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盈商》第26章


“什么事?”楚舒凰带着丝未睡醒的懒散问道。
云若答道:“陆远这两天发现礼部左侍郎家的二公子沈良,穿着普通士子的衣衫在宴河堤靠近南市的地方晃悠,像是在等什么人。因为他原来见过这个沈良,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微服,又是微服,这就是权贵之人常干的事?想想自己也不少干,只是没那些阴谋,这个沈良又是为了什么,那个地方可没什么勋贵?
楚舒凰没什么兴趣的道:“这个沈良是什么人?”
“不过是个眠花宿柳的纨绔子弟,可能是看上了谁家的小娘子。”云若不屑的道。
这也能算事?还“普通士子衣衫”,不知要着什么妖?不过想陆远并不知道楚舒凰的身份,谨慎些也是对的。
“让元广元成有时间就关注一下,别整出什么事就行。”楚舒凰不以为意的道。
夏天最难熬的要数三伏天了。安国公府充足的冰块供应,楚舒凰倒不觉得太难熬,就是这潮气无计可施。
安国公府后院的假山上有座凉亭,上午的时候阳光炙热,青荷等人就会把楚舒凰床上的被褥拿到此处暴晒。下午的时候,凉亭被古树遮在阴凉中,凉风习习,楚舒凰移在此处练琴、习字。
林嬷嬷拿了副画,满脸喜色的上到凉亭中,“公主,您看,这是江姑娘送给您的。”
楚舒凰眼睛一亮,“展开看看这次画的是什么。”
画卷展开,正是前日在宴河畔放河灯的情形。夜色朦胧,青岩河宽阔幽远,朦朦胧胧中飘着两条小舟,星星点点的河灯摇曳在宴河上,点亮了整个画面。
岸边人群嘈杂,有两个小姑娘正在专注的放河灯,静谧中流淌着美好、祥和。
楚舒凰凝神望着这幅画,半晌后言道:“嬷嬷,我送什么给阿璃好呢?”
林嬷嬷笑道:“江姑娘虽然现在很需要财物上的帮助,但俗物难免惹江姑娘伤心,老奴觉得还是送些高雅的东西好些,比如笔墨纸砚之类就不错。”
楚舒凰皱着眉头道:“她太轻微了,我想让她贵重些,别人不敢随意欺负她。”
“江姑娘遇到了公主,公主这么惦记她,她就不轻微,只是公主不愿显摆身份罢了。再说,公主这样时时照应着,又有什么人能欺负了她呢?”
楚舒凰想了想,认为林嬷嬷所言很有道理:“好吧,嬷嬷把我那个鱼脑冻锦鲤荷叶砚送给阿璃吧,她应该会喜欢,再到厨房装两匣子糕点,请她尝尝。”
此时凤翔宫的芙雨榭中,花畅正在陪皇后叙话。花畅闲适的坐在皇后下首的石墩上,优雅的品着杯中的贡茶,满身慵懒,皇后在旁哭笑不得的道:“你回来这段日子可是真不闲着,如今满京城都被你打遍了,连昔日的小霸王肖云也被你打了,下步你准备打谁?”
花畅嘴角微扬,“只是打了,还没有打服,不能算完。”
皇后瞪眼看着花畅道:“你还想怎样?想当年你爹满身的本事也是温和谦逊的翩翩公子,你倒好,你看看每天来我这里告状的人有多少,你这都成京城一霸了。”
花畅不以为然道:“那是他们怂,输了还有脸告状?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子不教,父之过,人家有父有母的要你教训,和你有啥关系?”皇后语气一转又接着说道:“别人也就算了,你和肖云打什么?肖云虽狂妄却是有真才实学的,那是在京卫大营中滚出来的,别人巴结拉拢都来不及,你可好,打起来了。”
花畅嬉皮笑脸的道:“和他打过了,我不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吗,曼姨您别着急,我都知道,我心里有数。”
皇后松了口气,哀哀的道:“你这孩子怎么不长心呢?你父母当年的事还没有查清,要么你就装个本分的普通人,让那些人别惦记你。要报仇你就机敏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你如此狂妄,你……”
皇后如此为自己担心,花畅听得心头一软,温声道:“曼姨,您相信我,我是那不过脑子的人吗?这次整肃寺庙在永坪城弄出苏家多少粮草,这样苏家都如此沉的住气,《春桑图》也一直不见动作,可见对方谋的极大,准备良多,要报仇就得从长计议呀。”
皇后听了花畅所言略心安了些,又有些心疼的看着花畅,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么多,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花畅走后,皇后疲惫的倚在软榻上,感叹道:“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凰儿这丫头,也不回宫了,真沉得住气。”
黄嬷嬷一边轻轻的为皇后按摩两鬓,一边轻笑道:“公主年龄虽小,做事却极有章法,回来不得出宫,怎么肯依?”
“身份尊贵,却没有哪个能过得轻松,凰儿小小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却比其他孩子老成的多。”皇后悠悠的道。
黄嬷嬷开解道:“公主生来尊贵,哪是普通孩子能比的?世子爷少年俊才,公主聪慧灵透,娘娘应该高兴才是。”
顿了顿,又接着道:“若是世子爷能对公主多加爱护些,就更好了。”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好在畅儿是有分寸的,你看看他和外面的人是怎么打的?对凰儿虽不像个哥哥,到底只是些恶趣味,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发泄发泄也好,这是在说自己的亲生女儿吗,对花畅是真疼爱,黄嬷嬷哭笑不得,“娘娘对世子爷真是爱护。”
“只有这一根独苗,我得替阿柔照看好了。凰儿也真没受到什么伤害,就让他们折腾去吧。”皇后忍不住轻笑两声又言道:“两个都是好孩子,天天闹腾,就没有一个来告状的,看着也有意思。”
第三十四章 有好戏看了
长青色的粗纱长袍,领口、袖口没什么装饰,真正是再普通不过了,穿在沈良身上却不像士子,像蹩脚的白丁不伦不类的卖弄文雅。在宴河堤上靠近南市的出口处,沈良不耐烦的来回转悠,长随、小厮也都换了普通衣衫被遣的远远的。往来的行人微微打量,却被他的戾气吓的远远的。
冰肌玉骨魂牵萦,盈盈如仙裙。
淡妆多态流艳,初相见,娇无奈。
江南绝色!啪,沈良合上扇子,想象着烟雨中的江南美女,如此也不觉得无聊了,这样的美人多等几日也值得。
日头渐高,天气热的人喘不过气来,看来今日又是白等了,沈良满是失望,烦闷的坐在一处小树荫下。
一个小厮来到沈良身旁,还没有说话,沈良就低呵道:“滚远点,坏了爷的好事,要你好看。”
小厮没有因为他的低呵就退下,而是陪着笑又往前凑了凑,轻声道:“奴婢只想让公子高兴,怎么会坏公子的事,奴婢是发现那边有条船中好像是高家的人,公子与其在这里等的焦急,不如过去看看。”
沈良听了小厮的话,也向河上望去,只见一只婉约的花船荡漾在水中,隐约可见船中妩媚的身影,翩然的舞姿,千般袅娜,万般旖旎。“当真是高家的人?”沈良头也不回的问道。
小厮回道:“确实是高家人,只是不知那位小娘子在不在……”
说话间,只见格子花窗后出现一个女子,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小巧可人的鼻子,唇如绛点,眸如晨星,皮肤晶莹白皙。女子身后的正是高家的七公子高修泽,不知对女子说了些什么,女子娇羞的躲开了。
高修泽透过花窗戒备的观察着船外,温润的神色压抑着心中的焦躁。今日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偏偏栖霞楼的画舫都送去检修了,只能租到这样的花船。自家也并不是置不起画舫,只是京城多权贵,家族严令弟子张扬惹事,不许置办。
茵娘这样貌,若被那些京中纨绔子弟看到怎能不生事,偏偏租到这样一艘花船,高修泽心中满是苦水,只盼着时间快些,早早回家方能安稳。
沈良定定的看着花船,小厮见状赶紧招呼众人也张罗了艘花船,簇拥着沈良上了船,向高家的花船靠过去。
高修泽在船上看到这艘直冲过来的花船,就急了,把茵娘留在舱中,自己来到甲板上。
沈良的船速度太快,直直的撞在高修泽的船上,高修泽被撞的一趔趄,心中的火气也冒了上来,高官显贵咱得躲着,寻常百姓也敢来找事?
“你们什么人?”高修泽愤怒的道。
沈良等人稳住身形,根本不搭理高修泽,急急的跨上这边的花船,就准备往里闯。高修泽带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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