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目光》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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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我就宰了你!”腾四海一脸杀气,转瞬他眼里凶狠的光芒减弱了下来。
孙克武站到腾四海的面前,双手往这个大个子老兵的肩头上一放。腾四海对孙克武双手如此有力感到吃惊。“你回房子里去,我来处理。”孙克武镇定地说。
腾四海扭着头走开了。孙克武跟睛瞪着魏飞说:“你说了些什么?有些事你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魏飞从孙克武那不可饶恕的目光中得知一个结论:自己出言不逊,已经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他必须向腾四海道歉。孙克武回到大机库里,看到腾四海坐在床头上抽闷烟,孙克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孩子她……”
“她死了,就在今大早上。”
孙克武是几天前才知道腾四海六岁的女儿患白血病的。他俩床挨着床,晚上他发觉腾四海总是失眠,有时还偷偷地看信,暗自落泪。正与李奇热恋着的孙克武也时而在夜间偷偷地看看信,一次在整理内务肘,孙克武无意间发现了腾四海的一封信,才得知内情。那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约腾四海出去谈了很久,腾四海把事情的全过程都告诉了孙克武,俩人订了一个“君子协议”,孙克武答应为腾四海保密,等到演习结束后再回去处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我求你替我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直到演习结束。”腾四海带着命令式的口吻央求道。
“好,我答应你。”孙克武回答时,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随后,他把胡天民捎来的一瓶酒递给他。“关参谋长特意送给你的。”孙克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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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一时整,一架武装直升机悬停在东岳岛以东五公里的海面上空,魏飞率领着“箭鱼分队”的队员滑降入水,紧接着,两艘水下运行器从直升机上悬吊下来,队员们进入舱内,关好密封舱门。戴上呼吸面罩,随即“箭鱼一号”、“箭鱼二号”一齐潜入水中。直升机转向一百八十度,消失在茫茫的夜窄里。
水下运行器里安静极了,腾四海目不转睛地盯着驾驶台上的一排仪表,幽暗的绿光下,仪表上显示着各种数据:深度二十米,航速七点八海里,方位17…1。
此时,坐在腾四海身后的魏飞心里并不平静,他为自己下午的粗鲁深感懊悔,想找个机会给他道歉。但他又觉得自己发火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与他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的肖磊突然间就那么消失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红色飞龙”的每一个队员也都深感震惊。
为此,政委吴曙光专门来到“飞龙”中队蹲点三天,和他们一起查找问题,分析原因。其中潜在的纪律问题也是一个方面。他之所以对腾四海大发雷霆,目的也是想来一个杀鸡给猴看,把演习中的战场纪律整治好,使“箭鱼分队”能团结如一,步调一致。这时,他还不知道由于自己的无知与粗鲁,给这个老兵带来了多大的精神伤害……
驾驶台顶端的红灯亮了,接着黄灯一闪一闪,提醒人们“箭鱼一号”准备上浮,腾四海通过内置耳机向魏飞报告:“距离海岸还有两百三十米,‘箭鱼一号’请示上浮。”
“能不能再近一些?”
“不行。前而就是浪区,再近可能触礁。”
“注意观察,同意上浮。”
当“箭鱼一号”开始上浮时,紧随其后的“箭鱼二号”也按时到达了预定地点,两艘小艇姐妹般浮出海面。腾四海按下舱盖开启键。顶盖便缓缓地向后滑开。魏飞摘下氧气面罩,戴上单兵数字化头盔,背上轻装侦察袋,挎上“微冲”,第一个跳进海水里,其他上岛侦察的队员也都跟着跳了下去。
这里真是罕见的浪区,融融的月光下,大海像一头巨兽喷吐着白沫,海浪一个接一个冲上岸边的礁石,摔成千万朵雪白的浪花。刚入水的七名队员挽着臂以免被潮水冲走,魏飞对驾驶舱里的腾四海说:“计划不变,保持联络。请你把行动计划复述一遍。”
“我们先把‘箭鱼’开到三号水域,在登陆场水下和浅滩侦察完毕后,潜伏在四号水域,接你们登艇。”
魏飞抬起手腕看了一下雷达表,“现在是两点差五分,你对一下表。我们有整整一天的时间在岛上活动,最迟在明天零时整与你会合。”魏飞补充说。
“明白。”
魏飞对留在“箭鱼一号”里的上等兵巴冬说:“查明登陆点水下的情况后,立即把情报发送到旅指挥部去。”
“放心吧,连长。”巴冬说着做了一个象征胜利的手势。
两艘“箭鱼”关上舱盖,缓缓下潜,转眼问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该看我们的了。”魏飞对另外六名队员说着,奋力向岸边游去。
在大浪的推动下,游到岸边并不费力,但要攀上三百多米高的悬崖峭壁,绝非易事。魏飞和他的小分队整整用了两个小时,才从海岬的一角登上半山腰,他们在一座光滑的岩石上稍事休息,准备继续往上攀。
“看,那里好像有一座房子。”童非指着山角上的灯光说。
“可能是渔民的小屋吧。”田和平说道。
魏飞掏出卫星图,比对了一下:“这是新建的一个点,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我们过去看看,如果能找到上山的路,我们也就不必吃这个苦头了。”田和平说。
魏飞点了一下头:“不要弄出声响来。”
队员们猫着腰朝灯光处摸过去。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靠近房子的丛林里,魏飞拨开树枝一看,这是一座不大的红砖小屋,门前还停着一台敞篷吉普车,有一条新修的碎石路通到外面。奇怪的是,这座小屋侧面,还搭建着一个伪装棚,从远处看去就和四周的丛林一模一样。魏飞向田和平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去查看。田和平先隔着窗口朝小屋里瞄了一眼,里面有三个穿丛林迷彩服的人在打牌,好像在玩一种“跑得快”的扑克游戏。
田和平没去理他们,转身进了伪装棚里,一会儿便回来了,对魏飞说:“那是一个泵站,里面有阀门、管路和电机,可能是往山上送水的。”
魏飞一听就来了兴趣,他沿着进出泵房的管道一查,发现那不是输水管线。而是输油管道,这条管道从山半腰的草丛中一直通往登陆场方向。魏飞突然悟到了什么,他在卫星图上做了一个红色的三角标记,对全体队员说:“今天我们运气不错,可以乘车环游全岛了。谁去把车开过来?”
话没落音,田和平已经冲到了吉普车跟前,他蹑手蹑脚跳进驾驶位置,十分麻利地接通了电源,向同伴们一招手,人们都跳上车。吉普车“轰”地一声发动起来,田和平一踏油门,吉普车一下子蹿出去二十多米,差一点撞到一棵大树。有人骂了一句:“猪佬,你会不会开车,不行换我来。”
田和平一甩方向盘,吉普车上了便道。月光在白色的碎石路上投下一片片婆娑的树影,脚下的大海怒涛翻滚,迎面吹来的是夏夜清凉的海风,队员们禁不住唱起了《陆战队员之歌》。
吉普车开出去三四公里,便上了环岛柏油马路。夜间,这条六十年代修筑的战备公路上车辆很少,田和平加足了油门朝前跑。不过,只跑出十几公里,公路上便发现了一排路障,有穿着丛林迷彩服的军人手里举着三角旗,远远地命令他们停车。
“怎么办?”田和平减速问魏飞。
“冲过去。”
田和平减速后绕开路障,摆出一副要停车的架势,待那几名军人跑过来时,突然一加油门,又冲了出去,队员们开心地人笑起来。随即,他们听到了背后响起了“嗒嗒”的枪声。
“他们使用的是六五式冲锋枪。”童非嘲笑说。
魏飞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好小子,耳朵还挺机灵的嘛。”
车子又向前开出四五公里,前面出现一条上山的岔道。魏飞使用卫星定位仪校正了一下方位,指着岔道说:“转弯儿。”
田和平用了一个急刹车吉普车才开到岔道上。为了隐蔽,他关上了车灯,四周一片朦胧。田和平说:“连长,这是一条死路吧?没有出口。”
“我知道。”魏飞说,“现在这是一条最安全的路了,你没看到公路上已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用一句不吉利的话说叫作插翅难飞,倒不如我们提前钻进丛林,走便道绕过去。”
随即,他们把吉普车丢弃在路旁的丛林之中,用树枝遮掩好,沿着一条羊肠小路朝山上攀去……
经过一夜的奔袭,魏飞带领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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