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红楼梦》第47章


┕卫韧竺胬础?br /> 一路问了几个人找过去,还未望见秦氏的屋子,就见几个仆妇一面口里胡乱嚷嚷着“瑞珠姑娘撞柱子了”、“瑞珠姑娘殉了大奶奶了”,一面往前面跑。贾环拽住一个问道:“怎么回事儿?谁撞柱子了?”那人扔下一句“大奶奶的贴身大丫头瑞珠姑娘想不开,才刚随了大奶奶去了”,说毕仍是急匆匆的跟上去了。
贾环急得跺一跺脚,忙向她们来的方向跑过去,到了一个敞开的房间门口,一眼看见里头地上躺着一个满头是血的人,一个婆子守着呢。到了这时候再也顾不得,他忙进去一瞧,地上躺着的果然就是那个他认识的丫头瑞珠,不知是怀有多么坚定的死志,额头都撞瘪了一块儿,鲜血流了一脸,再也不见曾经的娟秀干净。
他呆立原地,眼泪顺着眼眶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那婆子看见了他,嚷起来:“这是大奶奶的丫头,你哭得什么!”便把他撵出去了。
贾环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见一群人过来说,贾珍激赏瑞珠的忠义之举,命以孙女之礼敛殡,同她主子一并停灵于会芳园里的登仙阁。他茫茫然的听着,胸中的激愤发不出来,又听说秦氏的小丫鬟名宝珠者见秦氏身后无嗣,甘心做义女,为秦氏摔丧驾灵。贾珍更喜,当即便传下话来,从此皆呼宝珠为小姐。贾环听着这些话在耳边来来去去,羡慕的嫉妒的,只觉世事好似一场大梦,荒唐无稽,让他想笑又想哭。
正昏茫间,有荣府的下人过来找他,叫道:“我的哥儿,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叫我好找!快随我回去吧。”便随了这人往前头去。
此时合族人渐次都来了,贾环看见秦业、秦钟父子并尤氏的几个眷属尤氏姊妹也都到了,薛蟠也混在人群里。秦氏的兄弟父亲十分悲痛,哭得不能自抑。贾珍那里正说着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又说着三日后开丧送讣闻。
贾环看着这陌生的一切,身上大不自在,便和宝玉商量道:“他们这里倒怪忙的,咱们又在这里帮不上忙,反是碍手碍脚,不如先回去,过日子再来。”宝玉应了。
其后几日,便听得是择准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这四十九日,单请了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早遣人去报了贾敬,那贾敬听闻长孙媳死了,却自谓不在红尘之中,早晚要飞升,不肯回家将前功尽弃,因此竟是不理,一任贾珍料理处置。那贾珍见他父亲不管,越发恣意奢华起来,竟是花的银子流水一样。
看板时,看了几副杉木皆不中用,最后满城的搜寻,在一位世交家寻得了一副十分的好杉木板来,出价三百两银子。贾珍心里仍不得意,无奈寻不着再好的,只得将就着用了。
贾环听闻,心里嗤笑之余,也不禁对着姊妹们叹道:“实在是虚耗银钱。逝者已登仙界,这排场又做给谁看来?”
第44章 。44
探春手里拈着一枚瓜子凑到嘴边,嗑嘣一声儿嗑出仁儿来,笑道:“凭他耗费什么,总是东府里愿意花这个钱,东府的长媳冢妇,她又是原配,也当得这个排场了。”
她从来最是机敏,贾环不信她没听见过那些风言风语,这会子却真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姐一般,妆模做样起来。他也不过就是白提这么一句,实则并不似贾政那样一意尚俭,因此也是一笑,也抓了瓜子来嗑。
惜春却问起来:“环哥儿,究竟蓉儿媳妇儿的丧事是怎么样呢?那府里一个是男人,一个又说是病了,起不来身,虽说托了凤姐姐,那府里的下人我又多有不知道的?一个个的,好吃懒做,遇事推诿,再刁也没有的。凤姐姐也当家这几年,我们看着她倒好,只是不知能不能压服住那些人。倘有个什么不是,叫亲友世交们看在眼睛里,可是几十年的笑话儿。”
“放心,她十分能干的。不说别的,单就说咱们这府里,这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一共多少号的主子奴才们,她一个人样样儿料理得开,如今不过是再过去照应照应蓉哥儿媳妇的丧,有什么照管不到的。况且那一桩桩一件件又不是没有旧例,她那样聪明一个人,你还怕她想不到?”贾环续道,“至于那府里,论起刁来,只怕还不如咱们家的那些爷爷奶奶们呢。他们家人只刁在明里,咱们家人却刁在暗里。她连这些个暗刁都对付得住,又怎么会怕那些明刁?”
一句话说得几姊妹都笑了,贾环也笑了,又道:“珍大哥哥亲自请了她去,想来如今是内外大权尽揽于手,无人可与之争锋的了。”姐妹们越发发一大笑。惜春也笑着点一点头。
贾环说得不差。凤姐儿是何等人物,嫁来贾家这么多年,可谓两府皆知。不仅姊妹们知道她精明利害,下头的仆妇们更是清楚。得知自家奶奶病了,大爷请了西府里的琏二奶奶来协理去了的大奶奶的丧事,宁府里都总管来升便传齐同事人等告知了,说:“那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一时恼了,不认人的。”众人果应了。
凤姐儿当下要了家下人口花名册来查看,点了一点数目单册,便坐车回家。次日卯正二刻过宁府来,将家下管事媳妇一一唤进看视,又分派事务,立下规矩,料理得清清楚楚。自此日日过来,独在抱厦内起居理事,并不迎会堂客。
却说那宁府自尤氏病了,便乱糟糟的——便是尤氏在日,因她素来宽厚恤下,一众人等也不怕的——如今得了凤姐儿这一分派,也都有了头绪,不再推诿躲懒,便是迷失东西,偷闲窃盗之事都一并绝了。
这日五七正五日上,一早贾环漱洗既毕,吃了饭,便会同宝玉过宁府来。前头两个媳妇执着明灯,五六个小厮们簇拥着他们兄弟过去。那凤姐儿已是到了,正在灵前出声大哭,火盆里烧得半丈高通红的火苗,有小厮往里添纸。贾环见里面黑压压的是人,僧道尼婆,穿孝的仆从,诸天神佛的口号不断。又有丧乐齐奏,锣鼓鸣响,里外男女的哭声,很是阴森吓人。他不禁想,若是日后我死了,不要这些经忏扰魂,也不要这些假哭猫尿,最好是一把火烧成通透的灰,不拘哪里洒了——海里最好,再有一个真心的人为我掉一碗眼泪,也全了丧了。
他正胡乱思想着,宝玉已是上了香,也跟着哭起来。贾环却独去给瑞珠供了柱香,心里默念着:“瑞珠姑娘,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不管你是为人所逼,还是自杀,我知你是不愿死的,只是天意弄人。你芳魂不远,下一世千万投到个好人家罢。”守灵的那人恹恹的,抬起眼皮搭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贾环又给了她些钱,吩咐好生照看瑞珠的棺材,一应事务俱托她费心。那人收了钱,方正眼看了贾环一眼,也不知误会了什么,口里倒是应下来了。那厢凤姐儿犹哭,直到贾珍尤氏遣人来劝,方止住了。
既然祭过了秦氏,贾环便要走,问宝玉走不走,宝玉又要和秦钟一起。贾环便独自回去了荣府,正在房里换衣裳呢,便听见说苏州去的人昭儿回来了,急打发人去问。一时去的人回来答话说:“琏二爷打发了他回来报信儿的。林姑老爷九月初三日巳时没了,现琏二爷正带了林姑娘送灵去苏州,叫他先回来请安,并讨老太太的示下。”贾环听了,半晌不语。
黛玉本就年幼丧母,如今又丧父,她又生得弱,林家一应近亲俱无,只有贾家这个母家可靠了,可贾家又是什么好人家,一窝子虎狼,可是会吃人的。只要一想起黛玉日后的处境,他晚上都愁的睡不着觉。
这一日,迎春又病了,请医服药。贾环去看过一回,见她精神倒还好,便放了心。回到房里,少不得搜罗些精致玩意儿送去给她解闷。
眼看着到了这日,是伴宿之夕,宝玉贾环兄弟并没过去,只有凤姐周全承应,一夜中竟是灯明火彩,百般热闹。
天明时,贾环仍是换了素服过去,混在族中兄弟里,但见六十四名青衣请灵,前面铭旌上大书:奉天洪建兆年不易之朝诰封一等宁国公冢孙妇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享强寿贾门秦氏恭人之灵柩。方知贾蓉捐了龙禁尉了。饶是见惯两府奢侈之状,贾环心里也万想不到为了秦氏的丧礼,宁府竟特意为贾蓉捐了官儿。这事不必说,定是贾珍的主意无疑。
此时官客里送殡的,有当日与宁荣二公所合称“八公”的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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