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第41章


她想念他,想念得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刚才听到他在书房里说的话,真如当头棒喝!
其实,她一直有隐隐的不安,他去了这么久,不说给她书信,便是口信也没有捎过一回。无论是张池,还是时大哥,他都没有嘱托过。
她想到时大哥自渝州回来后,她兴奋又期待的向他询问凌逸轩的情况,时大哥支支吾吾,神情为难,望着她屡屡欲言又止。
那会,她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她瞅着前面那个背影,眼见他渐行渐远。心里瞬时涌上无可言喻的悲伤,还有巨大的惶恐。
她但觉痛楚难当!
下一秒,她快速的跑,在他回头之际,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逸轩哥哥,你不能走,你不能丢下我。没有你,我会死的!”
凌逸轩的脸终于也现出痛楚的神色,他转头扶住她的肩,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怜悯而愧疚。
说出来的话,却象刀一般捅进她的心窝。
他说的是:“对不起,烟儿,对不起!我办不到!你没有我,会死;可我,我没有她,我会死!”
说完,他放开她,大步流星的走出院子。
兰烟怔怔然立在原处,如石化了一般。
当晚,凌逸轩卧房。
“你真的打算入赘何家?”时靖潇匪夷所思的看着凌逸轩,问道。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我甚么都无所谓。你也知道,凌家是容不下她的。总归,这辈子,她在哪,我便在哪。无论怎样,我都是要守着她的。”凌逸轩痴然道。
“可是,”时靖潇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友这次惹下的麻烦,真是惹大发了。。
“兰伯父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片刻后,时靖潇忧虑道。
凌伯父嘛,不管咋说是逸轩的生父,虎毒不食子,再怎么气恨,也不会拿亲生儿子怎么样。
兰伯父就不同了。逸轩能做他的女婿,那甚么都好!然眼下逸轩心意已决,必然要撕破脸,那到时可就不知会如何了。
兰伯父其人笑面虎一般,老奸巨猾笑里藏刀。表面看着温和客气,实质是个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厉害角色。
这样的人其实并不适合做朋友,做对手就更是要多长几个心眼,好生防备着。说实在的,由小到大,他对这位兰伯父都没甚么好感。觉得其人太过阴险。。
他敢肯定,师父与他的观感相同。若不是为了报答当年身陷困境时,凌伯父曾伸出援手,雪中送炭给予的相助之恩,师父生前定是不会肯呆在凌府,替兰烟医治的。
“无妨,有甚么事,我都受着便是。”凌逸轩淡定道。是他对不起兰烟,合该接受惩罚。
“那你打算甚么时候去渝州?”
“明日。”
“明日?”
“嗯!”凌逸轩颔首。
。。。
时靖潇。。
“要这么赶吗?”
凌逸轩笑了笑,回了一个字:“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想她想得紧,为她相思犯疾,坐卧不宁。为了早日回去,他拼了命的赶路。半个多月的路程,他硬是十日内便赶了回来。
他不能等了,迫不及待要见到她。
“兰烟的药都备好了么?”凌逸轩问。
“嗯,准备了很多,今年的量足够了。”
“这次,你同我一起走吧,”凌逸轩笑道:“我请你吃喜酒。”
望着好友脸上由衷开怀的笑容,时靖潇重重点头。
世事难两全,凌逸轩与兰烟都是他的好朋友,然若他俩个终归只能有一个得到幸福,他也只能真诚的给予祝福。
唉,明日逸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得多留点心,堤防着兰伯父暗算逸轩。
第38章 有些真相
隔日,凌府堂屋,三堂会审。
凌父与兰家父女端坐堂内。凌逸轩跪在堂前。时靖潇则就近立在凌逸轩身旁。
众人皆面目沉肃,心事各异。气氛沉重,冷凝而压抑。
绰号“笑面虎”的兰士刚——即兰父,此刻面上半点笑意也无,他面目阴沉,狠狠的睇视着凌逸轩。
兰烟哀怨的盯着已然铁了心,要弃她而去的凌逸轩,心里又痛又伤。
凌父冷着脸望着跪在地上,心意坚定的儿子。恼恨之余,免不得心生担忧。今儿,这局面难了!兰兄怕是不会轻易放过逸轩。偏他丝毫也无法偏袒儿子。
兰烟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姑娘,一直以来他都拿她当亲闺女似的疼,对于她做自己的儿媳,就好像花儿开花,果树结果一般,天经地义。
他素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般的局面。莫名的冒出个何家女,儿子突然就变心了。
对儿子始乱终弃的行为,他亦是不能接受,不可原谅。只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真要有个好歹,他也是难熬。
时靖潇望着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好友。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直叹造化弄人,月老牵错红线。牵错了兰烟与逸轩的这条红线。
逸轩对何湘的用情,与对兰烟,两相比较,如今时靖潇已看得分明。逸轩不爱兰烟,从来没有爱过。要说错,逸轩就错在之前没有表明立场。
话说,逸轩自来性子冷淡,除了支撑家业,拼力拼为之外,对女人,对风&月情&事,就没见他有多么上心过。他和兰烟之间,兰烟向来都是主动的那一个。对此,大家有目共睹。
兼之,凌伯父一路的耳提面命;兰伯父的恩情浩荡;他对兰烟的无心之失,导致兰烟为他得了寒症。这一切的一切促就了他和兰烟的“鸳盟”错定。
逸轩当是没有料到,有一天,他会遇上他真正恋慕的人,遇上他无法割舍的爱情。
逸轩对何湘的爱意深刻到他看了都会害怕。。
平素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她竟然甚么都不在乎!甚么都可以舍弃!
他要娶何湘,答应入赘何家,等于就是放弃了现有的凌家贵公子的身份。等于与他由来敬重的父亲,关系决裂。
情之一字难舍难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遇上也罢,举凡遇到了,动了情。眼里心里便只得那一个,再不能将就。
看着他跪在那里,时靖潇的心里很不好受。这般高贵清冷似谪仙的人,委实不该有此一遭。习惯了好友清贵不凡的模样,乍见其下跪受过,他真个百般不是滋味。
由着早年,兰家在凌家为难之际,施与的那点子恩惠。凌伯父视兰伯父为凌家的大恩人,与其义结金兰,成了八拜之交,视若上宾,情意甚笃。
凌伯父晓义,知恩图报。但兰伯父其人却并非那实诚讲情意之人。就他曾听到过的师父对兰伯父的观感,兰伯父委实算不得,心性耿直,情深意重的人。
师父提及兰伯父时的口吻,带着明晰可辨的鄙夷之气。他说,兰士刚其人无利不起早,唯利是图,典型的投机分子。予人的恩与义全凭有无利益可图,有无回报。跟做生意投资一般。
事实证明,兰伯父眼光不错。凌家度过难关后,兰家明里暗里沾尽了凌家的光。尤其自逸轩掌家后,兰家更是占尽了逸轩的人面与名头。可谓好处捞尽。
是以,时靖潇想,兰伯父不至于往死里给逸轩捅刀子,毕竟还有很多现实的利益需要他斟酌,考量。
且,就他所见,兰伯父对逸轩是有些忌惮的。逸轩这人,不怒自威。天生气场威仪强大。
只死罪可免,活罪怕是难逃。
兰伯父贪利是其一,还另有个更为突出的性格特点,为人极好颜面。兰烟不单是凌家认可的儿媳,就是整个梁城里,也有泰半的人将凌家与兰家视作了准亲家。
眼下,逸轩不肯娶兰烟,着实是扇了兰家一个大耳刮子。令兰家丢了丑,兰伯父自然会觉得大扫了脸面。
“贤侄,你这是为何?”兰士刚语声阴阴,明知故问道。
“是侄儿的不是,侄儿另有所爱,不能娶烟儿为妻。不求伯父宽恕,愿受责罚。”
此话一出,兰士刚的脸更见阴沉,兰烟面如死灰,凄然的望住凌逸轩,心里充满了绝望。
凌父则是恨得牙痒又无可奈何。他不过色厉内荏,儿子当真要一意孤行,他便成了纸老虎,无计可施,一点法子也没有。
堂内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凝滞。
良久后,兰士刚突然变脸,言笑晏晏开口:“贤侄,还是太年轻啊!哈哈哈……”他笑起来,状甚欢愉道:“年轻人嘛,爱美人,也是人知常情。我说多大的事呢?却原来不过小事一桩。
这有甚么了不得的,男人三妻四妾本是世俗寻常。烟儿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你若真放不下外头那个,可以等娶了烟儿以后,将之收为外室。”
他说得貌似大度,云淡风轻,然语气里对何湘万分的轻慢与鄙夷。已然表露无遗。
凌逸轩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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