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孽子》第38章


用扁担挑了一趟还没挑完,挑了两趟才给道台打扫干净,在墙上留下三个字我来也。
他扬鞭赶马时,还听到院子里传来鞭子的抽打声和小妾尖利的哀嚎声。车停在码头外,朱慈悲又用挑子挑着东西上码头,码头上还有人问,这么快回来了,朱慈悲说:就置办些好酒和米面肉食,这里的东西还真不贵。再回来把东西从马车上都拿下来,人后把马车掉头,给马屁股上扎了一根铁丝,马疯也似的跑开了,估计一会就能颠掉。最后把第二挑东西放到船舱,然后睡觉。
大明孽子 二十七章补给淮安
到了半夜,官军的大队人马举着火把来到码头,打听到有两艘船刚起锚走了,就呼呼啦啦地从陆路追过去了。
下半夜,人都睡着了,朱慈悲起来,把四箱金银找绳子捆到一起,看看郑一成他们都睡着了,悄悄把金银下入船尾,一箱四百来斤的金银体积不大,明末清初的船尾都有一个木板出来的部分,朱慈悲用几根铁丝钻进木板连成圆环,把箱子用一个活扣系在上面,活头拉出来扯到船上。绳子另一头系着一个鱼篓,里面装进几根骨头。然后上船擦干身体,继续睡觉。早上,慈悲又起来趁早拿昨天搜罗的散碎银子买回两挑酒肉饮食蔬菜水果,一脸轻松地和郑一成继续聊天。郑一成昨天被官兵吵醒,听说城里闹强盗,没睡好,看朱慈悲轻松自在,心情也好了一些,至少这次和我没关系吧!他放开肚子,吃了不少瓜果,结果弄得开始肚子不舒服。一天拉好几次。
很快要到淮安了,这时官兵从前面拦住了船,说要搜查,说道台家金银被盗,搜查所有来自邳州的船只朱慈悲来到船尾,拉动活扣,四箱金银掉入水底,这时官兵眼见,看见他厉声问,你干什么?朱慈悲说提鱼篓呀,然后拉动绳子,鱼篓上来,里面还真有一些鱼虾,官兵在船上搜了半天,最后还是郑一成烦了,说我这除了马就是马粪,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你们要是不嫌弃,牵匹马走好了,我只有这些东西了。官兵看没油水可捞,在这水网地带,马也不好卖,都一脸晦气地下了船。有个兵看实在没东西拿,还不甘心地揣了一瓶酒走,朱慈悲说:“郑老板,我们也该告辞了,前面就是淮安,你一路顺风,我们有缘再见。”
下了船,慈悲和二冬找了一个人不多,老板是年轻夫妇的旅馆住下,第二天找了一辆独轮推车,一根绳子,白天睡觉,到下半夜没人的时候,朱慈悲带了瓶酒,带了几条毛巾,把绳子放到独轮车上,来到河边,看四周无人,脱掉衣服,下入水底,摸到箱子,上来喘口气,然后带绳子下去,把箱子拴好,再上来,擦干身体,喝上几口酒去去寒气,然后用力拉绳子,把箱子拉出水,拖到岸边然后把金银一箱一趟推到离河边不远的地方,打开箱子,把箱子里面的水都排出去,把箱子都弄干净,码到小推车上,这才擦干净身体,穿上衣服,喘息一会,再喝口酒,得意地推起独轮车上了大路,来到旅馆附近,朱慈悲看附近没有更夫,这里离淮安还有十多里,就在这个小镇边的水塘边找了个看鱼的窝棚,冬天了,养鱼的已经把鱼都捞出来卖了,鱼塘窝棚里都没人,朱慈悲把金银放到窝棚旁的狗窝里,然后回旅店睡觉。
第二天一早,朱慈悲叫二冬在旅店休息,自己到淮安的城里,找了一家比较大的棉衣铺,定了五十套棉衣,五十件皮袄皮裤,五十套被褥,又去一个车店买了两套大车,又去一个酒馆买了十坛酒,到一个米店买了一千斤米,叫他们明天早上送到北门外小镇上。然后买了匹马,骑着马回到小镇,天还不黑。晚上,朱慈悲又找了条扁担,把金银挑回旅店,旅店里老板和老板娘亲热完后睡得很香,朱慈悲看无人知道,心中高兴,这次差不多了。
第二天一早,送货的来敲门,老板和老板娘还没醒呢,朱慈悲把金银也搬到车上,把两套马车套好,老板才被老板娘骂着穿衣起来,朱慈悲把房钱结清,老板跐溜就钻回房里去了,屋里还接着传来了老板娘的笑骂。朱慈悲叫醒睡得很香的二冬,赶上马车朝吕四而去。
回想着邳州到淮安,没有官兵稽查,朱慈悲突然想起师傅提起的两位义士,万寿祺阎尔梅;阎尔梅号古古山人,清兵入关建立满清王朝后,大明国人转眼成了亡朝遗民,古古山人悲愤万端,寄葬亡母,散尽家产,阴结死士,弃笔从戎奋起抗清。面对纷纷南逃的北方大明官吏,古古山人哭求王希忠留守徐州,为国披麻戴孝,对其三陈复国大计,终不答。对于投降清朝的官吏更是恨之入骨。带领义士捉逮降清县官斩首示众,以诗绝交来招降的清县令胡谦光。后被南明弘光政权的兵部尚书史可法相招入幕,共商抗清复明大计。
公元1645年农历正月16日古古山人离家,三日后见史可法于淮安白洋河大营。备陈河北形势及中原虚实,力谏南明大军疾占徐州,西进河南,收编高杰部队加以安抚,以定军心。以徐州为中心,扩充实力,乘清军立足未稳挺进中原,控制山东、河南,成鼎立之势进可攻,退可守。大功成败,南朝安危在此一举。并愿意做南明大军前驱先锋,联络山东、河北义军相互呼应,合力抗清。史可法虽赞成古古山人的谋略,但顾虑重重,犹豫不决,兵迟迟不发。面对这一切,古古山人如坐针毡,在幕僚中度日如年。以诗呈史可法,试图激励“登峰远眺客心伤,故国坟园属异乡。闲煞官军三十万,黄河两岸筑边墙。”
史可法左右认为据守徐州北进危险太大,力主退守维扬,并邀古古山人南下,欲委以重任,山人审势认为退守扬州必败,力劝无效,便留下《上史阁部书》和诗一首,愤然离去。“我岂从军者,登高北望寒。风来尘万里,何处是长安?东虏已南下,金陵方论和。出师将半载,犹未过黄河。河南驻大军,河北尽胡服。一水不能过,中原何处复。山田自可耕,偶为征书误。因人事不成,慌却山中路。南去近君家,我家故河北。若与君俱南,伤心惨颜色。”
史可法退守扬州,徐州总兵李成栋不战而逃,徐州很快沦落在清军铁蹄之下。阎尔梅携家人避难徐州北洞山。微服往观,泪如雨下,作《悲彭城》诗曰:“黄河奎塔倚河隈,旗鼓高悬戏马台。九里山前堪列阵,临期不见一来人。万顷春田麦秀匀,官军东来踏成尘。侦他胡骑来多少,向导前驱二十人。”
徐州失陷,清军南下,攻占两淮,直*扬州。未几,扬州城破,史可法遇难。清兵大开杀戒,制造了历史上的“扬州十日”。古古山人闻信痛哭史可法,哀作《惜扬州》。此时南明将军刘泽清、田仰在淮安拥重兵,古古山人率河北壮士前往,欲与二人划战守策,二人不听却东逃海上。
万寿祺在吴县集结人马,与太湖农民和渔民组成的赤脚张三取得联系,又与阎尔梅相约,起兵抗清。清顺治二年(1645年)五月,清兵攻破南京。万寿祺和朋友于六七月间在几个地方同时起兵,会合于太湖,配合赤脚张三进攻清军。由于各路人马战斗力不强,斗争持续三个多月便告失败,万寿祺被捕。
朱慈悲和小二冬讲起这些,不由得阐发议论,假如当时史可法锐意进取,以战求生,而不是被动挨打的话,南明怎么会如摧枯拉朽一荡而平?其实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而是往往上面就未战先怯,这样的队伍怎么会有士气,不敢进攻的部队不就是一堆挨宰的肉吗?往往怯懦的将军越是不放心自己的部队,越加强什么纪律,可是在他加强纪律,强调不许逃跑的时候,越是在官兵心中强化逃跑的暗示,而真正的将才,绝不会去靠鞭挞逃兵,来强调纪律,打了胜仗还用靠忽悠振作士气吗?要证明跟着将军能打胜仗,会打胜仗,会有如山的战利品在等着你分配,会有荣誉,会有尊重,会有一切的一切……。
冬天到了,天越来越冷,不知道窦大哥那情形如何,是需要一场胜仗来振作士气了,战士的信心要靠胜仗来鼓舞,自豪感要靠被打败者的乞怜来滋润,一群为自己的战绩而骄傲的战士,是现在慈悲的渴望,他决定了,他要奉献给他脚下这片热土的是光荣和敌人的鲜血。
一路上,他注意到,沿途清兵并不活跃,一只小股精锐部队完全可以在这水网地带游刃有余,起事造反不需要成千上万的声势,那都是唬人的,关键要有核心的精干武装,只要避开大城市,就如同这次劫银,绝对是如入无人之境。假如建起几只这样的武装,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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