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妖道》第26章


便直接踹开仓库门,翻身上马飞驰而去,留给众多单身伙计一个潇洒的背影。
一路挑着行人寥寥的道路,纵马飞奔。
还离得远,容斐便看见渐稀的暮光之中,一道着烟灰色风衣的颀长身影静立在一株桂花树下,纷繁落花铺满石路,顾惊寒抬眼望过来,清逸出尘。
容斐眼睛一弯,勒马到了近前,一伸手,“上来?”
抓住容斐的手,顾惊寒几乎没有用力,直接翻身坐到了容斐背后,双臂圈过容少爷被腰带束得细窄的腰,替他抓住缰绳,低头道:“闹市纵马,很危险。”
容斐扬眉,手一松。
马蹄踩踏,溜溜达达小跑起来,直奔海城大戏院。
暮色四合,五彩的招牌渐渐亮起。
有潮腥的气味从海岸线越过拥挤轮渡,混入清凉的晚风中。衣角随风翻飞,报童与小贩的叫卖声穿街弄巷,藏入墙角檐下蔓起的无边夜色中。
海城大戏院的招牌灯光璀璨,醒目至极。
两人下马,走进影院,寻了一处座位坐下,一时相对无言。
今日放的这部电影许是不怎么有名气,看的人并不多。携手进来的多是年轻男女,轻声笑语。眼见就要开场,场内也未坐过半数。
顾惊寒抬手给容斐倒了杯茶,茶水尚温。
容斐接了,喝了两口,眼底有几分诧异:“听说海城大戏院人最多,场场皆满,怎么今日人这么少?”
顾惊寒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便见前方幕布乍然一亮,电影开始放映了。
这是一部外国片,黑白色的场景,对话全是英文。
幸好顾惊寒和容斐都是精通外语的人,不然这部片子看起来,便是极为尴尬了。
海城大戏院的售票小姐果真是极为靠谱,影片进行没有多久,男女主角便抱在一起,干柴烈火,吻得难分难解。若是离得近了,细看,还真能看到唇舌间的动静,接吻姿势,分毫毕现。
座位周遭无人。
顾惊寒坐得稳如泰山,眼神平淡,低声道:“你我都不懂接吻,不如学学。”
本来看得脸色自如的容斐闻言,顿时有点抓心挠肺。
他抬起食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几下,等影片过半,男女主角再次吻上,他才终于伸出那只躁动难安的手,抓住顾惊寒的胳膊,声音低哑隐忍道:“学会了吗?”
不等顾惊寒回答,容斐一个用力,直接翻身压了过来,胳膊勾住顾惊寒的脖子,仰头凶狠地咬了上去。
座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顾惊寒眼疾手快,忙展臂抱住容斐,让人舒舒服服压在自己身上,双唇被蓦然撞了下,一丝极淡的血腥味散在口中。
牙齿寻到了地方,研磨着唇线,一点湿软的舌尖探出来,缓慢而又急不可耐地舔开了自己松动的唇缝,顾惊寒感受着另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的侵入,扶在容斐肩背的手向上一挪,停在后颈处,猛地用力,将人按向自己。
“嗯……”容斐勾着顾惊寒脖颈的手也蓦地一紧,唇间溢出一丝急喘。
醉人心神的清幽冷香陡然浓烈起来,清冽的气息伴随着势均力敌的交缠索取彼此过渡。
容斐从未想过,这人这么凉薄的一双唇含在口中,竟是说不出的热烫,几乎要化作一股强悍的炽流,将他的心脏都烧成灰。
鼻尖交错相贴,轻缓而细致的摩挲着,宛若心尖一次又一次的轻撞。
清甘温润的潮意濡湿顾惊寒漠然的心神,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慢慢收紧,几乎要将容斐整个人都彻底勒进身躯里。
细窄的腰身单臂搂住,狠狠压着,嵌在自己身前,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充斥着顾惊寒的胸腔。
他微仰着头,任由容斐以一种强势的不容拒绝的姿势撕咬吮吸,然后以同样莽撞而懵懂的方式回应。
太过美妙,太过欲罢不能。
顾惊寒封死了容斐的唇舌,混乱的呼吸与低喘错杂,容斐的手不安分地钻进了他的衬衣领口,难耐地抚摸着他修长的脖颈,在性感微凸的喉结上狠揉了一把。
“……嘘。”
唇分,略微退开,顾惊寒湿润的双唇贴了下容斐的耳垂,“你喘的声音太大了。”
容斐狠狠捏了一下顾惊寒的下巴,利落地从顾惊寒身上翻下来,阴沉的目光扫了一圈,把不远处一些若有似无投来的视线全给吓跑了,才慢悠悠又看向顾惊寒,轻笑道:“滋味真不错。”
微抬的桃花眼一眨,眼底的火热毫不掩饰。
明明刚有气息润过,喉间却越发干哑,顾惊寒看了容斐一眼,抬手擦掉容斐唇上一点水色,往日低冷沉凝的嗓音因些微的沙哑显得暧昧蛊惑:“往日多有思索,今才方知……人间至味。”
拇指擦过唇间,昏暗之中,艳色饱满欲滴。
顾惊寒呼吸微一顿,收回了手,“散场了。”
容斐一惊,这才恍然回神,幕布上的电影已近尾声,场内本就不多的人陆陆续续起身,往外走着。
他们竟抱着头啃了这般久。
待场内人散得差不多,顾惊寒率先站起身,修长的手指向后捋过容斐凌散汗湿的额发,俯身在他额上吻了一下,“回家了。”
容斐被这宛若轻羽般的一吻亲得微怔,默然片刻,道:“再……等会儿。”
顾惊寒抬眼。
懊恼之色在眉间飞快闪过,随即,容少爷极其不要脸地往后一靠,岔开腿指了指,学着顾大少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道:“等它消下去。”
顾惊寒一贯冷淡从容的面色难得的浮现一丝愕然,他怔了下,然后嘴角轻弯,笑了起来。
笑声沉沉悦耳,形状凌厉锋锐的凤眼眯起,弯出分外温柔的弧度,漆黑沉凝的眼里刹那盛满了金色的星,流光溢彩,璀璨生辉。
容斐怔怔出神,等顾惊寒一笑而过,才叹息道:“我要是有天英年早逝,肯定是被你这只狐狸精勾了魂。”
顾惊寒笑意收敛,便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脸色。
他抬手按了按容斐的头顶,将人搂起来,拿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长风衣披到容斐身上,“穿上,走吧。”
容少爷被伺候着套进俩袖子,手一伸,偷袭捏了一把顾大少的脸,然后笑着眨眨眼:“走啊,今晚来本少爷房里睡。”
来谁房里睡这个问题,顾惊寒永远不需要与容少爷争辩。
回了容府后,又是半夜三更,打坐的顾惊寒耳朵一动,听见些许动静,便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躺倒没有片刻,房门便是一声熟悉的嘎吱声,容斐自以为毫无破绽地蹑手蹑脚进来,麻溜儿钻进顾惊寒的被窝,往人家怀里拱。
即便之前只被容少爷爬过一次床,但顾大少却已颇有点熟能生巧的意思了。
容斐蹭好了位置,安静了会儿,就在顾惊寒要抬起手将人搂住时,唇上忽然一热,又被轻轻咬了下。
温滑的脸颊并着发丝枕进颈窝,容斐的呼吸慢慢沉了下去。
黑暗之中,顾惊寒睁开眼,将人抱住,掖好被角,被容少爷像只圈地的小狼一样四仰八叉搂着,睡了过去。
在海城又待了两日,顾惊寒与容斐打点行装,准备西行。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时日,海城诸多达官贵人都纷纷前往容府拜会顾惊寒。许是因着订婚宴那日顾惊寒的表现太过惊人,哪怕是城外被捧得甚高的奉阳观都没有这般神迹,所以那些心有忐忑之人便难免接踵而至。
求平安符的有,求风水局的有,甚至还有求灵丹妙药的。
不过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容少爷扛着枪轰了出去。别说顾惊寒没那么多闲工夫应付这些,就算有,那也该是先陪他,哪儿就轮得到这些人?
容少爷顶着一张醋瓶子阎王脸,恶名更盛。
出发那日,手下来报。
“地震?”
听完手下几句话,容斐就是眉梢一动,诧异望向来人,临行前得到这个消息,不禁有几分奇怪,“岐山地震,什么时候?”
手下道:“三天前。震得不厉害,没死多少人,但据说岐山城里最近不算太平。”
容斐摆摆手,手下退了下去。
“与血墓有关吗?”容斐对顾惊寒道。
顾惊寒已经衣着整齐,他将手里的箱子放到一旁,从兜里掏出那三枚他常用的铜钱,往桌面上一抛。
平时很快就会停止转动倒下来的铜钱,此时却直立着颤动不已,疯狂转动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顾惊寒双瞳内的金光陡然一炸,他猛地闭了下眼,喉结一动,咽下差点冲出口的一口血,抬手按下铜钱,沉声道:“看不出,但很严重,与你我气机相连。”
“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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