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月亮惹的祸》第159章


“我已经七十岁了,白发苍苍,皱纹满脸,我不再年轻,弯腰驼背,言语喋喋不清。”
“我已经七十岁了,常常会做梦,梦见我们少年的时代,醒来你在身旁,却也像梦一场。”
“我已经七十岁了,会有坏脾气,坏心情,因为固执暴躁,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老头子。”
“我常常会忘记一些事情,也会突然间觉得若有所失;我常常会重复上一秒我说过的话,也会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言语;我常常不记得回家的路,也会忘记给家里打去电话。”
“但明玥,我还记得你。”
“我还记得你的头发曾经是黑色的,如今白了也很好看;我还记得你是学舞蹈的,如今跳不动了也是一个优雅的老太太;我还记得你是长得很漂亮的,如今睡意昏沉也美丽如昔。”
“……”
“我还记得,我是喜欢你的。”
“我以前常骑着单车载你,如今载不动了,我就拄着拐杖搀着你;我以前常惹你流泪,如今说不出大话了,我就说笑话逗你;我以前常给你买奶茶,如今你不喜欢了,我就买了自己喝。”
“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爱情如同宿命般无从逃避,不可取代,色授魂与,须以性命相拼。”
“在我七十岁的时候,已经看过了人世风雨,我明白一件事,也知道喜欢就是那样,和第几次无关。”
“所以如今我已经七十岁了,却还记得初恋就喜欢着的你。”
“明玥,以上这些,就是我想对你说的,所有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结局。
《月亮》写到这里,就只剩下一个尾声,这篇文历时长达几乎四个月,说实话,睡觉觉没想到会写这么长,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读者看。睡觉觉不是一个全职作者,在三次元有自己的事,因此,长篇小说耗费了睡觉觉很多自由时间,而我本人码字不快,常常四千字的更新要在电脑前呆四个多小时,室友都说,“哇,你都不出门的吗?你不觉得待在电脑前很不舒服吗?”诚然会的,所以睡觉觉也因为生病一度断更,或者总是请假,而又因为你们的留言打起精神,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很谢谢你们对睡觉觉,对《月亮》的包容。
这是一篇关于“爱和梦想”的老旧俗套的故事,很多人也说睡觉觉爱炖鸡汤,是啊,可是还是那句话,生活已经很艰辛了,小说里就要甜甜甜,圆满一点,我会坚持这个主题不动摇,带给你们更多的故事。

愿我们每个人都成为更好的自己。
☆、第119章 直至长风沙(一)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若论起一月间; 南城轰动全城的大事儿; 非周明两家女儿婚嫁典礼莫属。
整座古城在时隔近几百年后再度满带红妆。
从栖霞山脚到秦淮河畔; 每一顶画舫都笼上了红色的轻纱; 每一根石柱都挂上了明媚的灯笼,每一段长街都点缀了绣满祝福的锦缎。
张灯结彩,彩绣辉煌。
十里红妆; 莫过于此。
空运而来的玫瑰经由花艺师的巧手布置在婚车经行的路上,彼时恰恰是新雪初霁; 山峦峰顶尚有晴雪,而沿街却有八十万朵热烈而娇艳的鲜花盛放——
恍若春日都提早到来; 空气中都是馥郁的芳香。
满城都是随着凉风飘摇招展的红绸; 印着双喜的灯笼与沿途不绝的玫瑰相互呼应。
五步一貌,十步一景。
而由明家别墅到盛光酒店的这一段路更加被装饰得好似加长的红毯。
层层密云被晴日拨开; 天光便如同流泻的瀑布; 沛然而下,一方蓝天被染得湛然明媚。
周自恒就站在红毯的尽头; 等待着属于他的新娘的出现。
冬日设宴在室内,周冲挖空心思布置会场; 提前一周就暂停了酒店营业; 大厅被此起彼伏的红色帷幔围拢,簇新的双喜在每一个角落都能瞧见。
乐曲声悠扬流转; 周冲也哼着小曲招待来访宾客。
何董事携着重礼而来,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金融操盘手,也忍不住夸赞道:“大周总真是大手笔啊!”
大抵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周冲较寻常时候更要英俊潇洒几分,穿着笔挺西装,忙活着也没时间抽烟,面上却依旧乐呵呵一片,摆手寒暄:“哪里哪里……”
他话是这么说,语气却不见得半点谦虚。
周冲素来是个爱炫耀的人,一点点成绩要嚷嚷地天下皆知才好,而今时今日,是他唯一的宝贝儿子结婚,关乎着老周家传宗接代的大事,是血脉沿袭的象征,十里红妆周冲都嫌少,恨不能把一座城都挂上大红喜字。
何董事揣摩周冲心思,相当上套地说了些好听的祝福话,类似于“早生贵子”“三代同堂”“儿孙满堂”一类的辞藻。
这些漂亮话,就算已经听了一早上,周冲也不会觉得腻味。
周冲活到五十岁,见过风浪波折,也享受人生乐事,厮混十里洋场的肆意不再,他如今最大的企盼,便是能抱上一个粉雕玉琢的金孙孙。
因为存有这番心思,周冲将何董事带到周自恒身边,好叫周自恒也听听“早生贵子”的劝告。
何董事笑容可亲,周自恒却心不在焉。
面对宾客一箩筐的祝福语,周自恒只是点头再点头。
他不但没有心思搭理何董事,甚至都没有闲工夫打理受他邀请,为他挡酒的四名伴郎。
周自恒滴酒不沾,岑嘉年却酒量惊人。
因为肩负重任,岑嘉年颇有自豪感,于是也开始调侃起心神不宁的周自恒:“我说横哥,迎个亲而已,紧张成这样,不至于吧?”
有多紧张呢?
周自恒先前是等在厅堂的,尔后坐立不安,等在了大门口,最后实在忐忑万分,直接在路边翘首盼望。
周自恒也自知今日情绪调整不当,但毕竟是人生大事,娶妻洞房头一遭,焦急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万分坦然面对岑嘉年的调侃,竟也能抽出心神反讽一句:“这是成家立业的大事,你一个人过日子,可能并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他言语简短,内涵却极为丰富。
好比是用语句勾勒出一条楚河汉界,界限那边是即将过上幸福二人世界的周自恒,而界限这边,是单身已满二十五年,还未能觅得佳人的岑嘉年。
单身是一把刀,刺中的不只有岑嘉年一个。
才结束几轮相亲的陈修齐保持沉默,浪子回头多年的薛元驹悲怆不已,只有年纪轻轻的钟晨幸免于难。
而恰逢此时,白杨携着妻子孟芃芃到场。
白杨如今是一位身手矫健,英姿勃发的特警,供职于南城公安局,人如其名,生的有如戈壁滩的俊秀林木,不蔓不枝。
就是这样一个在外威名赫赫的人物,在妻子孟芃芃面前却伏小做低,态度殷勤,鞍前马后,照顾实在是非常周到。
不仅在楼梯口搀扶着孟芃芃,走在平地也时不时小声提醒,孟芃芃并不理睬他,清冷的一张素白小脸绷着,疾步快如风,白杨委屈不已,又只能默默跟上,再度重复叮咛。
“芃芃……怀……怀孕了。”白杨咕噜噜转着眼珠子,捏着自己的西装,小声和周自恒交代。
出于对老大如滔滔江水般的崇拜之情,白杨在告知喜讯后,决定给予老大最好的祝福:“老大,祝你和嫂子也早生贵子。”言罢,便又匆匆跑到孟芃芃边上,双手撑着孟芃芃的腰。
早生贵子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期盼。
但白杨用了一个“也”字,周自恒推己及人,忽然也尝到了被刺中一刀的滋味。
如鲠在喉,却要违心应和。
周自恒向来是一个赶早的人,赶早认了个媳妇,赶早交了个女朋友,赶早同居,至少在一众伙伴里,他算是赶早结婚了。但此时此刻,周自恒思前想后,依旧认为自己落后白杨许多。
红毯从阶梯上向下延伸,银白色的公路也附上了粉色花瓣,晴雪洗过的山岚黛翠,周自恒听闻大厅里传来的协奏曲,不禁更加焦灼,举目望着公路尽头。
他今日穿着正式的燕尾服,纯黑的颜色衬得他气质卓然,袖口露了一圈白色的衬衫,绣有金色云纹,那段云纹一路往上,隐入领口,恰好映衬他弧度优美的下颌。
周自恒是生的非常好看的,下颌都堪称完美,弧度再凌厉一分便显得刻薄,再圆润半点便显得臃肿。但这并不是他身上最惹人瞩目的优点,他的一双眼睛,才真真是灿若星辰。
周自恒无心向宾客展现他的风姿仪态,全神贯注于煎熬的等待中。
这一幕恰好落进与人寒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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