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第658章


姐都嫁在那边;一个姑姑在徽州贺城别苑的庄子上,两个表姐也嫁在那边;只有两个姨妈都在京城这边。两姨妈各一个女儿:一个表姐出嫁了,嫁给大房收租子的廖管事,在外院传话;一个是表妹,还小呢。儿子,你碰见的是一安哪个表姐,传她来我见见?”
壑哥儿仰着小脸望着母亲,笑容僵在脸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宰相很闲吗?管一安多少表姐表妹干什么?还数这么细致,平常也没见她理会这些人。
他不说一安,是怕母亲叫一安来问;扯个子虚乌有的人,母亲没听说过,也就懒得传来对质了。
谁知母亲管这么细致。
这要怎么圆回来?
颓丧时,他脑子也不好使了。
梁心铭仿佛看出儿子颓丧,云淡风轻道:“你打量着说个不熟悉的人,我便懒得传人来问了?齐家而后治国,若连家中有多少管事仆妇都弄不清楚,我要如何治家?如何凭他们的才干任用他们?难道天天跟在他们后面追问去?”
壑哥儿:“……”
并没挨打骂,他却十分沮丧。
这次事后,壑哥儿得了几大本花名册,全是记录王家家仆的,以及他们相互之间的牵扯关系。
壑哥儿很勤恳地背下了。
不光背,还把关系理得清清楚楚,一安的祖宗八代都被他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六岁时,壑哥儿上学了。
他每天跟二叔王亢的长子坚哥儿同时上下学,小兄弟俩凑一块,背着长辈干的事更多了。
某日,两人溜到街上玩了半天。
晚上,梁心铭又拷问儿子。
壑哥儿想,家里的人母亲倍儿清,难道外面人也知道这样清楚?因此回道:“跟大哥的表哥去方家玩了。”
梁心铭问:“哪个表哥?”
壑哥儿道:“忠义公的二弟的孙子。”
他人大了一岁,字认得多了,又在学堂认识了许多人,“见识”增长,早听说忠义公的弟弟方无莫是个极古怪的人,因此借他来撒谎,母亲难道去他家问?忠义公就不行,和王家来往很密切,一问就露陷。
说罢,就见母亲盯着他不语。
他心一突:又露马脚了?
哪里说错了?
半晌,梁心铭才道:“忠义公的二弟一生未成亲,何来孙子?儿子,吃一堑长一智,你为何不长智?”
壑哥儿紧绷着小脸,紧闭着嘴唇,无语到极致,气恼地想:世人都要成亲,为何忠义公的弟弟不成亲?还有,母亲管人家的家务闲事做什么?还嫌王家事儿不够多、宰相事情不够忙?
梁心铭道:“齐家而后治国,若连京城权贵世家和朝廷官员的情况都不清楚,如何治国?”
壑哥儿:“……”
他更沮丧了。
有这样的母亲,真不幸!
这次事后,壑哥儿又得了几大摞花名册,涵盖了京城世家权贵,以及各家之间的牵扯和关联。
壑哥儿又背下了。
相比母亲,壑哥儿对父亲王亨印象要好些。父亲明面上对他严厉,其实十分疼爱,常陪他一块玩:下棋、推演九宫术数等,像个慈父。然而,这慈父打击儿子毫不手软,下棋什么的,杀得壑哥儿怀疑自己智障。
他人生第一个目标是:超越父母!
就这样,壑哥儿在与父母的斗志斗力中成长,少了许多的顽童乐趣,话少了,胸中丘壑多了。
壑哥儿还有一姐一弟。
姐姐叫朝云。
弟弟还小呢,走路都不稳。
自壑哥儿会说话起,父亲便告诫他:他是男儿,将来是要顶门户的,要保护母亲、姐姐。
壑哥儿觉得任重道远,主要是那两个女人太强悍了,他在她们眼皮底下动动手脚都能被发觉,如何保护?因此,他第二个人生目标就是超越姐姐朝云。
八岁这年夏,玄武王带着王妃和儿子回京述职,玄武王妃是壑哥儿的四姑姑王晓雪,小世子叫张谨言。
王妃第二天便回娘家来拜访。
同来的还有二姑姑王梦雪。
老太太和母亲一同接待姑奶奶。
别人说笑时,壑哥儿盯上了比自己小一岁的玄武王小世子,怎么瞧这家伙怎么觉得呆头呆脑的,说话也慢吞吞的,半天才说一句,跟他养的小乌龟一个脾性。嗯,这表弟可不就是小玄龟么,瞧他衣服上绣的图案,全是王八。
壑哥儿不厚道地笑了。
在屋里待了会,壑哥儿不耐烦,于是上前对祖母道,他带表弟出去转转。
老太太忙道:“你世子表弟头次上门,你是该带他在咱们家逛逛,尽一尽地主之谊。”
壑哥儿便和张谨言出来了。
还没想好往哪去,大姐朝云随后赶出来,叫住他,叮嘱了一大堆话,什么别出府,外面坏人多,若是小世子有个闪失不好对姑姑交代;又什么别让爹爹操心等等,有的没的说一大堆,壑哥儿忍耐着都答应了。
转身,两孩子去了花园,在春雨阁临水那面廊下倚栏而坐,一面纳凉一面闲话。
壑哥儿问一句,张谨言回一句。
壑哥儿觉得没趣,想治治这小表弟,于是不说话了,和张谨言比赛沉默,看谁能耐得过谁!
谁知他才沉默了一会儿,张谨言便问他:“云姐姐为何叫舅母爹爹?”他忍很久想问了。
壑哥儿不想回答,这话长啊。
这来一个人问一次,真烦!
可是不说又不行。
于是他道:“她五行缺爹。”
张谨言一愣,疑惑地蹙眉。
静了一会,他才指出道:“五行金木水火土,没有爹。”
壑哥儿顿了下又道:“她命里缺爹,一个爹不够,要两个才能压得住她命格,所以她叫母亲爹,叫爹干爹。”
张谨言茫然点头,更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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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更两天,抱歉的很。看在今天熬这么晚的份上,希望大家能谅解(*^__^*)
番二外之包子二:
壑哥儿问张谨言:“听懂了?”
张谨言道:“没听懂。”
壑哥儿耐心道:“怎不懂呢?就是她命里缺爹,一个爹不够,要两个爹才能压得住她命格……”
张谨言打断他,指出关键:“再缺爹,那也得是男人才成,怎么能叫女人爹呢?”
壑哥儿一滞,重新仔细打量这小表弟:晒得酱色的小脸,脸上贴两道浓眉,眉毛下嵌着一双懵懂眼,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啊,怎么说话这么犀利呢?
壑哥儿也不是吃素的,脑子一转便反问:“天下男人多的是,有几个能超过我母亲的?”
张谨言眨巴两下眼,心想:大舅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一般人是比不上。嗯,父王爵位高……
不等他想完,壑哥儿就挥手道:“你别想了。百官里面只有那几个人爵位比我母亲高,大姐总不好死皮赖脸地跑去认人家做干爹,母亲是自家人,方便。”
张谨言道:“爹不都是男人吗?”
锲而不舍地又绕回原点了!
壑哥儿道:“那又怎样?母亲比男人还强。”
说完,不等张谨言再追问,便霸道地结束话题,转而问他在北疆的生活、学了些什么等等。
听说张谨言四五岁就开始习武,会骑马,会滑雪等,壑哥儿眼睛亮了,要和张谨言过两招。
张谨言也来了兴致,也不说话,起身将腰带紧了紧,又撩起外袍下摆掖在腰间,然后看着壑哥儿。
壑哥儿左右瞧瞧,这廊檐前临水,后头是墙,不过三四尺宽,便道:“这里展不开,去院子里。”
张谨言点头,两人遂去了院里。
院墙下,一老仆正修剪花草,见了他们笑一笑。
壑哥儿也没理会。只要他在家,无论是内宅还是外宅,也无论是清晨还是傍晚,时常都能碰见这老头在附近打理花木。日子一长,他品出味道来了:这定是父母派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他便装作不知道,依然我行我素。
壑哥儿很随意地站着,对张谨言笑道:“为兄痴长表弟一岁,表弟又刚回京城,是客,请表弟先出招。”
张谨言抿嘴憨笑一下,也不客套,果然出手了。
……
老仆手中的大剪刀不动了。
只一招,壑哥儿便跌了个四脚朝天,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张谨言——这小子才七岁吗?下手怎这么重呢!
张谨言有些不知所措地瞅着壑哥儿,心里也疑惑:怎这么不经打呢?没准备好?又见他一手撑着地面,另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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