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月江湖》第2章


忆思往日
下山的很长,但只要有云重义的高谈阔论伴着那爽朗的笑声,你便不会觉得枯燥。世上本就有许多看来无趣的事有了朋友的陪伴便会有趣许多!沈月丰的朋友很多,他可以和江湖名侠论剑月下,可以和当今贤士泛舟湖海,他可以和经学大师坐论经史,也可以与高僧妙道说道论禅。但惟独只有和云重义在一起时才会有这种真性情的流露。
山谷间不断传来数声鸟鸣,人群中不断议论着今天玲珑山庄的盛事。云重义忽然道:“你有没有注意,那个绿衣服的小姑娘好像有意跟着我们!”
沈月丰没有说话,他早已注意到宋苑青在他们起身时便一直跟随着,云重义接着道:“看来小妮子是春心动了!”
沈月丰笑道:“不错,或许她是瞧上了我们云大侠相貌堂堂,满身的男子气概!”
云重义颔首道:“不错,这世上的女孩子虽然大多眼光不怎么样,却总有几个慧眼识英雄的。!”说罢,他一脸深以为然之状,挺了挺胸,朝着宋苑青笑了笑。他一向觉得自己的笑很迷人,奈何那位姑娘却像是瞧不见似地,眼光一直盯着沈月丰,缓步而行。
转眼间来到山脚下,众人纷纷道别。宋苑青却忽然上前道:“你叫做沈月丰,是吗?”
沈月丰颔首道:“不错,不知姑娘一直跟着在下,有何指教?”
宋苑青道:“适才山庄内,有人说你江湖后进中第一高手,连武当山的痴道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是吗?
沈月丰笑道:“江湖谣传,不过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姑娘不必当真。”
不料云重义却在此时忽然插口道:“不错,依我看,莫说是后进一辈的高手,放眼江湖,纵是老一辈的名家,也不是他的对手。”说罢,转过身去,朝着沈月丰做了个鬼脸,继而说道:‘姑娘你问的这般清楚,莫非是······?”宋苑青却不答话,将手中剑‘呛’的一声业已拔出,沈月丰笑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宋苑青剑尖直指,冷声道:“出手!”她本生的娇艳,但言辞之间,却甚为冰冷。
沈月丰笑道:“姑娘纵然要与在下比试,也要说个清楚。”
宋苑青冷声道:“剑道切磋,何须多言!你手中无剑,我也不来占你的便宜!”她反手一指尚未离去的人群道:“适才你与那帮人辞别,显见得是认得的,去借把剑来,我在这里等你!”
沈月丰忽然觉得自己很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忽然觉得纵然她是个美丽的女孩子,但她对剑道的痴迷却是丝毫不弱于许多剑道名家,他慢慢的走向对面的人群,痴道人与一众朋友正自议论那绿衣姑娘宋苑青,却发现沈月丰已朝他们慢慢走了过来。
只见沈月丰径自走到痴道人面前,低声说了几句,痴道人轻轻点了点头,回首将一名武当弟子的剑取了过来递在沈月丰手中。
沈月丰回首来到宋苑青面前,持剑道:“姑娘请。”宋苑青点了点头,剑尖遥遥指向沈月丰,面色一时凝重无比。沈月丰业已将剑鞘褪下,持剑而立。只听得一声剑啸,宋苑青一剑斜至,刺向沈月丰腰间,沈月丰斜退一步,凝立不动,宋苑青探剑中宫,数剑连削,连绵不绝,沈月丰脚下却连连倒退。众人见那姑娘片时之间却已刺出十余剑,变招之快,招法之奇,均是赞叹不已。沈月丰忽然发现宋苑青剑法之奇,若单以招数而论,固然要比当今武林中一些名家宗师差上一筹。但他的剑法可怕之处却是一些剑道高手所没有的,她剑法连绵不绝,其中有些招数却非峨眉所有,显见得是自行贯通,融于峨眉剑法之中,若他人使来,自难免几分滞殆,但她却如行云流水,任意随之,可见她非但天分过人,更难得她痴于剑道,年纪轻轻便已踏入高深剑境,所欠的不过是一些火候而已。
沈月丰一直在退,而宋苑青的剑却始终不离他面前三寸,众人中不断传来喝彩之声。忽然间,沈月丰动了,只见他忽然间剑尖朝上,以剑柄推向众人都意想不到的位置,却偏偏格住了宋苑青的剑尖所在,只听‘当‘的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宋苑青手中长剑早已脱手而出,坠落与地。
宋苑青呆落当场,十年练剑,却不过被人一招间便夺去长剑,一时间五味惧陈,思绪纷杂。
沈月丰缓缓走了过去,将地上的长剑拣起,递到宋苑青面前。宋苑青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叹道:“我败了。”
沈月丰轻声道:“世上的事难说的很,或许,败了就是胜,胜了也就是败!”
宋苑青低声道:“但你只不过一招····”沈月丰挥了挥手道:“一招即是百招,武道浩瀚如海。境界一到,自然融会贯通,与人交手又何须千百亿招,一招即是百招,百招即是一招。如与人对弈,胜负之机,虽在其后,却早在起手之时便已见分晓。”宋苑青低声咀嚼着这番话。
沈月丰接着道:“你天分甚高,能拜入峨眉这样的剑法宗流更是莫大机缘,所欠的不过是剑法之外的阅历,须知世间之事,皆是相通,倘若拘泥于剑法本身,便终身限于剑法枷锁,再难寸进。”
宋苑青接过手中长剑,喃喃道:“剑法之外,剑法之外。”只见她缓缓走去。
沈月丰早已走向痴道人身旁,笑道:“多谢道长借剑,小子献丑了!”
那痴道人哈哈笑道:“倘若你那一招是献丑,我们这些老人家就是活在这世上现世了!说的好,剑法之外,剑法之外。虽是尘世之论,却深和我道家妙旨,说的好啊!”当下也不多言,径自接过长剑,携弟子远去。
云重义自人群中走来,笑骂道:“好你个小子,害我输了五两银子。今晚若不请我喝个痛快,我可不饶你!”
沈月丰知他定是与人打赌,输了五两银子。笑道:“赌了多少招?”
云重义道:“她是峨眉弟子,峨眉弟子不习剑十年,是不准出来行走江湖的,况且我看她气魄不俗,更何况小姑娘长得漂亮,我料定你是不忍下手的。不想你小子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出手一招就把人打发了,我倒真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男人?”
沈月丰道:“倘若我手下留情,反倒是害了她。”他叹了一声道:“她天资本高,又能得到清玄师太的悉心教导,剑法造诣自是非同小可,但正因如此,却最易走火入魔,以剑为命,却忽视了人性根本,所有才陷入剑法之中,所以我才一招间,挫败于她。好教她知道,真正的剑法非在剑法之中,而在剑法之外!”
云重义笑道:“我管他什么之内之外,倘若天下的武功都不在武功之中,难道要去吃饭拉屎才能学的会吗?”
沈月丰笑道:“不错,我们的云大侠的功夫大多只有在酒后才使的出来。只怕到时连自己是身在屋内屋外尚且不能分清,又何必管什么武功内外。”
二人相视大笑,相携下山!
二人想起三年前旧事,望着手中的素笺,笑了起来!
剑道之论
云重义举起坛子仰天饮下,笑道:“那小姑娘痴心剑道,倘若不能胜你,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罢休的!”又回头对那小姑娘道:“你姐姐说她习剑三载,想必是练成什么厉害的剑法了?”
那小姑娘道:“练剑吗?姐姐自三年前回到家中,从未见她练过剑法,往日纵然是过年回家时,也时时要在庭院里舞刀弄剑的,娘常说本不该在她幼时送入峨眉的!”
云重义笑道:‘想是瞧你幼小,怕你泄露了剑法机密,故而自己私下偷偷习练了!”
小姑娘大声道:“你胡说,我姐姐整日里和我一起玩耍,往日我要缠她半刻他也不肯的,这次回来却像换了个人一般,还跟我学骑马、斗蟋蟀、赌骰子呢!”
云重义笑道:“想不道你这小姑娘倒淘气的很哪,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姑娘皱眉道:“我娘常常跟我说:‘笑笑,这世上坏人太多。且不可与陌生之人乱交朋友。倘若有人问你家世姓名,且不可告诉他人。’我跟你相识不久,怎能将名字告诉你。”
云重义与沈月丰不由相视大笑,这小姑娘天真无邪,口上虽说不愿将姓名告人,却不觉早已透露。
云重义笑道:“我知道了,你叫宋笑笑,亏你父母取的如此好名字。你姐姐怎么会要你一个小姑娘来下战书的?”
那小姑娘见他猜破自己姓名,方悟到自己无意间早已透露。不由的吐了吐舌头,向沈月丰纤手一指道:“我姐姐这阵子四下探访他的踪迹,总是没有消息。她说武当山的痴道人必定知道他的下落,所以费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在京城找到痴道人。起初我姐姐不论说什么他都不肯吐露他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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