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养歪手册》第68章


小心翼翼推门而出,影魔已经睡了,空间一片安静,只有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
这家伙竟然在洗澡?
她摄手摄脚的钻进厨房,偷偷摸摸翻开柜子,蹲在桌子后面一小口一小口啃面包。身前忽然一暗,淅淅沥沥还带着些热度的水珠滴了下来,一抬头,昏暗的屋子里,阿撒兹勒握着湿淋淋的头发,披着一件漆黑的睡袍,满正是好奇的望着她。
没有亮起照明晶石,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同样是厨房,相同的地点,唐叶忽然想起不久前刚发生的事情,脸腾地一下就烧着了。
“是生病了吗?”看到唐叶傻愣愣脸颊通红的模样,阿撒兹勒疑惑地伸出一只手,放在她额头上。
有些烫,但还不至于到受凉热的地步。
唐叶摇了摇头,脸越来越红,体温在紧张中迅速嗖嗖嗖的上升,两只手紧紧抓着面包,不知不觉面包已经被抓烂了,成了碎渣掉了下来。虽然他只是简单把手背放在她额头,这种近距离的压迫感和强烈的存在感令她一阵气息紊乱。
唐叶被阿撒兹勒的眼神看的一阵心慌,窘迫地不敢瞎动,就像是一只案板上的鱼,剧烈的想要消失,却不知为何停在此处,紧张中又带着一些尴尬,可是这种折磨人的情绪却并不令她厌恶。
难道她真的是自作自受嘛。
阿撒兹勒看了看她手中被捏碎的面包,一下子全明白了。唐叶赶紧把手藏到背后,“我已经吃饱了,现在好困,马上就回去睡觉。”她的语气又急又快,像是要给自己壮胆子一样。
唐叶噌的一下站起来,像是受惊了的千足硬盔虫一样头昏脑涨往卧室冲,赶紧把门关死,双手撑住门,弯着腰大口喘气。
这些动作简直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一转身,看见屋子中央的家伙,她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阿撒兹勒淡定的梳着长,“你的速度太慢了。”
她紧张捏着手心,鼓起勇气说,“撒大爷,你的房间在隔壁呢,这么晚还有什么事情嘛。”
阿撒兹勒没理会她,径直转身望着窗台外的景致,银色的月光如水一样落在他身上,溶着一层淡淡的薄辉,“唐,你可曾有想拥有的事物?”
听到他忽然问这么奇怪的话,唐叶更加迷惑了。
“那喜欢的事物呢?”侧着脸,他紧接着问。
唐惊得差点夺门而出,手已经抚上了门把手,听到他这么莫名其妙的问,慌忙说“没有。”
惊觉这个答案过于敷衍,她又赶紧改口,“喜欢的东西很多,比如天晴的时候,美味的食物,毛茸茸可爱的生物……很多很多。”
“那喜欢的人呢?”他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表情,月光如霜,覆在他白皙如瓷的面庞上,纤细修长的指尖缓缓勾着自己漆黑的发丝,一下一下理着,十分漫不经心。
大半夜忽然跑过来问这个,唐叶又惊又疑,被问的措手不及,吞吞吐吐着开口,“那个……我。其实……我这个……我……”
喉咙里塞满了石像鬼,望着阿撒兹勒那张精致冰冷的脸,所有的话语都被喉咙里的石像鬼吃了去,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阿撒兹勒见她一脸绝望又慌乱的神情,眼里噙着揶揄,悬浮在半空缓慢朝她飘来,背后萦绕着诡异又浓郁的黑雾。
眼看这家伙离自己越来越近,未开灯的房间内尚有月色,他是比黑暗更漆黑的存在。她心脏跳的愈剧烈,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胸口。
阿撒兹勒已经离她不到十公分,忽然压下来。
她赶紧闭上眼。
想象中的湿濡并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半晌,她疑惑地眯开眼缝,却瞥见阿撒兹勒站在原地,唇畔勾着淡笑,好整以暇望着自己。
心知自己是被捉弄了,她又羞又怒地钻回床上,把头一捂不出来。
羊毛毯被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道拉开了些许,身上一沉,阿撒兹勒欺身压在她身上。
“我我我我要睡觉了。”唐叶赶紧用手挡住脸大喊。
他附身舔了舔她挡着脸的手背,手臂立刻传来酸麻,无力落到了身体两侧。阿撒兹勒的唇已经离她已经这么近,唐叶暗道一声见鬼,熟悉的湿润已经覆了下来。
忽然间,唇上一片冰凉的柔软,冷冷的鼻息洒在她脸上,却把她整张脸都烫的如同云霞。阿撒兹勒低头仔细看着她,越看,眼睛越是温柔的弯起,口中的利牙越是恨不得立刻探出,一饮这触手可及的血肉之欢。
就在她要迷迷糊糊沉沦的时候,冰凉忽然消失。
耳边传来一句清冽的声音,“晚安。”
压抑感烟消云散,房间里浓郁的黑暗之气微微褪去,世界重新恢复了平静。
再睁开眼,屋子已经空了,月色依旧。
若是再有下次,她一定要冷静下来,淡定面对,然后狠狠的反咬他,气势上决不能输,不能输!在睡着前,唐叶如是懊恼的想。
银白色的星霜之尘,将街道染得一片明亮。
第55章 夜莺的悲歌【八】
以白和灰蓝为主色的旗帜插满了高耸的城墙,瞎了一只眼的猎手和身穿丝绒长袍的少女,皮甲的战士和围着油布围裙的铁匠,白苍苍的老妪以及胸前别着烫金徽章的年轻贵族,不分阶层,不分种族,聚集在神殿祭坛周围。
神坛上方是君临城巨大的圣晶,圣晶高高悬浮在半空,城市八个角落里各自筑起一座高塔,圣晶的光芒和这八座高塔相连,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正是这块晶石维护着整座城市的安全和繁荣。
城主牧月和其夫人已经坐在了被红绸装饰的高台之上,右侧依次排坐着君临城各大家族的贵宾和商会里富裕的商贾,右侧,则是从其他帝国受邀来参加圣殿的宾客,高阶的术士和神圣骑士坐在两侧中央地带。
“真是美极了,此生能得见,了无遗憾。”望着台下黑压压的群众,躲在神坛后方的洛伊斯说道,为了这次圣歌吟咏,他特地换上了崭新的雪白歌行袍,袖口和领口用蓝银色的线绣满了雪花的图案。
唐叶拖着裙摆点了点头,黑眼圈尤为明显,呵欠一个跟着一个打。
他惊了,“你的眼睛……昨晚没睡好?”
她立刻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还不是阿撒兹勒那个家伙害的。
今天是神的祭典,恶魔一般都不太喜欢这样的节日。强大的圣灵光芒会影响深渊恶魔的状态,给他们带来负面压制。想到牧月和希尔德都会离开城主府,她便让阿撒兹勒先去到城主和希尔德的房间寻找和那副油画相关的东西,散散心,搜刮搜刮,祭典结束后两人再汇合。
洛伊斯笑吟吟看着眼前妆容精美的褐肤少女,误以为她是因为练舞而熬夜,心中多了几分感激和柔软。
圣坛下聚集了上千民群众,观睹风灵升腾的场面。朔风扑面,夹杂着零星的碎雪,从九万里高空缓缓飘落。人们齐齐抬着头,张口便呵出一股白烟来。
祭祀跳着祭灵舞,面带白色鸟类面具。这类鸟形面具是当年光明神廷留下来的传统,代表的是替神执行义法的执法者。百年时间过去,过去曾震惊大陆的执法队也烟消云散,面具成了某种含着纪念意义的象征,不再被现有的教廷使用。
黄昏战役后,古神们都消失了。风神也算得上君临城多数人敬拜了一生的诸神之一,虽然风神并没有位列古神,只算的上是一名圣灵。蓝袍祭祀环绕圣坛九次,用喀则提亚语分别向九大古神祈祷,其余的神灵席恩不太了解,当祭祀口中大喊“奥古斯神”的时候,他连忙垂下头,右手扣于胸前。
“奥古斯神啊!世间芸芸,皆诞生于黑暗和水,”祭祀手执黄金权杖仰天大喊,“您是光之源,是有之所,我们再次将信仰和灵魂都奉献给您!黑暗是您的仇敌,深渊是您的惩戒,请您降下福音和火焰,长夜漫漫,终将有光,寒冬已至,但候天明!”

席恩轻声背诵着祷文,用余光悄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莱西特,他就站在自己身边,银色的长发如星辰落下的霜,一双同样银色的眸淡淡望着圣坛,面容冷峻,眼神里翻滚着某种压抑的隐痛。
莱西特一言不,紧抿着上唇。他异常的情绪令席恩感到了一丝不安。
君临的神坛,大概是这片大陆上唯一一个不曾被战火连及的地方。当年牧晨为了避免让君临陷入战役,以自身全部血肉为祭创造了空间,升起了保护晶石,将君临封闭了起来,尽管如此,它也没能让诸神在此停留。祭坛再无神灵的光影,神像都落满了灰尘,彩绘琉璃的砖瓦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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