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红楼梦》第60章


环笑道:“还能怎么样?事有反常必为妖。”嘱咐她:“以后你没事多去见见姨娘的丫头,和她们说说话儿,唔,给她们些钱也使的。也不是求别的,只求若是姨娘做下了什么糊涂事,也来告诉我一声的意思。”蕊书应着,又笑道:“姨娘那里的小吉祥儿家里不大好,人也老实畏缩些,就是她了罢。”贾环便默默的允准了。说起来,做儿子的收买姨娘身边的人,实在不像样,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赵姨娘胡来,他又做不到。想了一阵实在烦心,倒把这桩事撂到脑后去了。他这人一向最会宽容自己,遇事从不叫自己为难的。也算是从上辈子带过来的习惯了。
次日又有贾珍那边的人过来请他们兄弟过去看戏放灯。贾环正在房里待的没兴头,闻言倒起了兴,便换了衣裳过去。
宁府里好热闹,诸般罗列,色色铺陈,入目皆是繁华锦绣。贾环与宝玉同坐一席,遥遥的对薛蟠点头笑了笑。薛蟠也回以一笑。戏台子上演的是《丁郎认父》、《黄伯央大摆阴魂阵》,更有《孙行者大闹天宫》、《姜子牙斩将封神》等类的戏文,台上扬幡过会,号佛行香,锣鼓喊叫之声直闹得人头疼。贾环看看左右,族里的兄弟们正饮酒取乐,也有说话儿的,也有看戏的,甚至于形状不堪的也有,贾珍满面春风的和个不认识的人说话,贾蓉脸上笑嘻嘻的,显见得已是有些放浪了。一转脸,只见宝玉走了,便与尤氏说了一声儿也走了。尤氏有意留他,见他脸色不大好,便说:“早回去也好,回去歇着,我倒忘了你大病才愈了。”叫婆子跟着送了他去。
回了房里,自靠在炕上闭目养神,因觉口渴了 ,便叫“霁月”。谁知进来的仍是蕊书。他闻到一股微甜的香气,半睁开眼道:“怎么还是你当差?你霁月姐姐呢?”蕊书道:“她前日家去吃年茶,在家里洗了一回头,谁知就病了,现报了二奶奶,留在家里养病呢!”贾环听说,忙道:“她可要紧?请了哪个大夫?你去看过没有?”说着就起来要穿鞋。蕊书忙摁住他,嗔道:“哪里就急得这么样起来?她家回了二奶奶,二奶奶自然叫人给她请了大夫了。我还没得空儿,没有亲身前去,但听人说,倒还不要紧。”贾环这才安了心,又打发蕊书与她送东西:“那柜子里的一瓶子槐花蜜没开封,你带了去,给她冲水喝。告诉了她,病好了仍旧叫她回来当差,只管好好养病,旁的并不用她管。”
蕊书前脚出门,后脚就进来一个丫头。小蝶早调走了,这个是补她的缺,仍是二等的。只是贾环使唤惯了霁月蕊书二女,房内事皆有她们掌管,这一个名分上是二等的,实则不过是管管各处来往说话的事儿。这丫头来的时候叫做绢姐儿,贾环也无心为她改名,此后便一直这么叫着了。这会儿绢姐儿进门来,先停步,福了福,规规矩矩的回道:“爷,捧砚在外头等着,说想进来给爷请安问好。”
第53章 。53
贾环刚想叫他进来,才抬起手来,又顿住了,说:“告诉他,晌午了,等吃了饭往小书房里见他,叫他先回去,晚一时再来。”绢姐儿记下了,见他没有别话,便出去说了。
捧砚曾经伺候贾环几年,自然知道他的生活习惯。贾环交代下去,便不再管。一时蕊书顺手领了饭回来,他吃毕了饭,倚着枕头小寐一会儿,便起身往小书房去。
小书房原是他在家时读书之地,贾政的清客相公里一位姓单的亲自着人看着布置的,环窗月榻,海棠芭蕉,收拾得格外清幽雅致。后来贾环去了国子监读书,此地倒也没有荒废,仍是打理得井井有条。
此时正值正月,地上连株新草也无,周围花叶凋敝,枯枝败木早被人清理了去,树上扎着好鲜亮的绸缎做装饰,树梢儿挑着精致的花灯,还残留着元妃省亲的洋洋喜气。
贾环穿着一双粉底小官靴,在门外站着,叫婆子生火。照料这里的婆子在耳房里点着炉子吃茶点心呢,猛一听见他叫,忙出来应差。待捧砚进来时,室内已是暖融融的了。
他一过来,贾环就看见他穿了一身新衣,鬓角刮得利索,显出一份儿精神气。躬腰进来,先是一个头磕下去,砰砰砰叩了三下。贾环阻之不及,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新年佳日,要讨喜钱不成?给你给你,地上凉,快起来罢。”说着果然从袖中取出一个红包给他。
这是年前霁月专裁了红纸包的,一个里头十枚制钱,讨个吉利罢了。捧砚双手接了,一面从地上起来,一面笑道:“应该的。爷愿意叫我去读书,我们一家子都打心眼里谢您呢!就是您是主子,我们是奴才,纵使有十分报答的心,也不知往哪里使劲儿。我爹说,我这一身一命都是主子的,以后主子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肝脑涂地,方能报答主子深恩。年后主子家里有大喜事,我也不敢来相扰,这会子过去了,我爹就打发我过来给主子磕个头,聊尽心意。还有我们自家的几样儿小菜,拿来给您尝个新鲜。”贾环笑指他道:“了不得!不过上了几日学,就这样能言会道起来,再上几年学,还不要登两榜做进士去?可见我送你去读书是不错的。”捧砚听了先是一喜,继而脸色微微黯淡了下来,笑道:“爷打趣我呢,我一个贱籍,人家不收的。”贾环看了他一眼,摆手道:“你有那份本事,我就成全了你又如何?何必想那许多。”
说完命他在自己身旁坐下。捧砚坚辞了,搬了只小脚凳来坐下,只说:“爷费心,我坐在这里就行啦。”贾环见状,也不勉强他,只问他在学堂里如何。捧砚虽是自谦,话里话外也少不了几分得意,显然学得不错。贾环道:“你如今也进学了,不好再叫这个名字,你父母给你取了大名没有?”捧砚忙道:“先生也提过的,只是我说要回来问过主子,就搁下了。”说着顺势请贾环为自己赐名。贾环也不推辞,当即铺纸,捧砚就来研墨,他润了笔,思忖道:“你姓秦,就名一个穆字,取‘穆如清风’之意,如何?”捧砚喜之不尽,捧着纸,又给他叩了一个头。
贾环笑着拉他起来,仍坐下说话。捧砚又趁机将些学业上的困惑之处拿出来问他。孟子都说过:“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这个毛病黛玉免不了,贾环更不能免。他从来就是好卖弄的,只是从前家里不是学识超他许多之人,就是不爱读书的,再就是年纪尚幼,竟无可卖弄者。这会儿有了一个捧砚,不由喜上心来,也不嫌他的问题幼稚,一项一项讲解起来。待说得口干舌燥,拿起茶钟来吃茶时,眼睛瞥见墙上的大摆钟,才知竟已说了一个半时辰。两人又说了一阵,方渐渐的说完了。贾环勉励他道:“我知你是个好的。桐叶是个明白人,奈何少了些聪明,人也并不很上进,寄英又小,成日憨吃憨顽的,还看不出资质来,只有你机灵又上进,因此我才提拔你。等你读出来了,我便做主给你脱了籍,日后也做个官儿,与我做个臂膀。”捧砚听到最后,激动得血涌上头,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语无伦次的表着忠心。贾环自然对他安抚再三。
眼见得夜幕低垂,捧砚满心欢喜地走了,贾环从婆子那里拿了点好的明瓦灯,并不用她们去送,自己提着灯往回走。婆子乐得安逸,看他去得远了,也掉头钻回屋子里去了。
此后几天,又有同窗递帖子来请吃席。贾环视关系亲疏,也有去的,也有不去的。石光禄也递帖子来,为上一回徒兴的无礼致歉。贾环早忘了这事。本来吃亏的也不是他。起初几天还有些悬心,见徒兴没动静,越发摸不着底,后来转念一想,怕他怎么,事儿都做下了,悔之无用,渐渐的竟心大得把此事抛诸脑后了。石光禄只是主人家而已,要寻不是也寻不到他头上。他主动揽错,是重视贾环,不想因此事致彼此生隙,贾环便笑吟吟的顺着台阶下了,并不多事。两人经此一事,倒是更觉亲近了些。
夜间回去,掌了灯,宽了外头衣裳,卸了冠子,重挽起一个髻儿来,一根玉簪子定了,盘腿坐在炕上闲话。小丫头们自在外头上差,原要趁夜抹骨牌赶围棋作乐,贾环嫌吵,因此里外清静清静的,难得舒服。
小炕桌上摆了一盘栗子,他对着栗子的方向出了一会儿神,想起霁月还在家养病,便打发蕊书给她送东西去。蕊书放下针线,出去寻了个粗使的婆子,给了她些钱,叫她往霁月家里去送东西。婆子去了半日,回来复命,说了霁月的回话儿,她方沿着大路慢慢的回去。
今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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