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萌于虎》第116章


生重瞳者,为天下主。
宝历七年,元月初七,年仅十岁的宝历帝卫壤禅位苍梧王邹玄墨。
翌日,邹玄墨登基为帝,改元文德,立身怀六甲的发妻梁温书为皇后,因北方气候寒冷,于次日,皇后迁居苍梧行辕待产。
文德元年,二月初十,北海王迎娶成玉郡主为妃。
文德元年,五月十八,皇后梁温书于苍梧行辕诞下一子,乳名,小年糕,文德帝大喜,为年糕亲赐名:卫疆,即日立为太子。
文德三年二月,文德帝与新任瀚海王叶放结盟,瀚海王承诺与大胤永世交好,文德帝放二十五少叶飞归瀚海。
文德三年十月,文德帝迁都苍梧。
同年,除夕夜,皇后梁温书被诊出喜脉,彼时,四海升平,普天同庆。
文德四年七月初七,文德帝携帝后前往牧马山避暑,小年糕随着蔡蒙在后山摘野花时,为大片的金盏菊吸引,在金盏菊从中,深植一株菩提树,树下两处坟茔吸引了小年糕的目光。
“父皇,母后。”
“小年糕?”细奴循声过来。
小年糕说:“为何这坟头没有墓碑?”
蔡蒙说:“荣公子不让立。”
“这是为何?”
“荣公子说一步错,步步错,他曾经做了错事,他伤害了一个深爱他的姑娘,故而,不让立碑,他想静静的陪在他的未婚妻身边。”
“那位荣公子是怎么死的?”小年糕问。
蔡蒙想了想说:“听我爹说,荣公子患了家族遗传病史,叫……对了,是早衰之症。”
细奴回眸望他,文德帝唇角微抿,向她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当年大舅父就遗传了此症,想不到荣荻竟也……怪不得朕遍找他不到,原来他竟早早故去了,我们都错怪了他。”
“想不到他执念如此之深。”细奴幽幽一叹。
“我待娘子之心,天地可表,娘子可否原谅我了呢?”
大手包握细奴小手,细奴偎依在他肩头,轻声说了这样一句话:“花在菩提下,人在红尘中。”
“是谁,坐落在菩提树下,细数着轮回了一季又一季的满帘落花……”身后有异动,细奴听声回头,看着面前一袭蓝衫,且截然陌生的姣好面孔,惊呼:“你是……瑟瑟?!”
“民女陆胜男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她朝细奴眨眨眼。
细奴喜极而泣,上前紧紧拥住她,“瑟瑟,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呵呵,是挺长时间了,阿奴都生二胎啦!”
“东方,瑟瑟回来了!东方——”细奴扬声喊。
“微臣在此。”东方暨明近前,持握蓝衫女子手,拱手一揖:“微臣东方暨明想向皇上讨个封赏。”
文德帝勾唇一笑,一手揽了细奴,笑道:“准了。”
(正文完)
81、081:番外邹慕白(一) 。。。
弘光四年; 上巳节。
清晨的天齐寺香客云集,荣楚湘上香,求签,九嫦扶她去找大师解了签,之后; 九嫦奉上香油钱,两人出得天齐寺已是晌午时分。
“夫人请上车; 主上已恭候多时。”青砚见她们过来,掀起车帘; 九嫦扶荣楚湘车上坐了。
“还个愿而已; 需要这么久?”前后都一个时辰了; 他有大堆的公务,忙的很; 她非要来庙里酬神还什么愿; 不就有了身子,至于这么铺张。
邹慕白靠坐在车厢里; 埋首翻看一本账册,自打荣楚湘上车; 邹慕白眼皮亦未曾抬一下。
“慕白; 刚刚大师帮我看了手相; 他说我命里有一子一女; 属于大富大贵相,但是……”但是情路坎坷,她有一场大劫将至。
这话荣楚湘未及出口; 见他索性阖了账册,闭上眼睛靠在车身补眠。
荣楚湘有些看不透了,她和慕白是指腹为婚,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前,他们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为什么成亲后,他反倒对她愈发疏远了。
她很想问问慕白,对她是否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可他们话说不到两句,他就不再搭理她,这让荣楚湘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她被他无形中冷落了。
早上急着赶路,没怎么吃东西,又在他这里受到冷遇,适逢昨日刚下了第一场春雨,路上泥泞不堪,马车在山路上颠簸,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荣楚湘有些晕车,额上直冒冷汗,身体虚浮无力,说不出的难受,实在撑不下去了,她掀开车帘,喊:“停车。”
“你又怎么了?”邹慕白睁眼,眼里满是不耐。
口中酸意上涌,荣楚湘冲下车,捂着胸口蹲在路边干呕开了。
“小姐。”九嫦吓坏了,一边帮荣楚湘顺背,一边持了帕子喊青砚去拿水来,青砚愣了愣,邹慕白肃着脸从车里下来。
“身子不好,非要出门,这不是找罪受。”邹慕白递了水过来,荣楚湘漱口,持帕子擦擦嘴,邹慕白问:“现在可好些了?”
荣楚湘刚张口,又捂着胸口干呕。
邹慕白还就奇怪了,呕不出来你呕个什么劲,有意思吗?怀个孩子而已,咋就这么矫情,富家的小姐和穷人家的姑娘果然没得比,小敏才不会像她这般没用,思及小敏,他方想起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看见她了,也不知道她爹可有再难为她。
他很想说:“休息好了,就上路。”话出口,却成了,“原地休息一会儿再走。”
青砚说:“主上,前面不远就有一个茶肆,不如咱们去那边,夫人早起就没怎么吃东西。”
“也好。”
青砚掀起车帘,荣楚湘现在是怕了坐车,摆手说:“反正也没多远,我走过去就成。”
九嫦扶着荣楚湘走了,邹慕白看着那抹倔强身影,别开脸,他也说不出为什么,最近看她是横看竖看不顺眼,偏她是个孕妇,他还发作不得。
青砚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主上是坐车,还是……”
有车不坐,他傻啊!
邹慕白上了马车,不多会儿,马车就赶上了前方步行的荣楚湘和九嫦二人,透过晃动的窗帘,看见泥泞路面上艰难前行的主仆二人,邹慕白冷哼一声,落下窗帘。
荣楚湘隔着车厢都能感觉到他强烈的不满,更多的是怒意。
马车越过她们远去了。
“哎……主上怎么就这样走了?真是的。”九嫦有些恼,主上怎么就不知道哄哄小姐。
“青砚。”
“九嫦,别喊了。”
“可是还有好一段路程呢。”九嫦低头瞧瞧两人鞋子上满糊的泥巴,有些嫌弃。
荣楚湘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一阵寒凉。
她知道他对这桩婚事有想法,他不想成婚,婚前,他曾隐晦告诉她,他不想过早成亲,让她去跟大哥楚牧说能不能将婚礼延后两年,然后她找楚牧说了,想不到婚礼非但没有取消,反而提前了,为此,他对她更加没有好脸。
成亲一载,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只有她知道症结所在,只因他从来不曾碰她,他们从来都是各睡各的。
楚牧到底发现了他们夫妻间的不和谐,对她说:“你再不加把劲,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记住大哥今日的话。”邹慕白和简敏私会的事,楚牧是知道的。
荣楚湘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这样说,她和慕白好好的,除了没有孩子,也算相敬如宾。
荣楚湘这头久没动静,楚牧到底还是找慕白谈话了。
那夜,慕白与大哥楚牧喝了酒回来,她察觉他身体有异,她的手刚挨上他肩头,唤了声:“慕白,你怎么了?”
他突然欺身而上,狠狠吻住她,那一夜,他就像一只发狂的雄狮不知疲倦,直到她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也是那一夜的放纵,致她怀孕。
楚牧说一定是佛祖显灵,叫她一定记得上巳节时去天齐寺还愿,今天,她央慕白陪她走了一趟天齐寺,为此,他貌似不高兴了。
“歇够了,就走吧。”荣楚湘率先走了。
“小姐,等等我。”九嫦在路边折了段枯树枝刮鞋帮子上的泥巴,抬头,见荣楚湘走了,九嫦扔了枯树枝拔脚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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