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无双局》第132章


皇兄!穆公子是为了照顾那名险些被马踩了的监生,故意不夺头筹的。”
“哦。同窗受惊,没有趁人之危进球。该赏!”无涯笑得更大声了。他看出来了,穆澜压根儿就不会击鞠。
球场上,两队人马分别回队,等着下一拨开锣。两马交错时,谭弈突然问穆澜:“为什么要救我?”
“你以为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啊?击鞠而己。”
望着穆澜平静的脸,谭弈心里发堵。明明是想杀她,却反而被她救了。谭弈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骄傲地说道:“不要以为你故意击飞了球,后面我就会让着你。”
穆澜笑了笑,骑马归了队。
“救他做什么?”林一川不满地说道。
“你说呢?”
不救谭弈,谭诚能放过她?她还有事要办,不是和东厂正面冲突的时侯。
林一川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遗憾。他卟地又笑了:“你还是别碰球了。不然我们班非输不可。”
“我去!没准儿我就是天才!”穆澜故意气呼呼地别开脸,趁机悄悄看了眼看台正中的大帐。
无涯一定也很紧张吧?万一出了事,他想护着她,就会和谭诚正面相斗了。
接下来的比赛,穆澜小心地控着马担起了后卫的职责。
谭弈再神勇,也是孤军奋战。举监生们组的马队自然不是这群公子哥的对手,输得凄惨无比。
围观的小娘子们兴奋得解了荷包买了花往蓝队扔。赛场上花花绿绿一片。
甲三班得了十两银的赏。穆澜救人有功得了双份。人人高呼万岁。连林一鸣都和靳小侯爷都揽了肩膀变得亲热无比。蔡博士激动之下,拈断了数根胡须。谭弈脸色一直很平静,看了穆澜一眼,转身走了。
纪监丞许了监生们在点卯时分回国子监。林一川高兴地请甲三班所有人去会熙楼吃席面。众人说笑着离开什刹海时,林一川突然发现身边的小个子不是穆澜。
锦烟公主不知从哪儿弄了件监生服换上,东张西望寻找着穆澜。
看着她脸上未洗去的胭脂,林一川鄙夷地想。一眼就能瞧出你是个丫头,还学穆澜扮男人?东施效颦!他凉凉地说道:“公主殿下跟着我们做什么?在下没打算请你吃饭。”
锦烟公主理都没理他:“本宫还用得着你请客吃饭?看在穆公子面上,不和你计较。穆公子人呢?”
穆澜去哪儿?林一川也没有看到她。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向什刹海,压下了心里的猜测与酸涩。
戎时,莲池畔。她一定会来。
第153章 我想娶你
初夏的太阳刚沉进水里不久。岸边的垂柳倒映在湖面上的影子像极了深深浅浅的水墨画。银锭桥上行人提着灯笼经过,点点灯光投在了水面上。深蓝的夜空,桔色的灯光,摇曳的倒影构成了一幅极美的画面。
穆澜站在桥头,心情却没那么美好。她有点迷茫地望着桥上带着欢颜的人们。他们是属于那幅极美的画面。而她,是湖里那些深浅摇曳的树影,终究只能藏于黑暗的孤单影子。
旁边有位老汉放下了一副馄饨挑子。拨红了炭火,大骨头汤汩汩冒着泡,热气氤氲。
她有点饿了,随意坐在了擦拭干净的木桌旁道:“一碗馄饨,多放紫菜,加勺红油!”
“老板,来两碗!一样加料!”
垂下的眼帘扫到一袭淡青色绸衫,像一湖水在她眼前漾动。穆澜抬眼,看到无涯脉脉含情的眼眸,顿时火冒三丈。
凭什么你还能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
凭什么?
就因为你是皇帝?现在有了核桃将来有后宫三千,照样能深情脉脉地看着我?要脸么?
穆澜清亮的眼神蓦然变成了夜空最清冷的星光。无涯装着没有看到,好奇地望锅里瞧:“闻着好香!”
装什么装!穆澜无声地哼了声,不再看他。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还能和从前一样?真能一样,她何必扮成冰月,掩耳盗铃?
无涯从筷筒中抽出两双筷子。穆澜反应快,伸手从筷筒中抽出了一双筷子。无涯从来没见过这般孩子气的穆澜,只觉得好笑。他没说什么,慢慢将一双筷子放了回去。
冒着热气的馄饨端了过来。雪白的馄饨皮,翠绿的香菜,深黑的紫菜,细碎的虾米,绿白相间的葱粒,红油浮在汤面上,像一粒粒瑚瑚。瞧着令人食欲大开。
穆澜埋头开吃。
这是无涯第一次吃路边的馄饨摊。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真的很香。
远处,春来急得团团转:“秦刚,你确定卖馄饨的没问题?”
就算没有人投毒,这种路边小摊吃出病来怎么办?
秦刚促狭地逗他:“那筒筷子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
“哎哟!真是要命!”春来想着就犯恶心。他踮起脚尖张望,看到无涯已经拿起筷子开吃了。
春来叹了口气。冰月姑娘已经进了宫,皇上依然对穆公子小意殷勤,念念不忘啊。
“老丈,你这馄饨味道很不错!”无涯吃得鲜美,赞了句。
卖馄饨的老汉搓着手笑道:“公子喜欢就好。”
穆澜已经吃完了,从荷包里拿出了十枚铜板放在了桌上。
她正要站起身,无涯的手压在了她的手上,慢条斯理地吃着最后一个馄饨。
穆澜冷笑,当她不敢甩开他的手么?
“我没带钱。”无涯不变的笑容里有一丝尴尬,“你帮我付账可好?”
穆澜甩开他的手,把脸扭到了旁边,却没再起身了。
“那匹马叫茶花,送你抵馄饨钱如何?”记得穆澜很喜欢赚钱,无涯试探地问道。
“它值多少钱?”
无涯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她肯和自己说话就好。他想了想道:“能卖上千两吧。”
“我在国子监读书不方便养。折成银子回头给我。”穆澜本就是来赴约,也不矫情了,痛快地又摸了十文钱放在桌上。
湖水轻拍着岸,柳树下的湖岸幽静无人。吃过馄饨,两人很有默契地踏上了湖边的小径。
夜色已完全模糊了柳树的倒影。零散的花灯出现在湖面上,随波逐流。
看到花灯,穆澜想起了林一川的邀约。她停住了脚步:“约我前来,有何事?”
“我想见你。朕却又怕见你。”
在国子监御书楼里邂逅无涯时。他说,我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喜欢你。
他喜欢她,但他以为她是少年,所以不能喜欢。
现在他说,我想见你,是因为思念。他说朕怕见到你,是因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是皇帝,她女扮男装进国子监犯了杀头的重罪。
穆澜明白了:“不想让我再呆在国子监?”
“嗯。”
穆澜的态度强硬起来:“要么你就戳穿我的身份,杀了我。要么,就当你不知情,我继续留在国子监。”
无涯笑了。他背负着双手望向湖面星星点点的花灯道:“你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有这样的底气来威胁我?”
“你可以说不喜欢我。我就不能威胁你了不是?”
她是混江湖长大啊。穆澜内心凄惶着,厚着脸皮笑着,靠着树折了片柳叶叨在嘴里,一脸惫懒样儿。
无涯蓦然回转身,恶狠狠地说道:“你休想!你休想让我说不喜欢你,然后心安理得的离开我!”
叨在嘴里的柳叶了被穆澜吐掉。她笑嘻嘻地认了:“被看穿了呀。不说便不说罢。总之……当做了个梦罢。国子监我是呆定了,等我办完事,皇上再砍我的头,行不?”
她笑得越灿烂越美,无涯的心就越疼。他伸手抱住了穆澜,低低地说道:“我怎么会杀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穆澜闭上了眼睛。他的气息令她沉迷。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靠近。她这样想着,推着他的胳膊变得酸软无力。
“跟我回宫,我要娶你。我只想娶你。”无涯望着穆澜的脸,认真的说道。
穆澜只是笑着。
她是谁?她的母亲是杂耍班,现在是京城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东家。哦,她不能再叫穆澜,跟着父亲姓邱吧。就算父亲曾为官身,还是遭贬的罪臣。
她笑望着无涯。他在说笑话吗?不,他在说梦话。她和他都做过同样美丽的梦。只是她从梦里醒来。他还未曾。
“不都说皇帝心系江山社稷,往往身不由己。你咋没这自觉呢?你想娶就能娶?好吧,就算你想娶,六宫只能有我一人,你行吗?”
无涯想了想道:“现在我力量不够。将来一定行。你且等着我。”
他的认真让穆澜无语。她终于不再装出一副笑脸,轻声说道:“现在你不行。将来也不行。”
因为核桃?无涯了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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