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萌于虎》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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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蕙抚了抚细奴头,掀唇一笑:“你也知你淘气啊,算你这丫头还有点良心,你在娘肚子时,整日整日的闹我,害娘吃不香,睡不香,太能折腾。”
“女儿是阿娘的贴心小棉袄嘛,阿娘喜欢什么,女儿自然也喜欢,可不就可劲了向阿娘示好。对了,阿娘当初妊娠反应的很厉害?”
简蕙说:“差点没折腾死我,前三个月近乎什么也吃不下,尤其鸡,鸭,鱼,闻着那味儿,就什么胃口全都没有了,只能勉强用些清粥小菜。”
简蕙微怔,继而眼睛一亮,瞥向细奴小腹:“阿奴,你该不会是……”
细奴脸深埋简蕙怀中,羞涩点了点头:“差不多一个多月了。”
“他可知道?”
“女儿还未来得及说。”下午她本来还有一次机会告诉他,结果被成玉给搅和了。
“你要实在不好意思跟他说,娘代你开这个口。”
“阿娘千万不要,这个节骨眼还是不要了,免得节外生枝。”好在薛六槐帮她开了固胎药,吃了几贴,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她现在胃口好得很,能吃能睡。
简蕙叹气:“那就再过些时候。”
“最幸福莫过阿娘的怀抱。”细奴窝在她阿娘怀中笑得娇甜。
“以后切莫说傻话。”简蕙轻拍细奴背,哼唱幼时哄细奴入睡的歌谣。
邹玄墨与罗赞在外溜达一圈返回,听着屋内传来低低的歌谣声,邹玄墨负手立在门边凝听了一会儿,再转身,什么也没说,走了。
罗赞看看紧闭的大门,要这时候进去押简蕙出来,还是放任她与女儿共享天伦?
僵立了片刻,罗赞举步离开。
久不见细奴有动静,简蕙低头,细奴竟依偎着她睡着了,睡觉还是那么不老实,喜欢给她肚子上架腿,简蕙摇头深笑,这孩子,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叫她如何放心呢。
邹玄墨一夜未归,细奴在她阿娘怀里美美的一觉睡到自然醒。
翌日登车,罗赞并不曾押简蕙上囚车,细奴扶了她阿娘上了马车,成玉见了大喊大叫:“舒服死她们,我要报告太妃。”
荣荻摇了摇头,道:“成玉,你又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
“我没忘。”成玉说。
荣荻说:“没忘最好。” 
成玉鼻子冷哼一声。
邹玄墨打马过来,成玉总算展露笑颜,“衍哥哥,我想骑马。”
“此刻乌云密布,要不了多久恐有雨至,听话,车里安心坐着。”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偶给了她,成玉欢喜道:“哇,布偶耶,我喜欢。”
成玉要知道这个布偶是午间细奴缝给她的,成玉一定不会收,邹玄墨听了细奴的叮嘱,并没有告诉成玉布偶是出自细奴之手。
马车加快了前进速度。
简蕙抱紧细奴,眸色担忧。
傍晚时分,大风忽至,天空铅云低垂,乌沉沉的,少顷,下起了瓢泼大雨,一行人急速奔驰在风雨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避无可避,坐在马车里的人还好,但是行进在露天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个被淋了一个透心凉。
雨势越发密集,冷风携裹着雨水从车窗刮进来,简蕙背靠车窗,将细奴紧紧抱在怀里,任雨水打湿项背。
马车在山道上一路疾驰。
山体经暴雨冲刷,泥水顺着山坡奔流而下。
细奴乘坐的马车走在最后,陷入泥坑出不来,车夫鞭子甩的啪啪响,马儿扬蹄嘶鸣,左边车轮已经深陷进去,马儿还在挣扎,车体晃动的厉害,大有倾覆之势,车夫急喊:“快来人,车子要翻了。”
荣荻注意到没有跟上的马车,打马急奔而来,邹玄墨已经先他一步到了,正以一己之力抵着倾斜的车身,荣荻跃下马过来帮忙,两人拼力抵住车厢,不让车子倾倒。
“快来人。”车夫扬声喊。
“王爷,国舅爷。”罗赞领着一队官兵奔至,众人合力将深陷的车轱辘抬了出去,马儿撒蹄在山道上疾奔。
刚刚探路回来的小刀看见崩裂的山体,扬声喊:“快跑,山裂了。”
众人刚冲出泥沼,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回头一望,山石崩塌,道路被阻,马车深陷的地方此刻已然堆砌成了一个小山包,众人皆惊出一身冷汗,好险!
“阿奴,阿奴。”邹玄墨急拍车厢,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细奴从车窗探出头,脸色蜡黄蜡黄的,张嘴刚要应他,伏在窗口,竟又呕了起来。
“阿奴,你怎么了?”邹玄墨忙着帮细奴顺背,一脸担忧。
简蕙很想道出实情,临了,还是改了主意,人多嘴杂,倘若让更多人知道阿奴有孕,对她有害无益,简蕙说:“王爷放心,阿奴只是有些晕车。”
“有劳夫人照顾阿奴。”邹玄墨拱拱手。
简蕙投给他一个放心眼神,抱细奴坐好,窗帘落下。
小刀来报:“主上,前方两里地有个天齐庙,我们可去那里避避雨。”
邹玄墨对身边的罗赞扬声道:“罗将军,通知下去,即刻前往天齐庙。”
“末将遵命。”罗赞拱手,回头,高喝:“王爷有令,即刻前往天齐庙。”
大约一炷香后,一行人到了小刀所说的天齐庙。
主持听闻有贵客登门,率僧众出门相迎,邹玄墨等人被迎进客室,早有小沙弥备了茶点,荣荻是个坐不住的,换了身干净衣袍去观景亭赏雨去了,邹玄墨听主持讲了会儿经,直到夜幕时分才出门。
小刀行色匆匆上前,“主上可算出来了。”
“何事慌张?”他问。
“郡主又在找少夫人麻烦,少夫人在雨里都跪了半个时辰,主上快去看看吧。”小刀都想揍人了,成玉那疯丫头长本事了,就知道欺负少夫人。
邹玄墨脸色陡变,随着小刀去了女眷下榻的院子。
庭院里,细奴跪在石阶下,简蕙抬高衣襟下摆挡在细奴头顶上方遮雨,成玉一脸闲散坐在廊下的栏杆上,两只脚晃晃悠悠,手里正啃着一个苹果。
“你爹梁大钟就是太后的一条狗,你爹害我全家,你那会子差点害死衍哥哥还有荣荻,你就是个扫把星。”成玉越说越激愤,大有手刃了细奴才觉解恨。
邹玄墨冲进门,惊呼:“阿奴!”邹玄墨将细奴整个儿抱了起来,回头狠瞪成玉一眼,怒喝:“成玉,你太不像话了。”
“衍哥哥,你又护着她,我不理你了。”成玉抛了苹果,哭着跑了。
“小刀,快去备些姜汤来给夫人和少夫人驱寒。”邹玄墨一声吩咐,小刀匆匆离开。
简蕙与细奴母女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衣袍,喝了小刀送来的姜汤,睡了一觉,发了身汗,倒也没什么打紧,反倒是冲出门淋了雨的成玉,不肯喝姜汤,染了风寒,夜里突发高热,时不时说梦话,邹玄墨寸步不离守了成玉一夜。
细奴躺在她阿娘怀中,眼睛凝望着帐顶,想事情。 
“你说那丫头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简蕙总觉得成玉的疯病有些蹊跷。
细奴笑笑,不置可否。
“她是真疯倒也罢了,倘若是刻意装疯卖傻,这丫头的心机确实够深沉的。”简蕙不寒而栗。
细奴收回目光,说了这样一句话:“假做真时真亦假。”
简蕙一骇,她就觉得成玉不简单,果然被她言中了,成玉装疯。
“成玉在明处,倒也无甚打紧,关键是怂恿她,在她背后给她撑腰那人才叫可怕。”细奴甚至可以预见回京后她的处境。
“你是说荣梵?”
除了荣太妃,简蕙还真想不到旁人。
“荣梵落魄时,你私下没少照拂她,想不到她一朝得势,竟也行那忘恩负义之事,以前是我高看了她,原来她也不过尔尔。”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说到底,大家都是苦命人。”细奴喟叹。
三年前,荣梵触恼了太后,被太后禁足寿安宫,七天了,荣梵水米未进,在太后处细奴得知荣梵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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