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萌于虎》第4章


在桌上就开打。
课堂里呼天抢地,哭爹喊娘,顿时乱作一团。
邹玄墨气的脸都绿了,一连说了两遍:“住手,住手。”怎奈没人理会他,桌子掀了,椅子翻了,好好的书简被扯断了线绳,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承影实在看不下去,祭出腰中缠绕的软剑,一声断喝:“都给我住手。”青影若闪电,桌案登时被劈裂两半,糟糕,使力过猛,将桌子劈坏了。
承影傻眼了,含光趁势扬声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师尊,哪个胆敢在课堂公然闹事,先问过我手中这把含光剑!”含光手一抖,素日被他拿在手中削水果用的一柄短剑,忽而就变长寸许,寒光熠熠,耀花了众人眼睛。
有承影含光兄弟出面,混乱场面总算压了下去。
承影扔了剑,双膝跪地请罪:“弟子莽撞,损坏财物,请师尊责罚。”
“错在为师,你何罪之有。”邹玄墨忽而一叹:“我早该想到有这一日的,是我教导无方,有负先师所托,我不配做你们的师尊,还请另谋贤能,都散了吧。”
一炷香刚好燃尽,邹玄墨举步离开。
“师尊——”
“师尊,弟子错了,弟子甘愿领罚,师尊不要赶弟子走。”韩葵跪地请罪。
李大头亦跪地叩首:“师尊息怒,这一切皆因弟子而起,弟子才是始作俑者,与师尊无干。”
“弟子错了,师尊息怒。”
“师尊息怒。”
“。。。。。。”
身后哗啦啦,跪了一片。
邹玄墨心灰意冷,脚下未停。
细奴发冠歪斜,怀抱一只大白鹅背靠门板,坐在门槛上,冷不丁门开了,细奴不察,一个跟头栽了进去,好在邹玄墨及时扶了她一把,才不致跌的太难看。
“诶?你们干嘛都跪着?”
邹玄墨余怒未消,负手立在门边,众弟子羞愧低头。
“哦,我知道了,你们一定不乖,打群架了对不对?”学堂里一片狼藉,自命身手不凡的韩葵竟然伤得最重,额头被人破了,还流血了,李大头脸被人给挠花了,还有那两个叫不上名字的,衣裳被撕破不算,分别顶着一只熊猫眼,裂着嘴,模样狼狈的很。
邹玄墨面无表情,冷哼一声:“这下你满意了!”
细奴脸上笑容一下子冻住了,手指向自己鼻尖:“我?”细奴搞不懂,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她身上了呢?
“我干什么了我?干我什么事。”
细奴抱着大白鹅走不快,追得有些吃力,“喂,你给我说清楚,站住,你别走。”
“你敢说不干你的事,我的胡子是怎么没的?”邹玄墨突然停了下来,细奴一头撞了上去,鼻子撞在他胸口,细奴痛得撒了手,大白鹅得了自由,扭着圆滚滚的屁股跟在他身后,邹玄墨蹲下身,抚了抚大白鹅脖子,神情略显颓丧,不由唏嘘一叹:“总有一天,你也会离我而去对不对?”
走吧,全都走吧,走了清静。
大白鹅仰头呆愣愣看着他起身离去,忽然“呃——”的仰天叫了一嗓子,扇着翅膀调头直奔捂着鼻子的细奴迅疾冲了过来,细奴隐约看到一个白影冲着自己来了,乍一看是大白鹅,吓得细奴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喂,喂,喂,你有点敌我意识好不好,不是我惹他的,你追我也没用啊!”
细奴实在跑不动了,双手掐着腰,大口喘气,大白鹅已经追了上来,细奴闭上眼睛,伸出左腿,颤着眼睑说:“你下嘴轻点啊,算我怕了你还不成。”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细奴心下寻思,大白鹅莫不是良心发现,放她一马,突然听到不远处“哧”的一声。
细奴睁眼,斜前方,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清隽男子,手摇折扇好整以暇看着她,嘴角尚带着笑,大白鹅扇动翅膀在他的蓝色袍袂下摆可劲了蹭蹭,那亲昵劲儿,显见是书院的常客,就听他说:“大白,你总这么热情我会不好意思的。”
第004章 :河间荣荻有礼
荣荻浅浅一笑,“大白,带我去找他。”
嘿,才刚走了一个,如今又来一个神神叨叨的,话说鹅听得懂人话么?
细奴来了兴致,偏头打量他,荣荻注意到了细奴审视的目光,冲她点了点头,细奴向他走了过来,“你叫它大白?”
“总不至叫老白吧,它才不过四个月大。”这只鹅还是他送给衍之的,荣荻阖了折扇,敲了敲掌心,道:“新来的?”
“算是吧。”不过不是弟子,是师母啊。
荣荻放眼庭院里跪了一地的众弟子,嘴角抽了抽,那神情活像是见了鬼,继而,微眯了一双吊梢眼,“今儿这是什么情况?”这群混账小子也有如此乖觉的时候?
细奴耸耸肩,“还能咋,课堂上打群架呗。”细奴说的轻描淡写,荣荻听得心惊肉跳,“打架!怎么能够?”
“怎么不能够,桌子掀了,椅子翻了,就连师尊的桌案也被劈做两半,师尊显见是气坏了,臭着脸刚刚走了。”
荣荻神情依旧,只是低头的时候眼眸一紧,愣愣地望着细奴,目光满是困惑以及诧异。
“这群臭小子,想必又皮痒痒欠收拾。”荣荻嘴角噙着笑,一双凝然的吊梢眼却是越来越冷,俊容也森沉得吓人。
“喂,你去哪儿?”
“多谢相告。”荣荻疾步离开,前方,大白张着翅膀为其开路。
“快看,是荣公子。”韩葵率先看到了荣荻,仿似看到了救星,熟料那救星路过他们身边目不斜视,径自过去了。
后山。
大白领着荣荻找到邹玄墨的时候,邹玄墨正背对他们在溪边垂钓。
“我猜你一准在这儿,果不其然。”荣荻抱臂立于他身后。
邹玄墨将刚钓的小鱼取下,丢进身边的竹篓,道:“你来得不是时候,喜酒没有,苦酒倒是满满一缸待诉。”淡漠男声随风飘过来,荣荻脚下一窒,“成亲非是儿戏,你事先怎也不打声招呼。”
“事急从权,欠了债可不就得偿还。”
“亏你还是师尊,这都什么歪理。”
大白嗅到鱼味儿,脖子在邹玄墨身上蹭啊蹭,嘴巴直给竹篓里伸,邹玄墨反手摸摸大白头,笑道:“莫急,莫急,少不了你的。”
“衍之,你的胡子呢?”荣荻看到他脸的刹那,整个人呆住。
“剃了。”邹玄墨幽幽吐出两字,荣荻先是一愣,而后朗声笑了起来,“叫我说,你早就该剃了你那一脸头发,如今你可是想通了?”
“我要有那勇气,何至于等到今日。”
荣荻星眸璀璨,痞痞一笑:“这么说,不是你所为了?我倒好奇究竟是何人有如此胆色,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刀?”
“是我。”
清浅声音自二人后方传来。
荣荻循声望去,竟是方才碰见的少年郎,“是你。”
细奴学着邹玄墨的样子负着手从一株樟树后出来,“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你们说话,我只是恰好路过,呵呵,路过。”
轻浅的步子缓缓拉近,细奴走得很慢,很小心,生怕惹得相公不高兴,他今日被那群混账小子气成那副样子,她心里委实不大好受。
好在相公的朋友来了,细奴就想着来河边抓条鱼,晚上招待贵客。
乍见细奴,荣荻微微一笑,目光如炬:“敢问这位过路的高人,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是因为……”细奴本想告诉荣荻,那是因为她事先在他喝的酒里下了蒙~汗~药,趁他熟睡,才斗胆做下那事。
邹玄墨又怎会让细奴将如此羞人事体当着他好友面说出来,只一记愠怒眼神冷冷扫射过来,细奴触到他冰寒眸光,微低了头,紧紧抿了嘴,再不敢多言。
“管了钓你的鱼。”荣荻白他一眼,看向略显拘谨的细奴笑了笑:“果是英雄出少年呐,小兄弟莫怕,有我荣荻在,他不敢把你怎样的。”
“你就唯恐天下不乱。”邹玄墨眉头皱得更紧。
荣荻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真后悔认识你。”邹玄墨直觉摇头。
“这也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邹、荣两家本就是世交,如果不是出了那档子事,你早都是我大舅子了。”荣荻深笑。
邹玄墨神色微僵,再不理会他,只管专心钓他的鱼,可是握着鱼竿的手显见因荣荻方才的话起了反应,手突然就抖得厉害,乃至周遭的鱼儿都被他给赶跑了,尚不自知。
“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祖籍何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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