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医女》第1576章


戏班的化妆间窗外,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趴在窗口看着屋里上装卸妆的戏子,神色十分投入。
这少年脸颊很长,中天比天庭和下巴占据脸的位置都多,眼睛狭长一条缝,眉毛稀少,看起来怪异又苍老。
戏班有人看见他,喊了一声:“干什么的?不许偷看。”
那少年便静静的站在窗下,冷漠的看着对他大喊大叫的人。
他虽行为猥琐,但穿着锦衣华服,那衣服颜色还十分鲜艳,绣满了花纹,比女子服饰还要精致,戏班的人也不敢真得罪他。
便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那少年不说话,想了想,转身便跑了。
戏班的人看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声:“跟个二椅子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孽障。”
他哪里知道,他骂的人正是钟夫人的独子,钟清越,也正是后院妇人们正在议论的对象。
钟清越一口气跑到院子后面的庭院,庭院里栽种了两颗杏树,此时杏树的枝桠上鼓着小苞,那是花苞,不过日子不到,此时不细看还看不出是花苞。
但原本灰暗的枝条皮色已隐隐范了暗红,这就是生机。
钟清越抱住树干,想着方才看到的戏子,嘞了头发,杏眼如波,天然一段风流在眉梢,真是天人一般。
那也是个男的,为什么人家能长得那么好看?
钟情越突然间心灰意冷,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忽地身后传来略微低沉,但十分有磁性的女子声音:“钟少爷,您有许多烦恼吧?介不介意对我说,我帮你解决你的烦恼。”
钟清越回头一看,来人皓齿明眸,清丽无双,一身茶色衣裙,裙摆在微风中偏偏起舞,如月宫嫦娥下凡。
钟清越微张着嘴,看的痴了。
“你很羡慕我吗?”
来人又问,钟清越一个激灵回过神,撒腿就要跑,可是他又舍不得,三步一回头的看。
来人呵呵笑;“我知道,你很羡慕我,其实你是个女孩子。”
钟情越如遭雷击,回头诧异的看着来人:“你是谁?”他问道,这诧异中还隐隐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那月宫仙子一般的女子道:“我是个大夫,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其实是个女孩子,但偏偏是个男儿身,你很想成为女孩子吗?我可以帮你。”
钟情越慢慢跪下去,对着女子磕头;“你是仙女?”
“不。”来人脸上带着笑意:“我是大夫。”
“大夫?”
“是的,我是大夫,所以我能帮你恢复你的身份,你是女孩子,应该这么说,你是男孩子,但是你的心里,住着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
钟清越激动到脸颊的肌肉颤抖:“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没人懂我,没人说我是女孩,可是我是女孩子啊,我要成为女孩。”接着他呜呜大哭起来。
从懂事开始,他就觉得跟身边的人不一样,他明明喜欢女孩子的衣服,喜欢跟女孩一起玩她们的游戏,喜欢戴花,喜欢打扮,甚至,他会和女孩子一样暗恋家里的小厮。
等再长大点,他想被小厮压在身底,跟小厮永远在一起。
可是小厮不理解他,身边的人都不能理解他。
母亲勒令他不许再和丫鬟小姐们一起刺绣踢毽子,还不准他穿花衣服。
于是他变得孤独,不愿与人接触。
他羡慕那些生来就美的女孩子,喜欢偷偷的看她们,还羡慕那些戏子,哪怕让他穿一次戏服也好,唱戏的都是男人,可是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扮成虞姬,贵妃,公主。
他不行,他是伯爵府的少爷,母亲说行差踏错一步,名声就全毁了。
母亲不能体恤他,就以为他喜欢漂亮的女孩,所以拼了命的要给他找媳妇。
其实他自己就是女孩,他只是想成为女孩而已。
“仙女姐姐,你帮帮我,你救救我……”

第1045章 请君入瓮
曲终人散,张怀富的客人走的十有**。
伯爷早一步离开,眼看日头渐西,钟夫人也要回家了。
可是跟来的丫鬟来报,到处找也没找到家里少爷。
钟夫人自然急的不行,张家大嫂一边安抚妹妹,一边派人到处找。
又找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找到人。
钟夫人这下害怕了:“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丢了呢?”
这时张家大嫂的贴身侍女在其耳边嘀咕几句,大嫂将钟夫人带到卧房没人的地方。
“妹妹,有人看见清越去吉庆班的后台了,能不能在戏班子里呢?”
戏子是玩物,不入流的东西,好人家的子弟都要离戏子远远的,只有纨绔子才会跟戏子走得近。
不过钟夫人脸上的表情却不是愤怒,是带着深深的惊慌,低声问道;“真的?又去看戏子了?”
她用了又字。
张家大嫂也知道这个外甥有些与众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对,她说不上来。
见妹妹这样紧张,道:“其实你也别管的太严了,捧戏子也没什么,能花几个钱,过段时间给他找个好亲事,他就收心了。”
钟夫人嘴上说着是,沉吟一下问道:“季庆班的人还在吗?”
张家大嫂道;“这得去问问。”
二人从屋里走出来,张家大嫂让下人悄悄去问唱戏的人走了没,下人回禀的消息是刚走。
钟夫人二话不说,叫上丫鬟就要离去。
张家大嫂拦住她:“不等清越了?”
钟夫人抓住大嫂的手道;“如果人在家里,您找到给我送回去,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她不解释,张家大嫂也问不出来什么,只得让她走了。
钟夫人走后,张家下人继续寻找表少爷,这些就不提了。
且说钟夫人的马车从张府出来,远远见前面旌旗飘舞,知道是戏班子的车队。
她忙勒令车夫追上去。
毕竟是伯夫人出行,车驾旁跟了四个家丁四个婆子,一行人都很有气势。
车夫将车辆横在戏班的打头板车前。
“伯爵府办事,闲杂人等退让。”
戏班的人全部停下来,不明就里的看着。
钟夫人从车里露出头,指挥着四个婆子:“过去看看少爷在不在。”
四个婆子应声说是,就往板车那边走。
在第二辆板车之后,有一抬青绸布小轿,没等婆子们到地方,那轿子缓缓落下,轿帘子被打开,里面站起一个人;“是什么事啊?什么人拦路?”
戏班的人纷纷肃立像轿子方向,齐齐叫着公主。
戏班的打头伙计小跑过去;“启禀公主,是伯爵府的钟夫人拦住了咱们的去路。”
“钟夫人啊?本宫认得啊,打个招呼吧。”那人声音略微低沉,极有磁性,但还是女孩子的声音。
钟夫人隔着帘子一看,竟然是永安公主周清野。
蹙眉一想,忙下了马车。
这时林孝珏已经走到她马车之前,见她从车上下来,笑道:“夫人又看上谁了?不会是本宫吧,不然干什么拦住本宫的去路。”
因为之前花钱买周清媛,两家不欢而散,钟夫人对这位公主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人家是公主。
钟夫人福身行礼:“给公主请安。”随即站起道;“并不知道公主在此,谁能想到永安公主跟戏班的人混在一起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耷拉着,神色颇为不屑。
林孝珏道:“您不至于孤陋寡闻到这种地步吧?本宫的师父是程秋砚,还唱过戏,本宫跟戏班的人在一起,有什么稀奇的吗?”她说的理直气壮,姿态落落大方。
永安公主唱戏是因为周家老夫人因听戏病了,也喜欢听戏,所以公主唱戏是孝道,不仅世人不唾弃她自甘堕落,多还赞颂她为人孝顺。
钟夫人沉下脸道:“谁知道公主现在还唱戏啊?”
那意思是周老夫人都去世了。
林孝珏道:“孝道永存。”
钟夫人说不出话了。
林孝珏仰头看着钟夫人的人;“你还要堵着道吗?如果是这样,咱们叫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吧。”
如果只是搜查戏班,没什么影响,但是戏班里还搀和着一位皇上宠极了的公主。
钟夫人抬头看着林孝珏,突然放低了声音:“公主见到我儿子了吗?”
林孝珏嘴巴靠到她耳边:“来医馆找我,晚一步你儿子就变成女儿了。”
钟夫人大惊失色的看着林孝珏。
林孝珏呵呵一笑,拍拍钟夫人的肩膀:“要快。”
戏班的车队缓缓驶过,钟夫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靠得住的婆子贴过来问;“夫人,不找少爷了?”
钟夫人回头叫着车夫:“去周氏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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