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纪》第50章


就在三人怔愣之时,云珧身形一动,瞬间落到黑齿十炼面前,身法居然比之前快了数倍之多。
黑齿十炼就见云珧修长白净的手掌缓缓探出,对准了他的脑门印下,一股森冷的寒意从背脊一直涌上,他怒吼一声:“老子才不怕你的妖法!”
黑齿十炼对自己的实力极其自信,只当云珧使得不过是诡异妖法,将随身携带的辟邪兽骨绕在手腕之上,在他看来云珧最厉害的是手中的长剑,见云珧敢以掌力对拼心中既怒且喜,将全身的内力运到没有受伤的左手全力攻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就听“咔嚓”一声,黑齿十炼粗壮如树的胳膊被震成了一摊肉泥,骨肉混杂着鲜血飞射出十数丈,黑齿十炼惊骇的瞪大眼睛,一道白光在他眼前闪过,接着就见黑齿一平与黑齿百治两颗人头连同被削成两截的青铜巨盾飞上高空,两颗硕大的头颅上还残留着死前恐惧的神情。
黑齿十炼仰面倒地,鲜血从他的断臂出喷涌而出,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周围上百人都死在了云珧刚刚那一剑之下,他无比惊惧的望着眼前缓缓落地的白衣公子。
他曾听族中老人说过,天有九重,地有九渊,这白衣公子莫非便是那九渊最深处的恶鬼?
云珧白衣沾血,缓缓的回头过,眼神之中看不出一丝喜怒,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与此同时,一支燃烧的箭矢从他头顶飞过,准确无误的射到城门顶上,接着听一声爆裂之声,那火箭上的小皮包猛地炸开,烈焰迸裂。
下方的黑羽军齐刷刷的看向那团火焰,激烈燃烧的火焰之中似乎夹杂了一丝奇怪的声音,片刻之后红光散去,就在他们互相呆望之际,无数火舌从城墙缝隙中涌出,伴随着一声震天巨响,那高大五丈的城门倾塌下来。
云珧勾起嘴角,冲着黑齿十炼微微一笑,用翟语轻声说道:“永别了!”说罢已化作一道流光掠向内城,几个起身已经到了内城高台之上。
“给我炸!”
就听云珧一声大吼,守在石塔废墟旁的士兵用火箭点燃了埋藏在角落里的木桶,爆炸声从城墙根与内城外同时响起,漫天的大火瞬间席卷了广场内的黑羽军。
爆炸声与惨叫声连成一片,无数断肢残骸飞上天空,滚滚烈焰将困在内城广场内的黑羽军完全吞噬。
夜枭部以羽毛为衣,遇火即燃,爆炸过后,整片广场内燃起了熊熊火焰。韩弋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切,那些蛮子浑身冒火,有些甚至还骑在马上便被烧死,战马驮着他已经化为火柱的尸体一路狂奔,妄图寻找安全的地方,但内城广场之中又有那一处不是火海。
那些企图爬上内城的蛮兵全都被守卫的长矛刺死,烈焰随着尸体蔓延过来,将城下化为一道火墙,无数焦尸如山丘一般堆在石塔废墟之外。
惨叫与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战马绝望的悲鸣此起彼伏,浓烟夹杂着焦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场中的六千黑羽军就这样轻易化作了焦土,韩弋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赤红的火光映在云珧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冲天的大火将壶口关的天空都烧成了红色,火光倒映在山间的积雪之上,整片山谷好似都被鲜血染红,外面的翟戎大军躁动不已,响了一天一夜的战鼓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被眼前的惨景震骇到了。
韩弋伸手握住云珧颤抖不已的双手,“我们赢了。”手心的皮肤冷的让他害怕,从云珧僵硬的动作中韩弋感受到了他的执拗,只要战局不到最后一刻,云珧是绝对不会离开战场的。
云珧缓缓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血色尽退,虚弱的眼神让韩弋不忍直视,“还有最后一着。”
韩弋叹了口气,左右的人全都将注意力放在战场之中,并没有人察觉到云珧的异样,他只能用手臂默默支撑起云珧摇摇欲坠的身体,防止云珧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漫天的大火点燃了翟戎夜枭部与韩原不可磨灭的仇怨,此一战死在壶口关的黑羽军超过了一万人,加上昨日被歼灭的黑羽千骑,夜枭部主力在这小小的关卡折损大半。
守在外面的夜枭部族长并未撤军,他要等待着焚烧着黑羽军的大火熄灭,然后亲自带人杀入关内,将关内的残兵尽数杀死。
然而这一切却被一声清亮的号角声打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壶口关的刹那,赤练军的战号终于在关外吹响,公孙重峻与韩禺的大军迎着朝阳出现在地平线上,两路大军如倾泻的洪水一般冲下山丘,将关外的夜枭部人马完全吞没。
场中的烈焰尚未熄灭,韩弋轻轻的接住晕倒的云珧,其实这人和他一样不听劝,甚至比他更加顽固。
☆、第四十章
云珧的身体冷的好似一块寒冰,周身更是止不住的簌簌发抖,冷汗涔涔而下。
韩弋大惊失色,忙抱着他返回内城石室中,韩弋刚刚看到了云珧那华丽的剑招,本来以为他只是内力虚耗导致的体弱,但此时的模样更像是中了某种寒毒。
韩弋小心翼翼地将云珧放在床上用被褥盖好,又跑出去让李元烧些热水过来。
外面的百姓与士兵正在庆祝着艰难的胜利,昨天所有能烧水的铁锅全都拿到城墙上去了,李元应该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弄来热水。
韩弋望着缩在床上的云珧,不安与恐惧如同一团黑云将他浑身包围,他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他却依然无能无力,他颤抖着用手拨开云珧凌乱的发丝,眼前之人的双唇乌青,自己最喜欢的那双清澈眼眸此刻也紧闭着,隐忍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倔强。
此刻的云珧失去了往日的淡漠,透出难以发觉的脆弱。
韩弋伸出食指轻轻的抚平云珧的眉头,手下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隐约可见云珧细细的血管,他掀开被子将云珧抱在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缓解云珧的痛苦。
云珧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将额头贴到韩弋的身上,乖巧的像个孩童。
慢慢的,韩弋感觉到云珧身上的颤抖在逐渐稳定下来,整个人像是精力消耗过度而沉睡过去的小猫蜷缩在韩弋的怀里。
不久,李元带着人将热水搬了进来,他受伤不轻,但胜利的喜悦让这个胆小怕事的戍卫长显得精神烁烁,他看到韩被子里面的两人时愣了一下,然后让将热水倒入木桶中,没有多话便退了出去。
“云兄?”韩弋轻轻用手拍了拍云珧的背,试图唤醒云珧,此时此地,他只能想出用热水来缓解云珧的状况,但云珧却没有回应他。
韩弋犹豫了一下,将云珧慢慢扶起来。
“我冒犯了。”韩弋轻声在云珧耳边说道,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衣服脱掉。
云珧平时穿的很厚,所以韩弋以为云珧会比他看见的要瘦,但当外衣被他脱掉后,下面的身体却出乎意料的结实,里衣的衣襟被轻轻扯开,他看着手下苍白的皮肤,心跳得比刚刚在战场上还要剧烈。
外面的欢呼声零碎传到石室,云珧的额头依然放在韩弋的身上,微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脏,韩弋咽了口唾沫,现在的氛围让他感到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将云珧报到浴桶旁边,这个大木桶原本是百姓用来储藏食物的,之前云珧用它装上火油堵住过黑羽军的退路,如今加固之后正好可以用来沐浴。
韩弋用手试了试水温,然后将云珧放入水中,腾起的水气让他的样貌模糊起来,原本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红晕,韩弋守在旁边呆呆的望着云珧。
他从未这么仔细的看过一个人,毫无疑问云珧长的真的很漂亮,深邃的五官几乎没有一丝缺陷,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透露出主人此刻的脆弱,朦胧的水气弥补了原本苍白的肤色,使得云珧看上去更加完美。
但韩弋看到的却不止这些,他伸手摸了摸云珧的脸颊,心中的悸动让他惶惶不安,一种奇怪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心头,被年轻的血气灌溉之后,疯狂的在心田中生长开来。
蓦地,云珧的眼皮跳动了一下,韩弋飞快的将手收了回去,一种被捉赃的感觉涌上心头,发烫的脸颊让韩弋一阵心虚,然而云珧却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醒过来。
韩弋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用手搓了把脸,他为自己刚刚想法感到羞愧,云珧是为了他为了韩原的百姓才变成这样的,但他却在这时候生出了乘人之危的想法。
但是无论韩弋如何向剪除那股杂念,心中那念头却好像野草一样难以根除,甚至还不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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