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485章

「你选中了我？」江户觉得很诧异。
「唔，」阿嫣天真地笑著：「我家本不住在这里，但因为我短命夭折，母亲把我葬在这附近一个坟常我便变成这一带的『人』了。每天我出来活动，希望找寻一个男朋友，但那些市井之徒，没一个合我心意的。偶然见一个俊俏一点的男人，却不是阿飞，便是黑社会的无赖，像你这样性格纯朴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以为是因为要寻死，你才来开我的玩笑。」江户说。
「不，绝不。我本不知道你来此的动机。我是真正……喜欢你。」阿嫣说完把头埋在他怀中。
江户的热情又给她挑逗来了，他低头吻她，阿嫣反应热烈，半裸的身子依偎著他。
江户和她终于成了好事，阿嫣婉转随人，如醉如痴。
后来，他们拥抱著在床上谈话。
「现在，我对男女的关系也已体会过，我的死总算没有遗憾了。」阿嫣叹一口气说。
「你是不是快要走了？」江户依依不舍。
「不，在天亮之前，我还可以多留一会如果你不嫌弃，明天晚上我会再来。」
「嫌弃？我怎会，只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们絮絮地说著闲话，十分投缘。
「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甚么寻死？」阿嫣问。
「说来话长，但最简单的说法是，我破产了，一定要有二百万美元以上，才能挽救我的危机。」
「也许我能帮助你。」
「别傻气了，你会有甚么法子？」
「告诉你，我父亲是做金融生意的，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父亲是谁？」
「福田正秀。」
「不行，听说他的业务也不景。」
「是的，但是我可以暗中协助你们。」
「你怎样助我？」江户问。
「我有穿房越户的本领。〔还肟氐靥兜牡胤剑业幕疃鲜芟拗贫选！拱㈡趟担骸肝铱梢蕴婺闾教鹑诮绲南ⅰＤ阒溃行┫⑷绻茉は然竦茫梢允谷艘灰辜浔涑纱蟾晃痰摹！？
「我懂得。但这种机会要相当长的时间等待，我恐怕等不及了。」江户非常颓丧地说。
「为甚么？」
「明天就会有许多债主到我家来，要是还不了他们的钱，便得坐牢，身败名裂！」
「不用怕，你暂时躲在我父亲那儿去，我相信几天内便有好消息带给你。」
阿嫣把父亲福田正秀的地址告诉他。然后说：「我要起来了，让我先去通知父亲一声。」
这天晚上，阿嫣的父亲在睡梦中惊醒。「阿嫣，阿嫣。」他不觉叫著。
他把电灯开亮，但并没有阿嫣的影子。
灯光惊醒了阿嫣的母亲。
「老头子，你看见阿嫣没有？」
「是的，我刚才梦见她回来对我说了一番话，不知是真是假。」
「我梦见了。阿嫣穿的是一件浅蓝色裙子，她告诉我有一个男人名叫江户，明天早上会来看我们。要我们照顾他。」
「不错，一点也不错。穿的是这样的衣裳，说的也是这一番话。」
「唉，我可怜的女儿！」福田太太从床上坐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著，原来他们两老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她夭折后，膝下空虚，心中凄苦，今天忽然梦见女儿回来相见，不觉又触起福田太太的心事。
「如果我们两人所梦相同，这一定是真的了。」福田太太说：「阿嫣还偷偷告诉我，她很喜欢这个男人，叫我好好招待他。」
「奇怪，这种鬼神之事，我本来不相信。且看看明天有没有人来再说。」
第二天早晨，大约九时左右，门铃果然响起来。
福田夫妇去打开门，果然见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人，自称名叫江户。
福田太太十分高兴，把他迎进来，评头又品足，好像是真正的女婿一般看待，倒弄得江户有点不好意思。
福田追问江户与他女儿见面的经过。江户把大略情形说了，只隐住和阿嫣发生肉体关系一事不提。福田夫妇听说女儿灵魂不死，不禁唏嘘叹息，他们安排江户住下来，让他把自己关在二楼一个房间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这天晚上，阿嫣又来梦中和江户相见。江户一把将她搂住，要和她亲热。
阿嫣含羞将他推拒道：「不，这地方离我坟地太远，我是不能现形的。过几天，等你的困难解决，你再到那小客栈找我，我们可以照样和以前一样亲近。」
「还说几天，我一天都等不及了。」江户皱起眉头：「你知道，我白天把自己关在房里，闷得发慌，只想到晚上会和你见面，心情好过一点。」
阿嫣抚摸著他的头发，笑道：「不要急，我已得到一个好消息，这是你的福气。」
「甚么消息？」
「我刚才潜入新世纪企业总裁的私邸，偷听他和一个亲信的谈话，知道他们要收购丰桥飞机工厂。」
「丰桥？那是一家缺乏资金的公司，经营不善，两年来都发生困难。」
「如果新世纪把它收购，你想会有甚么后果？」
「唔，这一来，它的资金问题便迎刃而解，可以顺利生产了。」
「不错，你知道丰桥的股票现在值多少钱？」
「不大值钱，约合美金一元。」
「如果新世纪将它收购呢？」
「说不定会跳升到三四元以上。」
「我要父亲和你立即大量购买这只股票，用你们的全部资金买下去！」
江户对阿嫣的话仍有点怀疑道：「买下丰桥飞机公司的股票，你肯定会有收获吗？」
「一定有的，你要相信我的话。」阿嫣说。
「就算有好处，我们能买的也很有限。我手上的现钞不超过三千美元，统统在这里。」江户指一指枕畔的公事包。
「三千美元？不要紧，我父亲近年生意虽然不顺通，但还有点积蓄，这一幢房子可以卖掉，母亲还有一些首饰。总之，我会叫他们尽所有的能力帮助你。」
「他们肯吗？」
「为了女儿，为甚么不肯？」阿嫣低头一笑。
「你这样对我，我不知怎样谢你。」江户道。
「为甚么要谢我，你不知道我们已有了不寻常的关系了吗？」
「是的，」江户把她的身子拉过来，又要吻她。
「别淘气了，我还要去说服爸爸和妈妈。」阿嫣说完，从江户臂间溜了出去。
江户要追她，一急醒来，还好端端睡在床上。但阿嫣说过的话，句句在耳，一点也没忘记。
第二天晨早，阿婿的父亲主动来找江户谈投资的事情，他们一翻丰桥飞机公司的资料，证明这家公司潜力丰厚，许多资产未经发挥，一旦有一笔巨大资金供它运用，盈利便可突飞猛进。它的股票一夜间涨十倍八倍也不稀奇。
「阿嫣把你的事都对我说了。」福田说：「我和她的妈妈商量过，为了你，为了我，为了女儿，我们决定孤注一掷，把这房子卖掉，把所有的财产投进去。」
「老伯，你的做法令我很感激。只是我还有些担心，阿嫣的消息会不会听错？」
「她对我说得斩钉截铁，三天内便有见效。我信她的话。再说，我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她错了，这也算是我们对她表示一点心意。」福田长长叹了一口气，目中露出泪光。
福田主意已决，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当天，他找到相熟的地产商，以较低廉的价格把房子卖出，又变卖了妻子的首饰，把一切积蓄尽数吸入丰桥公司的股票。不用说，连江户的三千美元，也加进去了。
丰桥股票在他们的吸纳下，市价稍为上扬，但变化不大。三天后，新世纪企业果然作出一项惊人的宣布，该公司已收购丰桥，今后将以充足资金支持其发展，大量生产新式飞机。
这一消息轰动东京股市，丰桥飞机公司股票的价格大幅度跃升，在一星期内升至美金十二元，比阿嫣预言的还要高。
福田夫妇和江户，这时已搬出外面，租楼居祝他们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福田每天买酒回来与江户对酌，庆祝他们的投资骤升了十二倍。
这晚，阿嫣又来梦中和江户见面了。
「高兴吗？」她含笑问。
「高兴，太高兴了。」江户热烈地握著她的手：「我每晚盼望你来，为甚么总不见你？」
「这里路程远，我不是很容易出来的。」
「明天晚上我到小客栈来找你，好不好？」
「不，让你把债务解决了再说，现在你们的投资情况怎样了？」
「你父亲总共凑足了十万美元的数目，全买了丰桥，现在已值一百二十万美元。」
「明天你叫父亲把这批股票放出，改吸入扳田矿务。」
「别开玩笑了，扳田矿务是大冷门股，没有人要的。」
「不是开玩笑，扳田发现了金矿，过两天便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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