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平阳》第81章


,说不得,本官可以保下你。”
他这些话却是有些无赖欺人了。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显然暂时不想动许如信,也许真是因为他筹办军资得了皇帝的青眼,也许是皇帝有其他的打算,总之皇帝这一次对许如信显然是想轻轻放下的。古锋敢在这里坑蒙拐骗,不过是仗着许如信被关押不得见人,不知道那些事。
许如信嘴唇动了动,睫毛也颤得飞快,睁开双眼来时满是血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水光。
古锋还以为他哭了,心里不由得不屑地一哂,细看时却只看到那干涸的双眼,哪里有一丝水气儿。
“让我见一见……广安侯。”许如信低低声开口道,“让我见一见广安侯。”
“你见他做什么?”古锋眉头一皱,“你们父子俩合计的坏事还不够多?现在若还想着侥幸逃脱,简直愚蠢至极。”广安侯是真正的朝廷要犯,如今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皇帝亲派侍卫看守,要见他谈何容易?
许如信只是不听,兀自哑声重复道:“古锋,你想办法让我与广安侯见一面!”
“闭嘴!”古锋烦躁地甩开他。许如信在木刑架上挣动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古锋:“古锋,你要查探的事只有我能帮你。只要你让我见广安侯一面,我必帮你!”
古锋后退了两步,皱眉打量着他:“你现在见广安侯又有何用?皇上圣意已决,广安侯府是绝对逃不了的,还是你以为耍些阴谋诡计就能扭转乾坤?”
“我没想扭转什么乾坤。”许如信神色黯然,声音中带着喑哑,“我只是……有些话要当面问他。不得他一句答案,我不甘心!”
古锋嗤了一声,不耐烦地看着许如信:“真麻烦。本官为何要帮你?本官这大理寺,别的没有,要撬开的嘴可还从来没有撬不开的。还是许世子以为自己比那些受过训练的奸细死士还要嘴硬?!”
许如信张了张口,却无话可说。古锋说得对,大理寺想要审的犯人,还没有审问不出的。
古锋见他如此,洋洋得意地一笑:“你那些筹码在本官眼里不值一文!许世子若是知情识趣,还是乖乖地配合本官,本官念在世子揭发有功的份上,必在皇上面前为世子邀功。毕竟相识一场,本官也不希望将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用在世子身上。”他嘴里说个不停,几名心腹却知道这位上司是在虚张声势。
皇上还顾念着许如信,他怎么敢对许如信用刑?别说用那些酷刑了,到现在连一鞭子也没敢打,可见也是个怂的。
“求求你。”许如信突然开口,堵得古锋一句话咽在喉咙边上,不上不下的噎得难受。
“古锋,当我求求你。”许如信面带哀色,全然是从不曾有过的示弱之姿,“求你帮我这一次。只要让我与广安侯见上一面,你要知道的事,我必言无不尽,也绝不邀功。”
古锋瞪着他,面色古怪,许如信却全然顾不上他的想法了,只是哀求道:“你也不用怕我骗你。如今我已是戴罪之身,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不,许世子你现在还不是!一旁围观的小吏们都忍不住在心底呐喊了,皇上还记着你呢,头儿这是在诓你呢!
古锋神色古怪地看了许如信半晌,将手里的马鞭一扔。
“算你识相!你若敢有其他心思,别怪本官不念旧情!”
神武侯府。林玄英披着大氅匆匆来寻凌戟,招呼也来不及打一声,便道:“你听说了没有?许如信被古锋截到大理寺去了。”
凌戟微微皱起眉头:“不是要押到刑部侯审么?皇上召我问过许如信的事,话里话外的意思,并不想追究许如信,也不想坐实广安侯内通外敌的罪名,说不得就要寻个由头给许如信将功抵过了。”
“我当然知道。但是古锋那人做事向来没个章法,他以前又与许如信有仇,许如信被他截过去,只怕不好。”林玄英也是忧心忡忡。
他们都知道皇帝的心思,广安侯内通外敌的罪名若是坐实,那牵连就太广了,风琉城里的将领恐怕都要牵连进来,到时候事态恐怕就连皇帝也控制不了。这是皇帝承担不起的,如今大事化小,反正养寇自重的罪名也能处置了广安侯,他还有制衡各方的主动权。
至于许如信,不过是个被蒙蔽了双眼的愚儿。
“现在我们是袖手旁观,还是管一管?”林玄英看着凌戟道。
☆、第77章 郡王 
刑部大牢。
古锋带着大理寺的几名属下连夜赶来,又将其他人支开,一手抓过跟在他身旁一直低着头的一个随从往前一推,不耐烦地抬了抬下巴。
“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有什么要问的你便问吧。”
许如信踉踉跄跄地跌向前面,抓住牢房的木栏,望着里面关着的那个一身狼狈的男人。
广安侯许征看到古锋等人的衣饰,认出这些人是大理寺的官吏。初时的惶恐过去,此时万事已成定局,他反倒平静下来。
许如信见他的目光扫过自己,连停也没停一瞬,嘴唇一颤,哑声唤道:“父亲。”
广安侯身躯一震,有些惊讶地望向许如信。
“如信?你是如信?”广安侯猛地扑了过来,抓住许如信的手,“你怎么进来的?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广安侯打量着他身上大理寺的官服,思忖片刻便猛地睁大双眼,“如信,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我出去?你和大理寺卿有交情?!”
许如信见他这副模样,涌到嘴边的话居然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闷在胸口又沉又重,只觉得一阵窒息,一张开口便忍不住连连咳了起来。
古锋瞧着不像,不耐烦地拿剑柄磕了磕许如信:“许世子,这一柱香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没时间给你在这里伤春悲秋。”
许如信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定定地看着广安侯,他还在满怀期待地望着他,面上有着恐惧和哀求。
许如信只觉得心底的酸涩已经蔓延到了全身,早已麻痹不堪,反而感觉不到什么了。
“父亲,这是皇上下旨严办,我救不了你。”许如信开口道。
广安侯松开了许如信的手,滑跌到了地上,一身颓废。
许如信慢慢蹲了下来,打量着这个憔悴懦弱的男人。
“父亲,因为你的作为,广安侯府已经垮了。”许如信将手伸进去,却终究不知道该如何放置,最终又缩了回来,“我也已是戴罪之身。我今日前来,就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父亲。”
广安侯抬头看向他。
“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和母亲?!”许如信猛地攥紧了手心,“你在风琉城快活的时候,你传信向我索要物资的时候,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因此万分为难?!你有没有想过你要的那一笔笔的巨款,我要如何去筹措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你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我和母亲都要被你连累?!”
古锋站在后面,抱起双臂,皱眉望着这一对父子。
广安侯颤抖着伏在地上,吞吐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在我的心里,父亲一直都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许如信看了他半晌,却终究等不来一句回答。他失望地垂下眼睫,慢慢站起身来,俯视着地上的那个男人,
“所以我对您言听计从,从不会追问一句,因为我坚信您所做的一切都是最正确的。就像那时候您顶住朝堂内外的压力,把所有的责任揽在身上,破斧沉舟地带着十万兵马前往西北迎击西戎数十万精兵强将,最终大捷凯旋。那时候,您就是我心目当中最无所不能的大英雄。可是现在,那个大英雄,已经死了。”
许如信慢慢地后退了两步,面色苍白地望着斑驳的墙壁。
“也许几年之前,那个人就已经死去了。”
“如信,信儿,我、我对不起你。”广安侯已是泣不成声。
古锋看了看外面,他把刑部大牢的狱吏支出去已经是越俎代庖了,现在哪还有时间给这两个人痛哭流涕,没想到许如信居然是为这种事情非要来见广安侯一面,真是浪费他的精力。
“行了,你话也说了情也表了,该回去履行你的诺言了,许世子,请吧。”古锋一手扯过许如信,拽着他朝外走去。
眼看着许如信朝外走去,广安侯却突然跳了起来,抓着牢门大声道:“信儿,信儿,爹爹对不起你!爹爹对不起你啊!”
许如信脚下一顿,眼睛一片酸胀,却只是干涩着流不出泪水。
“走了!”古锋却不耐烦再看这一套,推着许如信离开了刑部大牢。
刑部侍郎收到消息匆匆赶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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