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红楼梦》第14章


是乖觉的笑道:“也都是我们主子教得好。四爷,不是我自己夸说,我们爷年纪虽小,见识却是好的。他一向教我们,少嚼舌根,多做事,不管是哪一房的主子,只管尊敬着,别做看人下菜碟的事。不只是我们,连房里的姐姐们,他也是一样说呢。”
到底也处了不短的日子,他素日里虽从不说贾环的坏话,也没有这样满口主子的时候。贾菖是办老了事的,一见他这样,便料定一会子说的事必与贾环有关无疑。他提壶倒出两杯茶来,推一杯与捧砚:“说罢,你这猴儿,找我有什么事儿?”捧砚还要忸怩,脸上现出犹豫的情态。贾菖见状冷笑道:“没有要紧事,又大半夜的过来,难道是给爷送屁股来的?”
捧砚一听,顿时活像被针扎了一样,一蹦三尺高,叫道:“断无此事!”见贾菖似是不信,也顾不得了,忙低声道:“是我们三爷。自打出了京都坐上船,他就有些不对。”
贾菖疑惑道:“有什么不对?”捧砚遂如此这般的说了。他越听越觉荒谬,啐道:“你糊涂了,满口里只是说起胡话来。我也不罚你,你只回去,把这话对着环叔说去。”
捧砚急了,跳脚道:“我就知道你是不能信的。我没胡说,他在家时真不是这样。我要胡说时,只管叫我烂了嘴去。”
贾菖将信将疑,只是拗不过他。两人出去胡乱弄了些纸符等物,待贾环睡了,趁夜在他屋外焚了。次日风一卷,连剩下的纸灰亦不见了。
贾环丝毫没有发现端倪,起来后照旧伏案温书。捧砚看了他几日,见他恢复如常,心里暗暗念佛,自此坚持是自己烧的符灰起了效用,只是知道贾环自来最是厌恶僧道的,并不敢夸嘴。
其时读书向学,乃至科举,并不像后世的高考一样简单,种种规矩,乃是贾环从未想过的繁杂。所幸贾菖精明强干,一一为他打理过。贾环只用听他摆布,自然样样妥帖,有条不紊。
贾家在金陵扎根繁衍的年岁,与本朝恰是一样长,真正与国同体,再加上留存的王、史、薛三家族人,金陵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贾家人无有不晓。贾菖不是头一回来金陵,人头熟惯,城里人都知道他是京中国公府的爷们,乐意帮他打听消息。他略略放出些手段,已为贾环寻得了一位年资老的老塾师。这位老塾师屡试不第,终身不过一个举人出身,却教出了几个进士,举人、秀才更是不少,因此在这一城的读书人中德高望重。贾菖也是拿了贾政的帖子去请他,又备了丰厚的贽见礼,方能请得他来。
这位姓曾的老先生虽然难请,倒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贾环随贾菖上门,执弟子礼拜见过,听这位先生讲了一天的课,便明白贾菖能寻到他,必是用了心的,因此摆了酒请他。
此后贾环日日去曾先生家上课,也随先生识得了几个人。金陵城虽大,读书人的圈子自来是大不了的。他年纪小,出手却阔,众人探听他的底细,打听得是都中荣国府的庶公子,反响自是不同。有那一等自命清高的,自诩为一身风骨不阿权贵,不屑与他来往;有那一等家境穷苦的,心里畏惧之余脸上露怯,不敢与他搭话:又有一等家境尚可的,鄙夷他庶子出身,虽没有恶语相向,行动间也泾渭分明。
一时间众生百态,可谓尽入眼底。
贾环并不在意,只是专一向学,反得了曾先
生几分喜欢,几次夸奖勉励于他。贾环也领他的情,待先生越加恭顺。一时这半路出家的师徒倒是和乐融融起来。
贾菖跟着他连日奔波,待诸事安宁,算算日子,赶回都中,正好赶上年节。两府的年节自来热闹,诸般事务又皆离不得人打理。贾琏夫妇也是精明能干的人物,每到这时节也是终日忙碌不得安枕。再者,庄子上也是这时节来人,好野物好果米,入库之前,总要散与族人一些。他的日子过得尚可,却也舍不得每年年节事上进的这一笔,因此便说与贾环,要回京里。
“快到年节了,按说环叔小小一个人儿,远离父母亲人的在这里,侄儿原不该走,总是该陪着叔叔,纵然比不得家里,好歹聊做安慰。只是我那拙荆独自在京里,她年轻媳妇子,短了还好,时日长了,怕她耐不住吵闹起来,到时大家没脸。因此斗胆来求叔叔。”
他们底下的这些道道儿,贾环也一向清楚的。他也不说破,只笑道:“你们年轻夫妻,离得久了想念,这也是人之常情。这样,我修书一封给老爷,就说是我想老爷了,打发你回去给老爷请安的。”
贾菖大喜,忙作揖:“多谢叔叔了。”
贾环摆手叫他起来,转身进去,不多时果然拿了几个信封出来,嘱咐他:“这一封是给老爷的,余下两封,一个给家里四姑娘,一个是我写给林姑娘的,别混忘了。”
贾菖接了,不日即登船而去。贾环去渡头送别一节自不必表。
第14章 
都中贾家,时值冬日,雪落玉阶庭。
屋里四角烧了铜质的火盆,丫头往静静燃烧的霜炭间扔了些粗制的香饼子,一股子轻淡的香味就充满了整个屋子。
黛玉正在提笔回贾环的信。
她坐在光线明亮的窗下,身上穿了年节做的喜庆衣裳,喜鹊登梅图样的领子衬着她白莹莹的小脸,越发现出那清秀的眉目,幽静的气质。虽则年纪不足,身上已有了一种眉蹙春山,目含秋水的风度神态。
紫鹃从门外钻进来,不停的呵着手,却还是快活的笑着:“姑娘快出去看看,今儿的雪下的可好了!琏二奶奶吩咐他们堆了雪景,真真儿和真的一模一样,宝玉他们都在瞧呢!”
她的声音又清又甜,像窗外飘拂的大雪一样沁人心脾。黛玉恍若不闻,低头沙沙的写着,不一会儿,手中收了最后一笔。她双手拿起纸张看了看,满意的搁到一旁晾干。
“这雪来得好,”黛玉以手托腮,出神地望着窗外,看着打着旋儿的雪花飞上窗棂,不多时积了一层,后半句话就忘了。
雪雁在一旁笑道:“这不就是姑娘念过的那什么‘风吹柳絮’了,我也不记得那许多话。”
黛玉被她逗得掩起口来笑个不住。
宝玉自己挑帘子进来,身上披着的一件大红的猩猩毡斗篷上还带着没抖净的雪,奇道:“什么是‘风吹柳絮’?”
一个不紧不慢的甜润声音答道:“大约是‘未若柳絮因风起’罢。”
这个声音里含着微微的笑意,似乎永远从容不迫,令人一听就心生好感。
黛玉起身看去,只见一个披着一顶绀黄色披风的姑娘跟在宝玉后面进来,却是二舅母王夫人的外甥女薛宝钗。
这姑娘比宝玉还大上几岁,已出落出少女的身形体态。她生得面如银盆,眼如水杏,肌肤微丰,嘴角噙着笑,饱满俏丽得就像春天开得正盛的牡丹花儿。此时俏生生的立在那儿,正用一双漆黑清亮的大眼睛打量着她。
黛玉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收了收,旋即又笑开,让道:“宝姐姐坐。”
那薛宝钗见她做家常打扮,身上穿着一件红绫子小袄,脸上未施脂粉,墨黑的头发挽了一个小髻,余发散在胸前,袅袅婷婷的,自有一段儿风流态度。心中不由激起了一片好胜之情,暗暗拿自己与她做比,比来比去,竟觉压她不过。
听黛玉让她,便向椅子上坐了,笑道:“我听说你前儿病了,本是要来看你的,我妈也说要来。不巧我身上也不好,竟没能来。你如今可大好了么?”声音里的关切恰到好处。
黛玉还未说话,宝玉脱了斗篷回来,不假思索的插嘴道:“她已好多了,多谢姐姐和姨妈还想着。”说着挨着黛玉坐下来。
黛玉不说话,只是白了他一眼。
宝钗见状,忍不住抿嘴笑起来,说:“宝兄弟和林妹妹的感情这样好,真是比一般的同胞兄妹还要更亲密些呢!”
她笑得揶揄,宝玉忍不住红了脸,抬手挠挠头,嘿嘿了两声,不好意思起来,想了想,又补充道:“薛大哥哥也是疼姐姐的。”
提到哥哥薛蟠,饶是素来不露半点儿声色的宝钗,脸上也不由流露出一丝抑郁的神情。这神情极细微,宝玉粗心未觉,黛玉却眼尖看见,心内纳罕之余,只暗暗记下了。
他们三人说笑玩闹时,紫鹃轻手轻脚的上了茶,又下去了。她本不是个活泼爱玩的性子,只因担心黛玉久坐头晕,才故意说起外面的热闹,引着黛玉出去走走。现在宝玉宝钗两个过来,正合她的意思,倒也不必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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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说到,王夫人之甥薛蟠在金陵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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