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无双局》第143章


潘=峁帕恕!?br /> “你爹回来……你还在睡?”
背对着穆胭脂坐着,穆澜的眼神也分外古怪。她轻叹道:“是啊。天意让我就那样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家里没有灯,我以为我还在做梦,跑了出去。”
是了,家里没有灯,光线太暗,穆澜一觉睡醒,见书房黑暗。小孩子定是害怕,没有看见他父亲横尸在书房。她跑进了院子,看到满院尸体,吓傻了。
“东厂将不在名单上的奶娘之女当成了你。杀完人后直接走了。令京畿衙门的人抬尸。松树胡同两边住着的都是朝臣官员。平时为邻,有个病痛都登门请你爹问诊。池家人缘极好。衙门的人不想惹了众怒,等到夜深人静才进池家抬尸查抄。在那之前,我进了池家院子,看到你呆呆坐在你母亲的尸身旁,于是将你带走了。”
穆澜听完当初被穆胭脂救走的经过,沉默了下问道:“您是因为东厂才去的我家?”
“澜儿,东厂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以你才会回来,不是吗?”绞干了头发,穆胭脂将帕子放下,坐在了穆澜对面。
两人的目光都如此平静。
“东厂也灭了您满门?”
“诛连九族。”
“杜之仙为何要帮你?”
“他在帮他自己。东厂也是他的敌人。”穆胭脂的眼神很坦荡,“你不要问我的家世来历。我不想回忆。”
穆澜点头:“我只知道东厂是共同的敌人就行。我需要知道那天我爹在宫里为先帝问诊,发生了何事。你可以开出你的条件。”
如果穆澜不开条件,穆胭脂反而觉得奇怪。她微微笑了起来:“我送核桃进宫,就是让她帮你查这件事。我也不知。”
“我也能让核桃帮我。”
言下之意是,你如果没有特别能帮到我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帮你?
“纵然练成小梅初绽,皇宫大内高手如云,处处都是东厂眼线。不是说去就去,说走就走的地方。原先家中在宫里与一些老宫人有些旧情。”
穆澜明白了。穆胭脂在宫里的门路的确比自己多。她缓缓开口道:“核桃可会有危险?”
“什么都不知情的人才安全。”穆胭脂从袖中拿出一只荷包放在了炕桌上,“你与秦刚相熟,将这只荷包送给核桃,她随身戴着。有心的人,自会找她。”
蓝色缎面上绣着一枝丹桂。绿叶黄花。崭新的荷包,这是才做的。
穆澜的手指从丹桂上抚过,想起了杜之仙身上的丹桂刺青,想起了杜之仙临死前朝桂树行大礼的情景。她将荷包收了起来:“说吧。要我进国子监查什么?”
“我想知道陈瀚方在找什么。”
“送我进国子监前,您和师父就知道陈瀚方在找什么?”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国子监里或许能找到我需要的答案。陈瀚方拆书订书的秘密是你查出来的。”
“成交。”
穆澜麻利地将头发挽成道髻,站起了身:“我今天就回国子监。”
穆胭脂松了口气:“我会尽力查你爹的事。”
回到国子监,学生们还在上课。穆澜径直去了医馆。
方太医看到她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纪监丞已来打听过数次。我说你发了风疹,回家休养去了。你的‘病’再不好,愁的人可不止老夫一个。”
他的眼神是这样慈爱,穆澜蓦然心酸。早在灵光寺脚下的梅村,奉旨连夜赶来给无涯看病,方太医就认出她了。怪不得他当时神情恍惚,脚下差点踩空。
老头儿和穆胭脂合伙骗她,却指点她去找方太医。说他是能信之人。老头儿对她极愧疚吧?
然而再愧疚,对她再好。都抵不过他和穆胭脂的情谊。正因如此,他才以命抵命,求得林家做出承诺,保她一命,给她留条后路?
“方伯伯,你小时侯抱过我。十年过去,我长得很像我娘是吗?她是内宅妇人,在我记忆中极少出门。见过她的人不多。所以,您早就认出我来了是吗?”
一句话吓得方太医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胡须颤抖起来。
穆澜跪在了他面前:“我全都想起来了。师父说这世上您是我能信之人。您也是与家父相交莫逆之人。我找不到别人,只能求您告诉我当年之事。”
方太医木然地坐了回去,眼里渐渐浮起泪光:“你长得不像你爹娘。否则杜之仙怎敢送你回京。你长得,极像你的外祖母。杜老儿算无遗漏,所以才把我算了进去。是他告诉你,老夫乃可信之人吧?”
卡文了。想用最简单的方法说清一件事,免得把大家饶糊涂。清明要回家上坟,大概四五天左右。所以更新也慢了。爆更推迟。。。
第167章 一杯清茶忆往昔
方太医扶了穆澜起来,倒了杯茶放在了她面前:“初见你时,老夫有几分恍惚之感。”
初见穆澜,她迎着朝阳而立,浅浅微笑。
“一模一样的眉,春来抽出了新叶似的。最特别的是笑,你外祖母笑起来也这般,明明不是美人儿,却让人觉得天底下没有比她更美的。”
穆澜此时的长发挽成道髻藏于乌纱巾中,相似的眉眼,多出几分干练清爽。
方太医脑中一时闪现穆澜外祖母的脸,一时对着同样二八年华的穆澜,不免生出双兔傍地走的迷茫:“此事又太过匪夷所思。东厂抄斩,不可能漏掉池家一人。老夫想当然以为不过是长得像罢了。”
穆澜回忆梅村的情景,轻声说道:“初时伯伯以为我是男儿,劝我留在皇上身边。是想让我博一番好前程吧?”
“老夫悔得肠子都青了。”方太医苦笑着连连摇头,“皇上令老夫为你把脉。似乎也起了疑心。把脉虽不能极准确的分出性别。只是老夫看着太像先入为主,自然就肯定了你是故人之女。哪里还敢让你留下。”
穆澜感激地看着他。心想如果被你拆穿,以当时无涯的心性,哪怕饶自己小命,也定不会让自己继续留在国子监了。
她起身对方太医深揖首:“无论如何,伯伯为我隐瞒,已是救得我一命!”
“你该谢你师父。”方太医摆了摆手道,“如今回想,你师父在先帝驾崩前以病辞官归隐,又这么巧收你为徒。莫不是早料到了这一出,提前做了安排?”
虽然方太医只是猜测,穆澜却又是一惊。
难道她想错了老头儿?然而是他让无涯照顾自己,进了国子监。师父究竟是怎么的心思?
“老夫与杜老儿研讨医术,也曾大醉方休。至交好友,醉时也曾对他透露过当年遗憾之事。是以他知晓老夫与你外祖母的往事。这件事除了他,老夫家人亦不知情。杜老儿年轻时心性跳脱,竟偷偷去瞧过你外祖母,回来对我说,清秀而己,哪里是天下第一美人。老夫气极,从此不与他往来。”方太医说起往事,竟呵呵笑了起来。
以老头儿的性子,还真做得出这种事来。
见过外祖母,偏偏自己与父母生得不像,所以放心大胆让自己来寻方太医。还道他是可信之人。
那时侯,老头儿就安排了一条让自己知晓身世的路?如果方太医嘴不严,岂非她早就能从方太医嘴里知晓身世?
真是可惜。早知道就好了。她不用穆胭脂提醒,也不会这般被动。
“老夫早该告诉你。然不知杜老儿安排,也没见你提过一句半句。池家惨烈,老夫也不愿提及。”
穆澜苦笑着想,因差阳错。本来可以居于主动,如今却被动之极。
触碰心事,方太医再不忌讳,说起了穆澜的外祖母:“你外祖母家与老夫是同一条街上的邻居。”
方太医家世代从医,每代都有人在太医院供职。穆澜的外祖家姓侯,****小户人家,开得一间小小的药材铺子,与方家大药堂如萤火与月光。侯家只得一个独生女儿,打定主意要招赘婿养老。方侯两家家世差距太大,方太医也不可能入赘侯家。纵然年少时曾与邻家姑娘青梅竹马互生爱慕,最终仍然遵从父母之命另娶门当户对之人。
侯家女儿也招婿入门,也只生得穆澜母亲一个独生女儿。没过几年,侯家女婿早早离世。
“说起来我始终对你外祖母存得几分欠疚之心。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你父亲那时年轻,但医术高明,前程无量。他孤苦一人,你外祖家又无男丁支应门庭。我便做了大媒。后来你父亲几次诊治得了帝后欢心,也懂得为官之道,没过几年就做了太医院院正。想着故人之女有个好归宿,我心甚慰。”
说到这里,穆澜就明白了:“侯家没有人。池家也没了亲戚。我长得又像外祖母。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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