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新娘》第39章


“这就是‘明代缂丝’?”清阳想起盘长生上课时说过的内容,那时她还尚未确定学校明墓里一群陪葬女尸身上精致的冥衣就是‘明代缂丝’。如今这里的布料更加的精美绝伦,让人挪不开视线。
盘长生点点头,“这块布料应该是一件寝衣,穿着的人一定富贵非凡,而且这只是外寝衣,还有中寝衣和里寝衣,而外寝衣的上面还会裹着一匹华丽富贵的经布。经布上绣各式佛祖观音罗汉像,还有纯金簪字,记录下宝贵而存世稀少的佛典经纶。每一针每一线都非常讲究,图案之繁复瑰丽,层叠之立体深奥是件真正的国宝。”他顿了顿继续说,“慈禧身上就裹有一件,那时孙殿英盗慈禧墓,得了这一匹经布,由于布匹实在是太长太重,于是把嵌金字、金佛像,和整匹布上镶嵌的珠玉宝石全数撕剪下来带走。后来经过多方修补才把这批经布修补好,那时的人一来图方面,二来也不知整匹布的价值才是至高无价的,生生把这匹国宝撕破让人心痛。如今还能遇见真是机缘啊,可惜这匹布或许永世不得见了。”
清阳也感叹不已,随着盘长生一起检查尸身,“为什么经布在此,却不见主尸?是那主尸仍在棺椁里,还是当初由于种种原因,主尸根本就没有下葬?如果说主尸在棺椁里,那棺椁一定是被盗过了,只是前人用了什么方法,以致我们也没看出来?”
“暂时来说,我们只能确定她就是真正的墓主人,至于她是否是顶替别人而死,然后被当做墓主下葬我们不得而知。但此刻,整个地宫里,她就是真正的墓主。这个墓被盗过,所以应该是当初的盗墓者把她从棺里拽了出来,抢完她身上值钱的东西也就随意扔在了棺椁边。至于为什么又费力气把棺椁给合上,那可能是盗墓贼对墓主的挑战,是讽刺后人的一种举动了。”他看了看女尸,又指了指完好的棺椁,“此刻它不就是一个玩笑吗?以为棺椁没被盗过,所有的后人都被那帮盗墓贼玩了。”
“何以见得这是墓主?”这次轮到清阳大皱眉头了。“你来看。”盘长生翻开衣领子让她看清楚。女尸的脖子上有一条很深的割痕。忽然她就明白了,“你是说盗墓贼为了拿她口中含着的宝物所以把她的颈割开!”
“聪明,”他握着她戴了手套的手轻轻地压在割裂处,“这里割开的伤口皮肤都是结在一起的,并没有翻开,证明是死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才割开的。”
顿了顿,他接着道:“从牙齿来看此女年龄在30…40之间,没有中毒的迹象,腹部有箭伤,那才是致命原因。穿着富贵,如此可以推测不是陪葬。陪葬的形式有些是活埋、毒死、以硬物撞击头部,割颈等,大都要求全尸。从她的割口判断应是她含了宝物所以被割断的喉咙,因为死人的嘴是很难撬开的,割裂颈喉取宝物则方便快捷得多。”
他翻了翻她身上的衣料说道:“再者她身上的布料也以应该是撕扯而破的,因经布的结是连着腰部上的寝衣的,所以留了腰部这一块,最后就是她的里寝衣其实也算不得普通,还有发间小小的玉簪是和田羊脂白玉,两只兽在奔跑的动态被刻得栩栩如生,虽只有半身和飞扬的鬃毛也想像得出兽的下肢是如何的健步如飞了。玉头饰上雕刻兽类是在全世界范围内第一次出现,证明的确存在过这一型款,所以只这小小的一件也是价值连城了。可能是簪子太小所以没有被盗墓贼发现反而幸存了下来吧。”
第30章 情动(1)
解开了墓主人身份的迷,二人准备折回原路,往来时岔口的斜道去上耳室。回过头,前方一边黑暗,手电闪了闪,电源明显不足了。“糟糕。”盘长生暗骂了句,只好先把灯熄灭。
拉了她的手往前走,尚未来到主墓室的通道口,两团黑影闪出,挡住了去路。“谁?”清阳条件反射伸手去挡,手却触到了异常油滑的肌肤。尚未来得及尖叫,两盏白蜡烛“嗖”的点着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对生动可爱得无比诡异的童男童女。童男童女每人双手捧着一盏蜡烛,惨白的脸,血红的唇,唇边裂开的一缕诡异的笑。“阴童!”清阳脱口而出,“他们怎会突然出现?”
盘长生一直在仔细观察,忽见火苗颜色突变,硫磺黄转为蓝,复又火红大亮,“小心!”他一把拉过她躲到一边,阴童嘴一张,喷出一口烟尘,灰黑的尘像有生命一般,遇火复苏,慢慢变大了一块,黑压压地朝他俩而来。俩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出耳室、跳过凹下去的钢针阵,到达了岔道口。急忙从岔道边上跑上去,“前面会不会有机关的啊?”
“地图上显示上耳室是唯一没有机关却也唯一没有宝物的地方。凡装有或通向存放宝物的路上都有机关,我一直很注意主墓室的动静,没告诉你是怕你慌张,只是没想到机关会以这样的形式突然开启发难。”
一路跑,脚上沾了水也不自知,身后的黑雾,铺天盖地而来,扩张的范围越来越大。水已经深到了膝盖,在寒冷的冬季愈加寒冷。“我们走进死胡同了。”前面是深深的河水,淹没整个墓道。盘长生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地图上标出上耳室的几缕波浪纹线符。
回头,黑雾已经近在眉睫。“相信我,”盘长生抓紧她的手,眉宇间全是坚毅。“好!”
两人相视一笑,纵身跃进河里,河越来越深,刚开始时,二人还能浮上水面换气,眼看着后头黑雾遇水则化,两人心头轻松不少,但黑雾前赴后继地往水里扑,仿似认准了他俩的方向紧追不舍。
谁也无法预料黑雾还要多久才被水化清,而他们只能继续向前游。水面已经没到了石道顶,清阳显然无法闭气了,脸色越来越苍白,手脚开始胡乱扒水挣扎。盘长生大急,以眼神示意,就快到陆地了。
清阳看着他,摇了摇头,拨水的手渐渐缓了下来往水底沉去。盘长生一个翻滚,俯冲接住她,拖着她全力向前游。前方依然没有旱路,意识模糊的清阳见他越游越慢,越游越往下沉,为了不拖累他,再次挣脱了他,任由自己往水下沉。
他如一尾灵动的鱼,腿用力一蹬,身子在水里转了一个圈,拉了她往前游。她的身躯渐渐地靠在了他身上,细长有力的手,张力十足,只一紧,她已经在他怀里,他的唇带了河水的冷冽覆盖上来。来自他体内,来自他心灵骨髓的呼唤,他的灵魂的呐喊,使她吞出了深深一口水,咽在喉头心尖的一口浊水,他的吻复又覆盖上来。两人在水中紧紧拥抱缠绵,如两朵并蒂双生莲,划水,旋转,沉浮。
陆地,终于见到陆地了。石道底开始上升、曲折,“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他以眼示她。是啊,他没有骗她,石道开始升高了,水开始浅了,腿上有了知觉,用尽全力地蹬水,他们终于见到陆地了,一仰头,寒冷的空气灌入他们的胸腔五脏六腑,冷得嘴里吐出一圈圈白色的气雾。
脱水而出,全身像灌了铅般沉重。清阳倒在地上就是一阵干呕,许久才呕出一肚子的水。
盘长生拍着她背,让她好受些。“呀,好痛!”冷不丁地听她冒出一句话来,饶是盘长生眼尖,发现她厚厚的外衣领子多了一个洞,一把拽过她,扯住她外衣往地上一撸,掉出一颗手拇指盖大小的,藏青泛着金属色的硬壳虫子。
虫子正欲发动进攻,盘长生眼疾手快,以手电用力一抡,把它打进水里。虫子开始在水里挣扎,慢慢地变小,变成了一粒肉眼可见的黑色米粒沉下水底。清阳脸色大变,“这……这是什么?”
他不语,只以手指了指外衣,她看见外衣上几粒米粒大小的黑色东西,慢慢变大,忽然展了展金色的翅膀,体型复又变大许多。盘长生再无迟疑,用钢鞭把外衣甩进河里。“这就是古代的一种‘噬骨虫豸’,这种虫豸生命力极顽强,遇冷就会缩小,使自己处于冬眠状态,如果没有外来温度它会一直以虫卵形式休眠,此时它的生理机能降到最低,但一遇上温度就会苏醒觅食。”
“如何觅食?”清阳的声音里全是颤抖。“这种虫豸可怕之处就是会咬破人或动物的皮肤,钻进活物生体里,进行啃噬,会让活体生不如死,慢慢被啃噬而亡。极残忍的一种生物,我曾在唐宋元的古生物大全里看见过它的大致模样。它的牙犹如钢齿,除了硬金属做的外衣,其他材质的衣料都能咬破。”
“别,别说了。”清阳寒颤连连。“一定是刚才我们跳入水时,你起跳慢了,外衣上沾上了一两颗‘黑雾’,遇了水它就萎缩御寒,上岸后,吸收了人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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