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加木失踪始末》第39章


义,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这是他战胜癌症的重要因素。”
◆“你还活着?”
1957年7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夏叔芳搀扶着彭加木,出现在上海肇嘉浜路中国科学院上海分院的宿舍里。
彭加木终于回来了!唐朝诗人李贺在外乡住了多年,晚年归乡,曾写下过这样的诗句: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未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彭加木虽然只住院数月,居然也“儿童相见不相识”!
这是因为彭加木已经今非昔比,由于连续用X光照,他的头发脱落,差不多成了个秃子!他双眼无光,眼球凸出,骨瘦如柴,行动迟缓。
出院时,医生在他的病历卡上写着四条意见:
1。每周注射;
2。医生定期随访;
3。休养为主,轻工作为次;
4。需要留沪休养。
一回到家里,便躺在床上。他依旧不能平卧,要半躺半坐。
窗,敞开着。一阵吹来,彭加木“弱不禁风”,浑身顿时起“鸡皮疙瘩”。夏叔芳一见,赶紧把窗关上。
尽管彭加木把出院看作是一个很大的胜利,但是医生们并不认为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中山医院在给上海生物化学研究所党组织的信中,明确指出:
“彭加木的恶性肿瘤虽然暂时受到控制,但随时可能复发,因此不得离开上海。”
据医生们估计,彭加木充其量,只能再活三年。
彭加木对自己的估计,却是乐观的。他认为从此“放虎归山”!医生问他归什么“山”?他哈哈笑道:“归天山!”
彭加木回家之后,每天仍要定时打针。曹医生和护士,常来他家看望。
最初,彭加木只能半躺着看书。他感到视力差了,配了近视眼镜。他本来并不近视。病后却不得不戴上眼镜了。
后来,他挣扎着起床,进行最初步的锻炼——练毛笔字。在中学时代,他跟那位廖老先生练字,是为了学书法,如今,他磨墨、练字,主要都是为了恢复体138力,而且也从练字之中得到一种乐趣。他先是坐着练字,不久,能够站着练字。
他欣然用毛笔写下了李白气壮山河的诗句:
长风破浪会有时,
直挂云帆济沧海!
本来,彭加木是不大相信中医的,以为西医才科学。这时,听说有一种中药能增进视力,便请中医试开了几副。服用中药之后,果真视力有所改善。从此,彭加木开始相信中医,服用中药治癌的药。他自己也置了一大堆中医、中药的书,钻研起来。他“久病成良医”,无师自通,后来竟然能给自己开起中药处方来,有时也给别人看点小毛病,博得了“半个郎中”的雅号。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彭加木已能在家种花,或领着小女儿慢慢在院子里散步了。他又当上“孩子头”。他一出现在院子里,身后马上响起一片“彭叔叔”的喊声。他的口袋里总不忘带着“糖衣炮弹”,一见孩子们便来它几颗。有时,他拿起女儿的香蕉形状的玩具口琴,吹起欢乐的歌曲给孩子们听。
一天,他沿着马路,慢慢散步。半路上,一个姑娘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吐了吐舌头,惊喊道:“你……你还活着?”
彭加木看了看对方,似乎有点面熟。他细细一想,哦,记起来了:她是中山医院的护士,在抢救室里曾见过几面。
彭加木笑笑:“你瞧,我不是活得很不错嘛!”
姑娘远去了。
她那句吃惊的问话,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他说,在别人的眼里,似乎我应当早就向上帝报到去了。如今,我不仅活了下来,而且体力渐渐恢复。我要抓紧时间,我要工作,我要到边疆去!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请求“放虎归山”
就在党支部书记王芷涯到家里看望的时候,彭加木正式向她提出了请求:“我身体已经好了,让我到新疆去吧!”
王芷涯熟悉彭加木的脾气,他一旦下定了决心,用十头牛拉也拉不回来!
经过研究,组织上决定让王芷涯把起初的情况告诉彭加木,以便说服他安心在上海休养。
直到这时,彭加木才第一次知道,自己患的是“纵膈障恶性肿瘤”。尽管他早就猜到自己患了癌症,可是那只是猜测而已,况且也不知道确切的病症名字。
王芷涯还拿出了中山医院给上海生物化学研究所的公函,说明“不得离开上海”这不仅是党组织的意见,而且也是医生们会诊后的结论。
本来,王芷涯以为,这下子彭加木会打消去边疆的念头,会说:“好吧,那我就留在上海。”
谁知彭加木真的是十头牛拉也拉不回来的人。他看了公函,很坦然地说:“我情况过去我也知道一点,对我去新疆不会有什么影响。”
听了彭加木的话,王芷涯深为感动。她想,有的人没病装病,有的人小病大养,有的人想方设法要留在上海,有人甚至说彭加木如果不到边疆去就不会得癌症!而彭加木呢,医院明确认为他“不得离开上海”,他却再三请求要到边疆工作!这两种人的思想境界,真是天壤之别!彭加木是一个“一不做,二不休,不达目的不罢手”的人。他人在上海,心儿早就飞到边疆。他接二连三地向组织上请求“放虎归山”。
请读一读彭加木当时所写的报告。原文照录,一字未易。字里行间,渗透着一股多么感人的力量!
1957年9月9日,彭加木给组织写了这样的报告:
近期间总是想着如何能早日到乌鲁木齐去,因为现在病已基本上好了。治疗已暂告结束,体力上已可担任一些工作。新疆方面的工作,由于在1956年已订了计划,各方面已做好准备,如果我不去,而一时又找不到代替的人,那么那些准备工作就要落空,整个工作也将受到影响。此外,也会影响到动员更多的人去新疆工作。
问题关键在于身体健康状况是否允许到乌鲁木齐工作?我的看法是,在乌鲁木齐工作与在北京、上海工作,对体力上的要求来说,没有什么差别……我的病与所在地区无关,留在上海,未必就不会发病;去到乌鲁木齐,未必就会发病,即使发病,可以先行在乌鲁木齐治疗,必要时可以回上海治疗,这样做对病情无大影响。
在上海,各方面的条件当然都是很优越的,但是一个共产党员,难道可以畏难退缩?在建设社会主义、建设边疆的道路上摔过一跤(作者注:彭加木把患癌症称为“摔跤”),可是爬起来了,拍拍灰尘,又要继续前进。只是应当吸取教训,眼睛更敏锐些,脚步更小心些,争取不再摔跤。因此,已经向综考会简焯坡(作者注:中国科学院综合考察委员的一位负责人)提出,希望在取得医生同意后,在九月中旬后回北京,并尽可能早日到乌鲁木齐……
也就在这一天,彭加木又同时给简焯坡写了一封信,请求赴新疆工作:
我正以最大的努力来和疾病作斗争,以期早日取得完全的胜利。8日拍摄了胸部正面及侧面的X光照片,结果很好。
……
新疆的工作,没有疑问是急切等着人去做。我认为实际可行的办法是,我尽可能早些去乌鲁木齐,做一些体力所能胜任的准备工作。我对那儿的情况是摸熟了些,而且如要争取沿海一带的有经验的人去协助工作,也得有人在那里联系、准备。……如果我能够在上海做一些轻微的工作,没有理由就不能到乌鲁木齐做一些轻微的工作。一年多来,我深深体会到争取人去边区工作的困难。人们对边疆有过多的、认为是十分荒凉艰苦的误解,我更不愿意由于我生了一场病而加深人们的误解。这种情况事实上已开始产生了。
医生们曾经认为我的病情十分险恶,这是我知道的,最近王芷涯同志曾经代表组织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其实,在医院时从各方面的观察,我也已知道一些,只是没有那么系统罢了。不过,我是十分乐观的,无论任何严重的疾病或是各式各样的困难,都不能摧毁我对工作的信心。我相信必定能获得胜利。我甘愿忍受一切痛苦,为了社会主义事业,能做五分就做五分,活一天就要干一天。我还准备留出百分之五十或更多的力量来应付疾病,我有把握做到这一点,因为这是客观上的需要。关于这点,我有不同的看法:
(一)病与地区无关,发病的可能性到处一样。与其消极地在上海等待,不如141作积极的打算,如加以适当注意,在外也不一定会发病。
(二)在上海对?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