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含玉差不多要吃饱了,才听到贺兰嘉懿吩咐人将步辇抬过来,准备回凤仪宫。
到了凤仪宫,安王妃与季淑妃已经等了有小半天的功夫了。见了贺兰嘉懿,自是一肚子火气。
“季婉拜见皇后娘娘!”
听到贺兰嘉懿回来了,季婉不顾礼仪,直接从偏殿冲了出来,将刚进宫门,还没下辇的贺兰嘉懿给拦了下来。语气颇冲,动作敷衍地行了个礼,然后便火力全开。
“季婉久未回京,第一次进宫,担心礼仪不周,不小心冒犯娘娘。所以才第一时间去了姐姐的瑶华宫,请姐姐指点一下。却不想来了这,却久候不见娘娘。季婉只当自己不知何时何事得罪了娘娘,才这么不受娘娘待见。若真有,还请娘娘宽容为怀,恕季婉不知之罪。”
贺兰嘉懿对这番含沙射影的话不以为意,只是加深了嘴角的笑容:“安王妃过虑了。本宫只是想,安王妃十几年没进过宫,怕是忘了宫里的路,不小心走迷了道。本宫忝为后宫之主,便想着去亲迎一下。不想走到御花园,半途听到消息,安王妃原来去了瑶华宫,这会已经会同季淑妃,来了凤仪宫。本宫也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怠慢之处还请安王妃见谅。”
又看了看跟在安王妃身后出来的乐心,眼尾一挑,不待安王妃说话,便大声问道:“劳安王妃久等,本宫身边的侍从可有服侍周道?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安王妃直言,本宫一定好好惩罚她们。”
安王妃与季淑妃一母同胞,不仅面容相似,脾气也相似。
这次回京,听娘说明武帝最近极为冷落皇后,便以为皇后要失势了,因此才敢不将贺兰嘉懿放在眼里。进宫不先去凤仪宫拜见皇后,反而去了瑶华宫,与季淑妃说了好一会话。才施施然来凤仪宫。不想却碰了个软钉子。贺兰嘉懿根本不在凤仪宫。
这会被贺兰嘉懿堵住了话,她也比季淑妃聪明不到哪去。一时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番回京,本就是季家势微之时,特意让季婉将安亲王劝说回京的,企图通过安亲王的支持,重振季家的声势。
而季婉得知自家遭到皇后一脉的打压,心里自是憋着股气。
当年姐姐一心想嫁给明武帝,没能争过贺兰嘉懿,只能屈居为妃。自己爱慕安亲王,不想安亲王却心仪贺兰嘉懿的妹妹贺兰嘉敏。虽然后来这两人不知因何分开,自己也如愿当上了安王妃,只是还不待自己扬眉吐气一番,便匆匆随安亲王去了辽东。原本想要以安王妃身份奚落贺兰嘉敏的愿望也落了空。再回京时,却听闻贺兰嘉敏已经去世,心中的这口气发不出来,令她无比的憋屈。
季婉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皇后无礼,恶狠狠的目光便将贺兰嘉懿身边的萧含玉刺了个通透。
她早听说贺兰嘉敏的小女儿被她姐姐养在了宫中,想来便是这个跟在身边的黄毛丫头了。
第20章 碰钉子,接风宴
萧含玉再迟钝,也不可能注意不到那道凶神恶煞的目光。她刚要出声,便被贺兰嘉懿给拉了一下。
“玉儿,还不给安王妃见礼?”
萧含玉撇了撇嘴,同样敷衍地行了一礼:“见过安王妃。”
安王妃见了,瞳孔猛地一缩,不阴不阳地说道:“倒是不知道这是哪位公主殿下,请恕季婉眼拙,认不出来。”
季淑妃假惺惺地走出来说道:“妹妹,这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皇上亲封的福宁郡主,可比静萱这个真正的公主尊贵多了,你不要造次。”
安王妃皮笑肉不笑地睨了贺兰嘉懿一眼:“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福宁郡主,怪不得连大礼都不用行。”
亲王妃比郡主品级要高上一级,按理,萧含玉倒是要给安王妃行大礼的。因为安王妃不仅身份尊贵,论起来,也算是萧含玉的长辈。
萧含玉看不惯季家这对姐妹,抢在贺兰嘉懿说话前,冲着安王妃轻蔑地说道:“皇姨夫说了,不是正式场合,用不着行大礼。我只是听皇姨夫的话罢了。如果安王妃觉得皇姨夫说得不对,我行礼便是。”
说着,便从步辇上跳了下来,作势就要行礼。
“慢着!”
果然,不出意料,萧含玉还未开始运作,就被安王妃急急地拦了下来。
开玩笑,萧含玉见了明武帝也不用行大礼,自己却让她行大礼,岂不是告诉别人,自己比皇帝架子还大?
在萧含玉故作无辜的目光中,安王妃虽然气愤不已,却硬是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福宁郡主误会了,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好歹也是长辈,哪会和个小辈计较。”
听了这话,萧含玉冷笑一声。连样子也不做了,回到贺兰嘉懿身边,懒得再多看她们一眼。
安王妃被她这一番动作很是落了面子,她旁边一名俏丽骄傲的少女,目光很是阴鸷地盯着萧含玉,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
贺兰嘉懿见了,便扬声说道:“这就是薇儿?果然女大十八变,出落得越发俊俏了。”
元薇这些年随母亲回过几次京,只是每次来去匆匆,并未能停留很久。便是进了宫,也没能与萧含玉碰上。导致前世今生,这还是萧含玉第一次见到安亲王的嫡长女——醇安郡主元薇。
元薇长相与安王妃并不是很象,除了嘴巴和下颌线条相似,眉目恐怕都肖似其父,少了女子的柔美,多了男子的英气。大概长年骑马,身姿修长挺拔,行动间矫健有力。说不上有多美,但与京城贵女的柔弱相比,别有一番动人之姿。
“娘娘说笑了。薇儿跟着他父亲马上马下的皮惯了,哪比得上福宁郡主身娇肉贵,长得玲珑可爱。”安王妃提到自己心爱的女儿,话里话外,很是骄傲自得。还不忘贬低一番萧含玉。
萧含玉手痒地蹭了蹭腰间的软鞭。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抽这嘴贱的女人几鞭。不贬一下自己会死啊?
贺兰嘉懿轻轻拍了拍萧含玉躁动的小手,脸上笑容不变:“薇儿这样就很不错!女孩子还是健康些好。我们玉儿就是身子太弱,皇上库房里的天材地宝都快让她吃空了,这才有点起色。要是她哪天能和薇儿一样活蹦乱跳的,皇上与本宫做梦都该笑醒了。”
安王妃表情一僵。又草草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元薇与季淑妃一起匆匆离了凤仪宫。
“这个小蹄子,当真是我季家的克星。”出了凤仪宫,季淑妃恨恨地骂道。
安王妃同样恨得咬牙切齿:“姐姐,这丫头真就这般嚣张?皇上就没说过什么?”
安王妃的话勾起了季淑妃心底的伤痛:“比这更嚣张的时候都有,这算什么?就是不知道皇上喝了什么迷魂汤,宠这小蹄子,简直是宠上天了。这宫中,谁敢跟她比嚣张?我可在她手上吃了不少亏。皇上不仅不给我作主,还帮着那个小蹄子。一想起这些年过的日子,我就恨不得活撕了她。”
说着,她一把拉住安王妃的手,殷切地说道:“妹妹,这次你们回京,有妹夫的支持,爹爹能重振季家的声威,你我姐妹联手,一定要给这个小蹄子一点颜色看看。还有那个贺兰嘉懿,也不能放过。”
安王妃心里略一犹豫,便狠下心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贺兰家不除,咱们姐妹就难有好日子过。”
得了妹妹的承诺,季淑妃眉开眼笑地回了瑶华宫,开始回去做她的美梦。而安王妃出了宫,心情却有些沉重。
她与安亲王的关系,自成婚至今,并不是很亲近。两人膝下,也唯有一女。倒是侧妃和一名妾室各生了一个儿子。
好在女儿元薇出生后,很得安亲王宠爱。若不是倚仗着这个得宠的女儿,她这安王妃的位子,还真不一定能坐得稳。毕竟这么多年没能生下儿子,在世人眼里,都是她的错。安亲王若要休掉她,也没人会反对。
就连这回回京,也不是她能劝得动的。要不是最后拿着女儿的婚事当借口,恐怕安亲王也不见得肯回京来。想要劝说他支持季家,却是难上加难。就算是薇儿,只怕也没办法。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安王妃拉住元薇温暖却略觉粗糙的手,眉头微微一皱。这孩子,就是太爱骑马了,将一双手弄得这般难看。自己得好好想想办法替她挽回来。女孩子的手,跟容貌一样,是不容轻忽的。
虽然这次打着女儿婚事的借口,才劝得安亲王回京。却也不完全是骗人。辽东地处偏远,生活比京城要清苦许多。她舍不得女儿一辈子待在那苦寒之地。眼看就要及笄了,她想早点替她在京城找个好人家。
“薇儿,你如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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