就可以把水晶公主娶回家。无论贫*，不分尊卑。可是，他不能把这个赌约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寻求任何人的帮助。
水晶公主忐忑地等待，水晶王和无凡都微笑着告诉她：这是男人的赌约，水晶王说，那是对意志的考验。无凡说，那是对爱情的验证。
那个赌约并不神秘，只是让这个凡尘的男子，从水晶王国神圣不可攀登的水晶之巅跳下去。
水晶公主把自己所有的宝贝都给了无凡。在水晶之巅的脚下苦等了七七四十九天。无凡用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爬到了水晶之巅的顶峰。可是，他跳下来的时候，却没有借助任何一样水晶公主的宝贝。就像一片落叶，飘飘忽忽地坠下来，坠入山谷。
奄奄一息地躺在水晶公主怀里的时候，无凡睁开眼睛，露出最后的虚弱的笑：“我登上山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水晶棺木，那里面有一本书，书里记录了一个关于水晶家族的秘密。水晶，你受过神秘的诅咒，得不到爱情和幸福，不可以和真心相爱的人结合。永远要过着孤独的生活。而且，这个诅咒会一代一代地传递下去。可是，我抱着那本书一起跳下来了。因为，我找到了解除诅咒的办法，只要真心爱你的人，抱着那本书，跳下水晶之巅，就可以用自已的生命，为你解开这永世怨念的诅咒。水晶，我用生命验证爱情，我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陪你。”
水晶家族从此不再受诅咒的伤害，水晶公主却再也没有爱过别人。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失去了踪影，水晶王国寻遍天下，最后，在无凡曾经住过的小屋里，在那单薄的木床上，看到了这颗水晶之心。
这本是水晶王国的镇国之宝，但世事变迁，战乱年间，水晶国被强大的邻国打败，举族迁徙隐居，在这个世上灭了踪迹，这颗水晶之心，从此也成了传说。
“那么，方不言一定有救了。”
子子握紧了手。桔嫣大气都不敢出。
玉佩儿紧盯着那颗水晶之心和方不言胸前的巨大伤疤，脸色变了几变。皱紧了眉。
他曾经听说过一些事情，方不言胸口那道疤痕，随时随地的跟随，怅然若失的目光，黯然神伤的喝酒，这一切，不能不令他想起某个法术。某个逆天殒命的法术。
正文　大结局之一
老孤怪盘腿而坐，念着奇怪的咒语，比着复杂的手势，水晶之心渐渐又隐入了方不言的身体，那苍白的脸似乎有了淡淡的血色。胸前，竟微微有了起伏。
桔嫣喜极而泣。老孤怪站起身来，半晌没有说话。
“爷爷，他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子子摇着爷爷的手臂。
老孤怪长叹了一声，看看子子，又看看站在她身后的俊朗的秀水，微蹙着眉。摇着头。
“爷爷！”子子下意识扯紧了他的衣袖。桔嫣紧张地站在她旁边。手指捏得发白。
“他神识全失，全身脉断骨碎。再无一处是好的。只怕要这样一直沉睡。除非……”
“除非什么？”子子和桔嫣难得地异口同声。
“除非找一处天地至阴的洞室，让他在里面沉睡调养，假以时日，或者还能逐渐自身修复。或者过个几万年，还能醒来也未可知。只是，他早就失了神识，又没有了本心，醒来后是否仍有以前的神智，却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