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语妖恋》第63章

！”
羽儿不说话，魂在洞中飘来飘去，徒劳地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找不到地方可以躲，羽儿便开始哭：“我认不得你。我早就忘记了你。我恨你。我恨你呀！”
小九跪在洞口流泪。他跪着爬到羽儿的面前，想伸出手去拥她，却只是从那水气凝成的身形中空空地穿过。羽儿便看着他僵住的手开始凄怆地笑。
小九跪了四天四夜。
他神奇地就变回原来的样子。青衣黑发，俊朗依然。只是瘦得皮包骨头，看着吓人。
羽儿终于在他膝盖肿起来的时候心软了，轻飘飘地飘过去，依附在他身上，如一缕水汽，笼在他脸上，和他耳鬓相依，一声一声地唤他：“小九。小九啊。我拿你怎么办？”
小九在这娇软的声音里声泪俱下，眼神柔得快要化成一摊水
还好小九如今已是修炼成功的九翅青龙。他只拆了两扇龙翅，放了半身的鲜血，在红果儿青藤子玉佩儿和秀水合力的帮助下，为羽儿重塑了一个身子。三千和青龙千辛万苦从灵山上偷回一棵还魂草，被守还魂草的九头鸟追咬得遍体鳞伤，半死半活地搀着回了碧虎青龙剑庐。心里却畅快得很。他们总算是，报了羽儿的点拨之恩。没有羽儿，青龙也许只不过是一颗沉睡在宝剑之上的龙涎。说白了，一滴口水而已。
方不言日渐一日地好起来。却更加的沉默。头几天里，大家都忙着帮助小九和羽儿，子子几乎没有时间和他好好地说会儿话。
秀水脸也越来越沉。
总要做一个选择的。谁都不说。可是谁都明白。子子总要做出一个选择的。
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
子子晚上睡得很沉。秀水在剑庐里升了火堆。如今羽儿不再是一缕喜阴的魂，剑庐里，便不再要那般的寒冷了。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脸上*。
子子翻了个身，可是脸上仍旧有冰凉的东西缓缓轻抚。她猛可里睁开眼睛。
方不言披着衣坐在她床边，眼光比冰洞外的月光还要柔和。脸上有淡淡的笑。
子子伸手捏住他仍抚她脸上的指尖。他还没好全。指尖冰凉。
“怎么不睡？”子子坐起来，轻声问。
方不言微笑，并不说话，伸出手来轻轻环着她。
子子静静依偎在他怀中，把头伏在他肩上，看外面的白月光。感觉着方不言身体里规律的心跳。那双手轻轻拍在她背后，如同宠溺一个孩子一样轻拍。
熟悉又温馨的感觉。子子忽然轻轻地叹气。在方不言耳边似有似无地低语：“你真傻。我若永远都记不起来了，你便就这样放弃了？”
方不言将头侧过来，贴在子子柔软的头发上，闭起眼来闻淡淡的发香，轻轻地笑：“等了那么多年了。我不想再轰天震地了。真的累了。不管是走是留，都甘心了。”
子子环紧了他温暖的身躯，忽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如同她早已和他，牵手相依，走过许多年，早已如此相依相拥，如老夫老妻一般。“你如今算是功德圆满了。”子子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那么多的回忆涌回来，并没有给子子太多的惊诧。时间早已流逝，许多当年的恩怨，如今早是往日黄花，散落尘埃。人在心未变。或者已是最好了。若一定要问起，有些什么不同，或许，只是让子子心中，陡添了数许的沧桑与叹喟。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默默依偎。如同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子子无意间抬头，忽然看见洞口，静静地站着一个人。微低着眉。眉宇间淡淡倦倦，全是惆怅。
“秀水？”
子子叫出声来。秀水抬起头，蓝色的眼眸中如同万水千山。下一刻却已移开身形。无了踪影。
子子呆呆坐着，心头说不出什么感觉。
方不言放开她，细细低下头来看她有些茫然失措的眼睛，忽然笑起来：“梓梓，每二十万年，就是一个新的轮回。那时候，都会尘归尘，土归土。我们都已经耽误太多，也失去太多。有什么好犹豫的？还要留下更多遗憾吗？”
子子微微愣住，方不言轻轻低下头来吻她，在她柔软的唇上细细摩挲，吻得子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勾住他的颈子，方不言却又停下，恋恋不舍地在她嘴角轻吸，淡笑：“你该想得明白的。我都想得明白了，你还不通透？”
他放开子子，懒懒地在子子身边躺下，任由着子子扑闪着眼睛，诡异地盯着他，看了又看。
一大早，子子就把秀水拉去剑庐最里边。央着秀水结了一个界，两个在里面细细密密谈了一个早上。
出来的时候，一向沉稳的秀水，脸上居然微微有些*。眼神却清亮得吓人。
“子子，你不是一大早就把人家给吃干抹净了吧？”青藤子大声嚷嚷，随后被红果儿掐得连连惨叫。
桔嫣在一边，为子子这样儿明目张胆地冷着方不方，气得脸都红了，偏偏她家言哥哥却只在一旁，看透世事般云淡风清地笑，让她话也说不出来，恨铁不成钢。频频地对着子子翻眼刀子。
羽儿的身体修整好后，几个人一起离了剑庐。踏上归程。站在青龙山之巅，看日出东升，云海翻腾。金色的阳光温暖洒下来，将世间万物不分巨细洒上金芒。
子子站在青松下深呼吸，左边依着方不言，右边站着秀水。脚下是云海，头顶碧空如洗，白云飘浮，不过才在无情古崖的剑庐里呆了几天，如今重见阳光，看看青山绿水，再看看身边的或成双成对，或静静单立的朋友前辈，居然恍如隔世。犹如去时光遂道里穿梭了一回，历尽千帆，如今又回来了！
小九和羽儿熬尽艰难相见，自然是有许多事要安排，有些故友亲朋要访，小九紧搂着羽儿的肩，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便会溜走一样。脸上喜气洋洋，意气风发，哪里还有昔日疲惫潦倒的引魂灯师半点儿影子？一路上说不得三句就要问一声：“羽儿，九鳍青鲤向来人丁单薄，我们该生一堆的娃儿吧？十个？二十个？要不就生一百个？可我又心疼你，怎么办？”
羽儿在红果儿青藤子的吃吃笑声里红着脸，嗔着小九，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微微地笑。半晌忽然轻声道：“依你。什么都依你。”
青藤子立刻大大地吸气。搂着红果儿连连叹气：“果儿，你看看，你不能一天到晚骑在我头上啊。这面前就有榜样。羽婆婆立的温良恭谨谦的榜样。”
“怎么个骑在你头上？睡觉的时候吗？”玉佩儿好奇地回头问。
红果儿大窘，就连秀水，也忍不住露出笑来。
在山顶和小九羽儿道别，才送了他们走，不到一分钟，小九又和羽儿踏了云回来问子子：“我们若是闲了，想来看看你们，到哪里去找你们？”
B市！
子子脱口而出。是啊，离家那么久了，她该回家看看了。还带回一双儿女婿，不知道可会惊到爸妈？这事儿，恐怕还是不能明着说，瞒得一时是一时吧？
“我也要走了。”桔嫣看着小九和羽儿飘然远去。忽然出声。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
“桔嫣！”方不言欲言又止。对桔嫣，他实在只有欠她的。还不了。
桔嫣看着帅挺的言哥哥，眼中有哀怨瞬间闪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尔后展开有些落寞的笑颜：“事情都办完了，如今也当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吗？言哥哥，你还要我跟着你吗？”
“我……”方不言转头，手捉紧了梓梓的肩，眼光飘闪，看向远山近树，艰难出声：“桔嫣，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妹妹。”
桔嫣眼光暗下来，脸上却依然挂着笑：“是啊，我终归只是你的妹妹，”她跺一下脚，转过头去擦眼睛，又转了头来对着子子和方不言一干人：“我想通了，我要一个人去历山游水，再不做一个苦等的傻瓜。总有一天，我也会找到一个与我心心相依的。比言哥哥你还要帅气张扬一万倍的！”
说着，身形已化成一道桔黄光影，向天边飞去。
“桔嫣！”方不言伸出手去，哪里抓得到？一时怅然。默默站着。只有长叹一声。
“走了才是对的，她也该有自己的生活。”玉佩儿悠悠地摇开一把扇子来。果然是旁观者清，这当儿，倒似乎只有他看得最清楚明白。
回到不孤山，老孤怪的洞府里静悄悄地，兰绿在桌上看到一张纸笺，龙飞凤舞两行字：度劫难继姻缘总算情投意合，解心事抛烦忧终于了无牵挂。
纸片儿掉下地来，兰绿眼睛却红了：“师父又留着我们守洞，自个儿出去潇洒快活了！”
“那就别守着，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凡尘俗世，热闹度日好不好？”子子蹲下来问兰绿兰青。
两个雪白可爱的童儿却齐齐摇头：“不，我们就在这儿等师父。”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