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燕歪扬头,气声表示不满,“呃,我知道。这些都是我上报给你的,用不着你再念给我听,我没忘。”
吴雪上身扭动,俏声道:“我没说你忘记呀,我愿意自己念给自己听,可以吧?知道燕子你不满意,其实我话没说完呢。我是故意把关键话留在最后说。”
邱燕轻轻晃着头,小巧的脸微微透出一股姗笑,声音懒散散地道:“哦,这我也知道,当官的大都这么干。这样才能体现出悬念,显示出水平,制造出□□,易于给更高职位的官老爷,留下生气蓬勃、奋发图强的好印象,效果往往出乎意料的满意加神奇。吴总,你知道吗?我自己也常用这招,否则前面那些屁话废话,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吴雪偏头直视邱燕,一脸不好意思的笑,软哒哒的说:“好了好了,别讥讽我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明涨不敢,可以转道暗度。明处账面上还是要尽量提升到最高幅度,暗处呢我给你补贴。嗯,比如公车的油钱。当然你得按月弄到票据,我可不想自掏腰包补贴你。你的明白?”
邱燕双眸大张,上身一倾轻撞一下吴雪,“废话,这还不明白!财务处长老贺是吴总你一手提拔起来的,是跟我一个战壕打出来的,若是故意刁难我不报销就踢死他。只是这要逐渐涨上去,否则油钱骤然多出一块来,容易惹人怀疑,招人诟病贬责,老贺也不好做事。”
吴雪连连点头,快快而语:“对,这些具体环节你自己去办,碰到拦路的给我说一声,我去打招呼给你摆平就是了。
邱燕郁悒着脸,愀然道:“好吧,估计没人敢拦我路。嗯,想起来就郁闷,做牛做马效命多年,合情合理要求涨点薪金,竟然演变成秘密活动,不开心,真是不开心。”
吴雪阴着脸,语气消沉,“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想想是觉得……我是不是有些优柔寡断,总是顾忌颇多。这次以老妖婆女婿为突破点,看看能不能彻底击垮她的斗志,拔掉这最后一根大刺。然后再打掉子建大舅的嚣张气焰。一旦独揽全部权势,我就给你们这些功臣红榜公示,光明正大的加官涨薪,不用再去理会方家宗亲的指责说教。”
邱燕色转严肃,轻声婉转劝导,“阿雪,不是我说你,这争权夺利的事自古有之,历朝历代从未停止,现在也不例外。方家宗族打压下去了,又不知会冒出何种势力。还有,雪美也姓方,亲情在权力斗争中往往表现为苍白无力。吴总,方家族人,你还是不要赶尽杀绝为好。世事无常,谁能预知,万一以后某家外姓异军突起,血脉相连的方家族人,终会联合起来抗拒强敌。”
吴雪轻然一笑,“我明白。子建跟我说了好多次这种意思的话,若不是如此,几年前,我就可以让这位方老太太,解甲归田养老去了。只是这位老太太实在过不得清净日子,好了伤疤就忘了痛。趁我心软了对她放松了约束,乘虚扩张,这几年间网罗了一帮人,拓展了些业务,扩充了些实力,自以为有资本跟我比拼,又开始飞扬跋扈起来,与我处处针锋相对,明目张胆的向我叫板了。燕子,看我用离间计谋从内部击垮她,让她这些年的努力成果,一朝尽归于我。你放心,我会留给老太太足够的财产,让她养老,也会留下至少五家产业,让她女儿继续经营管理,这些都是我答应子建的底线。子建性格确实不像他父亲。燕子你知道吗?子建父亲临终前专门约见我,逼我立誓,一切以子建为重,若有必要,方家族人亦是可以清除,不必留情。”
邱燕甚为惊讶,张大眼问:“方老太爷真是这么说的?哎!真是爱子心切,我总觉得有些过于偏激。”
吴雪把头一点,压低声音,“当时作陪的还有子建母亲,她亲耳听到了这些话,因而不是很喜欢我的她,对于我在公司里的所作所为,她和实力雄厚的曹秘书,都是全心全力支持我,辅助我,所以我才能接替子建父亲的遗位,坐上他的宝座。直到我站稳脚跟、基本能掌握实权后,曹秘书才淡出名利场,是非圈,退居二线。我就找机会提升你上来接替曹秘书的位置。你确实做的很好,大大超出我对你的预期期望,让我省事良多。当年子建父亲长期受病痛折磨,龙钟老态尽显,后来病重入院,年进暮齿高龄,自知命不长久,眼里常看到的是家人,心里长惦念的是家人,思神郁积,自然心里琢磨的全是如何保全家人,保住家产,尤其是最为心爱的儿子子建,若不是如此,我也许就……反正这位方老太爷实在厉害,他在位时,那些家伙都服服贴贴的,大气不敢出,大步不敢迈,只能纵情声色解闷度日。不像现在,跳蚤臭虫之类的家伙,都要跳出来亮肌肉秀嗓子,炫耀一番。”
邱燕欢笑几声,尔后道:“阿雪,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那些不单是炫耀,是竞争使然。如今职场流行展现自我才华和宣扬业绩,默默苦干的人容易被忽视被遗忘,这种苦干家想要加薪升职更是难上加难。就像面前正在玩耍的这些小朋友,首先看到的是那些爬高溜坡、窜上跳下、跃动不停呼声不断、活波好动的儿童,后面角楼里团坐在一起,静静玩耍手中玩具的三位孩童,总是后来才会被注意到,是不是?你高位坐久了,基层的事情体会少,不是很了解。但是这些都是小事情。在我看来,你管理得很是不错,集团里大部分人都认同你。集团实体产业比重逐年上涨,业务拓展蓬勃,产值和利润都颇为可观,股指也是绿多红少。如今集团总体实力,比方老太爷在位时还强大很多,对员工的凝聚力也是愈发强劲,我都佩服你。”
吴雪颧颊微微透红,声音沉缓;“有什么用?连给你涨点工资都得偷梁换柱!牺牲掉重要的私利,换来的所谓公正有价值吗?被逼如此,说明运转机制出现了严重问题。想起这些年来,我其实已经违背当年誓言,辜负方父重托。明明老太爷走后,他们方家人夺/权野心毕露,几次威胁到子建核心利益。为了不让子建为难甚至伤心,最终我都手下留情,导致尾大难掉,后患至今犹存。虽然留他们下来,也有些好处,就像你刚才说到的那样,促进了竞争。虽然无形中导致某些方面恶性比拼,内耗较大,负面影响严重,但是总评得大于失。总体上促进了集团整体性的壮大,员工家庭的生活水平,明显改善不少。我就满意自己做到了这一点。想想自己出力于众多和谐美满的家庭,自己就觉得幸福无比。”
第91章 购物
十一
购物
邱燕“唏唏”一笑,“哦,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喽?”
吴雪笑容璀璨,婉宛欢语:“好哇,欢迎,拿喇叭喊我都欢迎。燕子,我是真心感谢你。坐了这么久,小孩子也看够了。我们去化妆品区看看,你选一套我买单,算我回报你的一点心意。”
邱燕顿然喜色外溢,“诶,这我喜欢。家里那套也用得差不多了,是该补置了。是不是随便挑选呀?”
吴雪眉梢一挑,“当然。难道还要搞假买卖那一套,内部指定。”
邱燕站起身,欢颜尽显,“那我们走吧。这化妆品非得仔细看,认真选,可千万别买到假货,烧坏了皮肤可就惨到极点。”
“这种大商场假货应该没有,最多是歪货。”
吴雪缓缓起身,简单整理下衣衫,颠颠皮包将肩带调到舒适位置,与邱燕比肩向前走去。
“歪货。那你说,歪货和假货比,那个厉害。”
邱燕边走边问。
吴雪眉梢再次挑动,“当然是假货。比如说你拿猩猩猴子跟人比,猩猩和猴子就是假货。又比如说,你我还算得上正品。可你看看我们左前方的那位女士,请留心她的侧脸,跟电影里的如花女士有异曲同工的妙感,她就是歪货。”
邱燕转眸打量了几眼吴雪所指之人,回首欢颜问道:“那我俩比呢?”
“我俩比!”
吴雪眉头微皱,轻声咕哝:“我俩……一个是一等品,一个是二等品。”
邱燕欢声续问:“那谁是一等品?谁又是二等品?”
吴雪头一歪,嘴一翘,快语道:“你问题怎么这么多?你想你是哪个就是哪个。到了,快去挑选吧。”
来到玻台前的邱燕,随意看视一会,招了招手示意站立距离不远的女店员。
白衣黑裙圆脸的女店员迅速来到跟前,笑容亲切,语音温柔,“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我问一下,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的化妆品是什么牌子?摆放在哪里的?”
训练有素仪态得体的女店员笑意绵绵,轻柔可人,“您是问最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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