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沧海》第124章


他思潮起伏浮想联翩的,明染有些不耐烦,催促道:“行不行你痛快些。”
靳端阳闻言抬头,在明染和他身侧虞劲烽的脸上了来回梭巡了十几遍,咬着牙嘶嘶地笑了:“美人儿有令,自当遵从,只要你开心就好。”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靳端阳闻言抬头,在明染和他身侧虞劲烽的脸上了来回梭巡了十几遍,咬着牙嘶嘶地笑了:“美人儿有令,自当遵从,只要你开心就好。”
他眼见得就要身陷囹圄之中,却不忘还要在嘴上占点小便宜,也恁贱兮兮了些。明染垂下睫毛微一思忖,不怒反笑:“那你过来,我们详细谈谈。”扯了虞劲烽转身当先便行。虞劲烽又抽空回首,别有深意看靳端阳一眼,示意他不准耍滑快些跟上。
靳端阳道:“荣幸荣幸。”他向来不怕深入险境,招呼了身边剩下的侍卫,屁颠颠跟过去。
北城门外不远处搭起一座极华美庞大的军帐,帐侧萧玄霓带人守候,显然有备而来。众人入得帐中分宾主坐下,明染见靳端阳左顾右盼的模样,忽然失了兴致,脸色不豫望着眼前一杯清茶。
虞劲烽似乎也不想让他和这位皇帝陛下有过多言语来往,忙道:“我替你谈。我们要求不多,第一,你全线退兵,十年内不得来犯。第二,庐州和福城寿城就归我们了,不过陛下要等到退兵后方可离开,省得你出尔反尔。第三,你把云京中的细作名单给我们一份,要签署上你的名字和印鉴,方便我们通过朱鸾国主处理。第四,从前的各种岁贡一概取消。余者均一如既往。”
靳端阳闻言眼光灼灼盯着他微微一笑:“细作啊,给就给吧。被两位美人这般挟持着,朕不应也得应,否则不定落个牡丹花下死,可就亏大了。其实朕有个提议,明小侯爷不如把朱鸾国主送给我,自己占据云京有何不好?”
这帐外还有万瞬觉的兵士将领,此话传出去可是不甚妥当,朱鸾国主别的本事尚且不论,嫉贤妒能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好,明染不觉拧了眉头,将手中茶杯在几上轻轻一顿。
靳端阳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忙道:“玩笑玩笑,朕收了那个蠢货国主,换个英明神武又天生丽质的人坐镇江南,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不说这个了,朕再多嘴问一句,北斗海峡航道何时开放?”
虞劲烽转首望向明染,意在征询,明染道:“回去就开,最多不出半载。”他忽然想起了长兄般的爱将温嘉秀,抬头盯着靳端阳道:“那份细作名册上,鄞王殿下和周驸马的名字要有,不管他们是不是。”
靳端阳接着点头,百依百顺随和亲切,一看就是一位礼贤下士亲民爱民的好皇帝。眼见得一切议妥,他看到虞劲烽倾身给明染添茶,举手投足间温柔体贴一览无余,一肚子坏水忽然又翻涌沸腾起来,眼光转到帐篷角落里一直不言不语装死却依旧十分惹人注目的萧玄霓身上,笑问道:“这位可是萧大公子?果然龙章凤姿非同凡人。朕依稀闻听萧家和明侯还是未来之姻亲,却不知真假。”
萧玄霓瞥了明染一眼,冷冷道:“陛下过奖,某不过万军从中一小卒,不值一提。”对姻亲一事却避而不谈。
靳端阳道:“非也非也,这几日我观明小侯爷和萧大公子用兵,张弛有度配合得当,堪称朱鸾双璧,萧公子且不可妄自菲薄。”
虞劲烽脸色未变,只是手微微一顿,将茶壶慢慢放下了。靳陛下虽意在挑拨却言之有理,萧玄霓此人虽然话语疏简神态傲慢,但他和明染两人在攻城战中配合得十分默契,堪称珠联璧合相得益彰。他出现在这庐州,就像个多余的第三者,硬生生替他妹妹挤到了自己两人中间且无处不在,简直堵得人心慌意乱。
人心似水意动如烟,如何才能把心头宝牢牢攥在手里,没人告诉虞劲烽该怎么做,全靠他暗地里揣摩,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却听萧玄霓依旧不死不活地道:“没见你上过城墙,何来‘观’一字。一国之君信口胡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筋。”
靳端阳拊掌哈哈大笑,心满意足。
苍沛国兵马来如潮水奔涌去如蝗虫过境,将可控地段的钱财粮草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出几日就悉数撤出了朱鸾国地盘。
云京压力骤减,国主自是欣喜若狂,谢天谢地谢佛祖之余,赦天下,开恩科,又大大地犒赏三军,其中重点赏赐明染和万瞬觉,在几个朝臣的提点下,也未曾将依旧驻守庐州的萧玄霓给忘了,重重送一份赏赐过去。又怕他不管不顾地溜回岭南,便不论他情愿不情愿,直接将之任命为庐州都尉,且不设太守。
明染心中并不敢大意,回到凝江域后,先加强福城寿城的城防,又四处巡逻清查一番,方才稍稍放下心来。恰国主的赏赐也到了,他令人清点登记过后,让虞劲烽依次发放下去,又让他去准备筵席宴请将领犒劳兵士。
虞劲烽将一切布置妥当,在开席前过来请明染入席,见他正伏在书案上写字,于是凑过去看。原来是给打算上给国主的奏折,另还附一份从靳端阳那里强行索来的细作名册。 虞劲烽看了片刻,问道:“不歇一会儿么,这么急做什么?”
明染伸手揉了揉眉心,低声道:“那靳端阳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像个守信重诺的人,总觉得他不会如此容易善罢甘休。而且云将军走得也很不甘心,他从来没有吃过亏,知道我们抢了他的船,不定哪天就会杀奔回来。因此且不可松懈,还须小心着些。”
虞劲烽道:“听你这口气,近期又不打算回东海了?”
明染叹道:“好容易做成如今格局,若是一走岂不又前功尽弃,总得等局势稳定些再说。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不过再等等好么?其实真的用不了多久。”
虞劲烽沉吟片刻,伸手按住奏折,温声道:“我也没什么不高兴,你也太谨慎了些。只是这名册一送,必定又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总算有机会喘口气,这个回头再弄好不好?且跟我吃酒去。”逼着他换了衣服打点妥当,将他拖到宴席上去。
正秋风清冽月明如水,三秋桂子十里熏香的好时节,凝江域水域纵横,菱茭繁盛芦苇丛生,木叶的清香一阵阵袭来。驻营地到处充斥着将领兵士们轰饮之声,随清风萦绕徘徊直上云霄。待酒过三巡,两人也循着礼数把诸位将领都打发一遍,虞劲烽笑盈盈地替明染掰了一只螃蟹递过去,看着他道:“小染,我想单独和你在一起赏月。”
明染道:“好,我们去我的船上。” 他的船上只留几个贴身侍卫在船尾守护着,便在这船头再开一席,唯三五蔬点数坛佳酿,两人对坐而饮。
待酒至半酣,虞劲烽起身挤到明染身边坐下,伸手搂了他的腰,在月下细致端详他眉眼片刻,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一腔温存喜爱之意如凝江域连天阖地水光无边,满满地荡漾着,似乎要溢出来。他握了明染一只手不住搓揉,嘴上却忍不住抱怨道:“小染,明明我比你生得好看,可为什么在庐州之时,那靳端阳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看,还夸你却不夸我?”
明染模糊笑道:“我哪里知道,许是他老眼昏花了吧。”
虞劲烽轻哼一声,语气有几分委屈:“可是我却不服气,对你嫉妒得很,适才忽然想起此事,气得连螃蟹都吃不下。你得哄哄我。”
明染道:“你的心眼儿约莫有芥子大。好吧,你说如何哄。”
虞劲烽郑重其事道:“明明有芝麻大。今晚你听我的,我说怎样就怎样。”
明染闻言斜睨他一眼,目中含笑如水波潋滟:“哪一次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可有多说过什么?”
虞劲烽仔细回思,除了第一次自己下场凄惨善后不良,尔后还真是几乎没有,他不禁怔怔出了神,片刻后喃喃道:“其实你待我很好,只是人心总是不足,你好歹宽宥我。”
上好的桂花陈酿,饮时不上头后劲儿却极大,喝一口下去如蜜般浓厚香淳,且暖彻五脏六腑令人舒适惬意。虞劲烽含了一口酒,俯身吻过去,将酒悉数渡过去,低声道:“就从这儿开始,今晚我要灌醉你,再把你彻底吃掉,一丝一寸一颗痣一根毛都不放过。”
他磨牙霍霍的,明染低笑道:“好狠。”
这一瞬间,两人同时神思缥缈,似乎回到了明翔号那一晚。明翔军拿了国主赏赐的十万两银子,大家伙儿都很激动。也是将士们的轰饮之声,阵阵轻涛之声萦绕不去,虞劲烽在他耳边哀求着诉说着,情思绵绵徘徊悱恻,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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