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第65章

子建急忙摇摇手，“也不是这个意思。”
蒋华赶紧出来解围，轻声笑道：“好了，你俩别闹嘴。小方，你可别相信老魏的话。他是个酒麻木，满口胡言乱语。他为了喝酒，才经常编排假话骗老婆。”
王霞气呼呼道：“老魏就会偷奸耍滑，三番四次说谎话，哄骗我们帮他忙这忙那。他自己却跑到小馆子里，偷偷摸摸的喝酒！”
“哪儿哎……我那是酒瘾来了。再说我有空闲时，还不是帮你们忙？”
老魏争辩的语气颇显软弱心虚。
“干我们这行，经常早出晚归。何况谁没有个头痛脑热，三灾两祸，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还不是经常拜托吴雪，帮我忙嘛！回来晚了就在一起吃饭，再到我家玩耍。只是有点不好意思，经常是我请客，她掏钱。”
小江说完“咦咦“地笑了起来。
“什么！你这个滑头！”
蒋华大叫，转过头看着吴雪，压低嗓门诘问道：“好哇，吴雪，我跟你在一起时，基本上都是我掏钱呀！”
“对不起，主要是你心肠太好了，侠士的心肠……我没办法，每次你都抢着买单。”
吴雪急忙道歉解释。
子建听完感到实在是逗笑诙谐，赶忙面对蒋华说：“那个……以后我们请你吃饭，权当赔礼敬谢。”
“没有必要，她不是心好，是太笨！”
小江悠悠笑言一句。
“你……”
蒋华狠狠瞪了江碧菊一眼，看向方子建说道：“小方，光请客不行。我想想……婚礼礼金我不送啦，就打空手去。还有……再把男朋友也带起。”
“哦哟，你这竹杠可敲大发啦！还买一送一！”
赵静冷不防冒出一句。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子建也是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一脸无所谓表情的蒋华，左看看右瞧瞧，粗着嗓门高声道：“有什么好笑的？这儿又不是牙科医院，都把牙齿露出来干啥！准备洗牙吗？”她转首面对吴雪，左手直捅吴雪手臂，急声道：“你还在笑！还不给我扎起。”
然而的然后，她自己也忍不住捂嘴闷笑。
老魏双手高拱，“佩服！佩服！真服了小蒋你，你这蹭墙皮的功夫，老汉我是自愧不如，不敢较论。真是惊世骇俗！叹为观止！凡尘中再无第二人，可与你相提并论、一比高低。实在令人心悦诚服！敬佩不已！”
他把头转向子建，“小方，以后你把吴雪带走了，吴雪留下的这摊业务，还需你多多照应，鄙人感激涕零。”
子建忙道：“一定，一定，理所当然。魏哥请放心，需帮忙处尽管开口，在下一定鼎力相助。”
王霞叫道：“帮个屁呀？小方，他在忽悠你！他是自作多情自我标榜，给自己脸上贴金，那些全是他妄加揣测的，当不得真！”
“就是，吴雪还没走呢！就是走啦，留下的真空地带关他什么事呀？大不了我们几个人瓜分。谁需要他去感激，还感激涕零！”
赵静撇着嘴角发言。
陈露左看看右瞧瞧，插/进一句，“听着什么老汉、鄙人、在下，真好玩，还以为在坐台唱戏！你们两位不累吗？”
吴雪很少说话，只是边吃菜边竖起耳朵，倾听众人言语。她眸中泻出的温和光流，大都倾绕在身畔的子健面部。
老魏憨笑着与方子建对视一眼，随即双手一扬，“打住，请诸位女士细听我言。你们想想，吴雪走后，留下的地盘离谁的区域最近？是我！公司里谁的业绩最优秀？是我！老妈肯定会优先考虑，扩大我的销售区域。最后，我……和吴雪是元老，是你们的前辈，你们要学会尊重……”
赵静轻叱道：“元你个头？你才比我早进公司七天！谎话连篇，枉自年长几岁。简直是为老不尊，轻重不分，本末倒置！”
“学你个屁？陈露比你还早进公司呢！你得学会尊重前辈，赶快爬过去尊呼老师大人。”蒋华厉声叫嚷，心想：叫你刚才挖苦我讽刺我，现在非得报复回来不可。
“就是诶！我只比你晚到公司三个月。你的那些业绩，都是欺诈我们几个姐妹得来的，没找你算账就不错哩！还拿来作为资本吹嘘炫耀！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霞吹风助浪。
“扁他！把这个獐头鼠目、胆小如鼠、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老太监拖出去，砍头示众，以示公正。”
小江做着揎拳捋袖的动作，一付气势汹汹誓不罢休模样，“但看他可怜模样，不砍头也行，但须严厉惩罚以儆效尤。老虎凳的没有！辣椒水……”
她瞅向桌面上的碗碟，“辣椒油的有！不能给他喝油，喝油倒便宜他了。”
她猛然转头问陈露，“怎么办？”
“这样，让他写悔过函、道歉信、保证书、感恩记。人手一份，再在写字楼和公司内外，上墙公示三个月，昭告天下，让他丢尽脸面，出尽洋相。”
陈露亦推波助澜，火上加油。
吴雪念及自己是主人家，身边又坐着子建，没有加入姐妹们的戏闹，故而一直矜持少语。此时见老魏处境尴尬，岌岌可危。她连忙俯身面对魏忠全，轻声劝嘱：“老魏，触怒众怨啦！现在是众口一词众心一致，火力集中杀伐一处，赶紧献城投降坦白从宽，要明白抗拒必被从严处理哟！”
这番口诛语伐来势过于凶猛，魏忠全渐感难以招架，加之吴雪之言，无奈只得向陈露讨饶求救。他两手捧起酒杯把玩，痴呆呆轻声问道：“陈露哇，这餐馆里量酒的戥子不准吧？这有二两吗？”
小陈心领神会露齿一笑，双手左右挥舞高声笑道：“老魏举白棋缴械啦！批/斗会到此结束。现在，我们要狠吃狠喝，狂嚼猛吞，不要给吴雪节省钞票。”
“不用你说，我正胡吃乱喝、大吞大咽着呢。”
“废话！这时节，我宁愿给老魏节约钞票，也不给小吴省钱，是不是？老魏？”
“就是就是。这猪蹄味道不错！外脆里嫩，啃得痛快！”
“哇！这只虾个头真大！”
……几人瞬间改变了话题。
随后众人吆三喝四、呼姐唤妹不停；你夸我赞，欢声笑语不断。
只闻一席觥筹交错，只见满桌杯盘狼藉。
第60章　暖宴
五十九
暖宴
子建旁观得兴致盎然，边吃边悄声问吴雪，“你们一贯如此对待老魏？”
“就是，这算轻的，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今晚大家都有所收敛，至少是只动口不动手。不是看见你坐在这里有些顾忌，还要瞎闹得更厉害。以往揪耳朵、贴胡子、掀眉毛、挠痒痒，经常用呢！你不必当真，都是疯闹戏耍，老魏不会生气。”
少时，吴雪又对子建言道：“你想想？一帮娘子军，就老魏一个光杆男，不形成这种局面才怪呢！以前断续来过几个中青年男子，都是没干多久就走了！只有老魏坚持下来。他除了贪杯，爱喝点小酒，有时有点荒唐扯蛋，其它方面都挺不错，随和勤俭，风趣幽默。”
子建笑问：“那你也是狂闹老魏队伍中的一员？”
“那当然！我还是高手。”
吴雪暗自窃笑，羞声轻语：“你坐在这儿，我就只能装文静扮清雅啦！”
子建闻言抿嘴一笑。
“他们都不抽烟？”
片刻后，子建又问吴雪。
吴雪心尖颤动，暗叹子建内心美联的影子根深蒂固，难以磨灭。以前对美联神魂颠倒，至今仍是心牵意念。
悄然苦思的她，面色如常，口中悠然道：“哦，老魏要吸烟，只是喝酒的时候一般不抽，他的烟瘾一般。呵呵，老魏今晚上抢走了不少烟。”
子建感叹道：“你们这帮人感情真不错！令我羡慕。不比我那公司，波谲云诡，步步凶机。”
吴雪迟疑片刻，轻声婉转解劝：“我们公司划分了片区，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凭实力和业绩吃饭，没有根本利益冲突。再保持心态平衡，不嫉不恨……老板娘为人公道，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大概就是这些原因吧？”
吃喝一阵后，赵静问吴雪：“小吴，近日听小江说，你购置了套红色婚纱，可是传说红色的婚纱……”
她略一停顿，接着问道：“还听闻价格接近两万，是不是哟？”
没等吴雪开口，蒋华快嘴道：“就是，我还知道样式牌子呢！”
看见几双眼睛带着疑问直接瞅向自己，她连忙补语，“吴雪跟我说的，就在那间美雅丽婚饰用品店买的，陈露和小江都知道。我们几个陪着吴雪去过那间店，帮她参谋挑选。最终下单的就是当初看中的那件。”她的目光转向方子建，“是吧？小方。”
子建点头不迭，“就是就是。我和吴雪都觉得那件最合适，最相配。你们几位的眼光确实不赖！”
“小方，你要夸就夸我和陈露。我们两个都说红色的更适宜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