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山妖精记事》第1章


作者∶沈念柒
第一卷须臾欢颜
第一章
从前有座山,山上没有庙,倒有棵千年老松树。老松树里住着一只千年松鼠精。这日,树洞门口歪歪斜斜的挂着一朵大红花,看样子,今晚这里大喜啊。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一阵柔媚的歌声从半空中飘来,随着歌声,树上垂下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毛色赤红油亮,尖尖上一点白毛。喝着歌声的节拍一抖一抖的。顺着那尾巴看上去,居然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
没错,别惊讶,是个小姑娘,你看那火红的衣衫衬得一张小脸格外美艳,眉目间透出一股媚气,说不出的勾人心魄。如果不是胸前那个黑黝黝的大酒坛子的话,这应该算是一幅月下美人图了吧!
当然,你得无视她头上那对粉嫩嫩的大耳朵。
歌声停了,美人抱着酒坛子狠狠的喝了一口,醇厚的酒香就风儿一样的飘了出去,引得草丛中的黑黝黝的一块东西动了动。
“如此良辰,奈何奴家我独自一人空忘月哟~~”美人伸着纤细的小手,指着天上的圆月哀怨道。
树下的类石头东西又动了动。
美人望着圆月,半张着嘴又哼了哼,大约觉得没甚意思,便头一偏,靠在了树干上。
寂静的山林,风哗啦啦吹过,好一副寂静春山图啊!只可惜……
“啊……”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道金光闪过,接着便是嘁里哐啷一阵噪音,美人砸了酒坛子,树下的类石头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得飞了出去,接着,一切又安静了。
只是一地碎酒坛渣子中间,多了金灿灿毛茸茸的一团。美人用尾巴将自己半挂在树上,一双粉嫩嫩的大耳朵抖了又抖,终于打出了一个酒气十足的嗝。
“我说松松,你嚎丧呐,难不成你那美人相公,让你火力十足的一不小心给折腾死了?”美人开始用自己的尾巴荡秋千,一晃一晃的,晃得酒气飘了半里地。
地上金光一闪,毛团不见了,多了个小姑娘,细眉小眼樱桃嘴儿,水灵灵的,只是这个美姑娘却哭丧着脸。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小姑娘松松望月做狼嚎状,纠结的眼泪四飞,打湿了附近野草。
“嗯……嗯……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嗯……嗯……嗯……”
“什么声音?谁敢搅老娘的局!”松松怒火冲天,叉腰狂吼。
“嗯……嗯……”草丛中突然一动,爬出个人来。
方方正正的脸恰好抬起,双眼暴突,大张着嘴,鼻梁正中赫然一个脚印。
松松惊叫一声,猛地退后三步:“死饕餮,你又怎么啦!”
“你刚踹了他一脚,又把他踹出人形了,这不,卡住了!”树上倒挂的美人翻了个白眼道。接着只见美人儿从树上一跃而下,三百六十度大旋转之后,一个旋风腿踹在地上的男人背上。
“噗……”一个黑影如流星般的直冲对面的松松而去。
“啊……”松松一声惨叫捂住脸翻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饕餮百里然大喘着气看了看地上□横陈的松松,转身欲走。
“百里啊,这是你这个月第二十八次卡住了,记住下次吃东西的时候不准现原型,否则你再突然变回人形,东西卡嗓子眼儿了我可不帮你,想想你家阿青,你也不想她还没化出人形就成寡妇吧!”红衣美人儿吹吹指甲娇滴滴的说道。
百里然哼哼了两声,慢悠悠的走了。美人儿这才踱到“尸体”旁边,伸脚踢了踢:
“我说,躺躺就成了啊,别装了,你不是洞房花烛么,跑出来干什么?难道你那美男夫君是个女人不成?”
“嗷……”尸体惨叫一声,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抱住美人儿就开始嚎:
“碧酒啊,世道虚幻,我要向天庭建议在妖界开展计划生育!”
碧酒愣了愣:“松松,你喝多啦!”
松松放开碧酒,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捶地:“碧酒你不知道哇,里面那个根本不是什么男人啊,他……他有尾巴啊!”
碧酒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看着已经溜到松树脚下一边挠树皮一边碎碎念的松松,不得不感叹月老真的在松松身上罢了工。
松松是只千年松鼠精,在须臾山这一亩三分地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霸王。就拿与她比邻而居的饕餮百里然来说吧,人家好好的上古神兽,修为比松松深了去了,可偏偏就甘愿被这个松鼠精踢得团团转。趁百里然不注意的时候将他踹出人形,已经成了松松每日一次的习惯。
老天爷从来都是公平的,这是碧酒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果。要不是松松如此霸王,那么她又岂会在姻缘上连连遭遇滑铁卢?
提起松松的追逐婚姻史,那要追溯到她还化不出人形的时候,那一天,她贪玩,掉进了陷阱,然后很忧郁滴被送到了一个男人面前。提起那男人,松松激动地两只小前爪直打颤。那简直是人中极品啊,一张小白脸要多妖孽有多妖孽,笑起来的时候,松松觉得比须臾山的春风还要让人舒畅。最重要的是,这是个男人啊!真真正正的人啊!
于是松松很没骨气的激动了,心甘情愿的进了笼子,满脑子都是如何扒光这男人好享受一番。可惜,天意弄人,没等她伸出罪恶的淫爪,男人转手把她丢给了一个小正太,然后抱着一个丑不拉叽的女人走了。松松挠着笼子恨了半天,终于接受了这一事实,当然,前提是她发现这个正太眉清目秀,一看就是支潜力股。那年,股市一蹶不振,这潜力股是宝啊!于是松松安心了,专心呆在笼子里把自己当猪养,顺便等待正太变成美男。反正她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
一晃几年,松松连尾巴尖尖上的毛都数清了,正太终于长成了妖孽美男,丝毫不逊当初的那个没了眼珠的男人。就在松松留着口水计划如何压倒美男的时候,晴天里闪了个大霹雳,把松松劈得风中凌乱尾巴尖尖上冒青烟,她粉嫩嫩的美男居然跟他身边的玩伴兼侍卫断上了,两人丝毫不顾小松鼠精破碎的小心肝,就在她的面前,上演了一出血淋淋的活春宫……
大受刺激的松松回到须臾山就开始荼毒一干邻居,碧酒被她心情不爽的烧了尾巴;百里然一天之内被她八次从原形踹出人形,又从人形踹回原形;青耕鸟阿青的窝也被她挠烂了,一时间须臾山上,众妖自危。
俗话说,哪里又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终于,碧酒被松松折磨的受不了了,便毫不犹豫的指出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松松你还化不出人形,如何压倒美男?
狂躁之极的松松终于安生了,她败给了一条亘古不变的道理:跨越种族的恋爱注定是镜花水月。
然而在松松身上,贼心不死四个字依旧是最精辟的概括。
在接下来的八百年里,松松先是拼死修行终于得以化出人形,接着就是一场又一场失败的感情,似乎人间的男子都与她无缘。
这几百年的经历,除了给人间的说书人和话本子作家提供了更多的狗血素材之外,松松一无收获。
如今这次,难道又是一场狗血淋头的经典素材?
碧酒看着蹲在树下一边碎碎念,一边在老松树斑驳的身体上挠出一条条痕迹的松松有些无奈。
碧酒走过去,将松松的小爪子从树上拿开,解救了一直颤抖的老松树之后,这才细细的问道:
“你看清了?真不是人?”
松松泪奔点头。抬手揉揉眼睛,眼睛很快变得和眉间一样红了。
“该死的百里,疼死我了……“松松低声咒骂,抬手将身边的一个松果丢了出去。刚刚就是这个从百里然喉咙里突然蹦出来的松果,直接打到了她的眉间,现在那里红红一片。
碧酒忍住笑意,一边帮她揉额头,一边笑道:“其实,男妖也不错的啊!大不了你让他时刻把尾巴夹好不就得了?”
“好什么好,碧酒,我跟他连堂都拜了,如果他是个人,几十年后我就自由了,可是他是妖啊,我今后的自由啊!呜呜……”
“好了好了,既然都这样了,你哭有什么用啊,来来来,我说你这头上是什么?红艳艳的,出血了?”
碧酒突然惊讶的摸着松松眉间的一个地方说道。
“什么什么,我要休夫,能成亲就能休夫,我要休夫!”松松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尖着嗓子嚎了一句,震得身后的老松树都抖了抖!
“碧酒,我要写休书,快告诉我休书怎么写?”松松一把拽住碧酒,鼻尖都快凑到碧酒脸上去了。
碧酒惊愕的看着松松,离得这么近,她总算看清楚了,松松的眉间,赫然多了一点血红的眉间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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