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与景明》第70章


伞!?br /> 这天晚上照例通电话的时候,曲景明把自己邀请的意思表达了,和春很惊讶,有点不明所以。诚然,他对曲家有一定好奇,至少也是很想知道影响了曲景明为人处世的老爷子是怎样的人,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他还是很想去的。
可是很显然,当下不时合适的机会:“我刚跟顾尚维走一个项目呢,之前姐夫问我有没有兴趣以后来盛丰发展,我现在也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盛丰这么多年下来,各种结构都很完整了,建制也蛮科学的,市场部很有意思,我。。。。。。”
他顿了顿,口气有点抱歉的意思:“我下次再去,好吗?”
曲景明听了,点点头,又想起和春看不到的,便轻咳一声,打算回一句“好”,结果还没开口,和春就笑了,说:“你一定点头了,对不对?”
曲景明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是啊。”
和春嘿嘿笑出声,松了口气:“我以后一定会去的,你住的那老房子好帅,跟拍电视剧似的,你们家有没有剧组过去取景啊?”
曲景明:“经常有。”
和春慨叹:“真羡慕,你那才是暑假,哪像我似的,累死啦…。。。唉,景明,你以后要是搞学术研究,我来包养你吧。”
曲景明这边笑着,语气刻意厉害了些:“说什么?”
和春赶紧改口:“我养你。”
曲景明:“胡说八道。”
和春哼唧了一下,用两人亲密时那种甜甜黏黏的声线,如人在耳畔,一字一顿说:“我,养,你。”哄得人心都化了。曲景明揣着手机翻了个身,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很吃这一套,便宜都让他占去了,恨无奈,很心甘情愿。本来邀请被拒绝的那点小失望,都被安抚了。
物理距离这样远了,果真产生美。
他们每天通一次电话,有时候说一两分钟,互相交待一下自己情况就挂了,有时候发展成不要脸模式,思念和爱意比在身边的时候更真实更明确,有几次心跳得很快,他仿佛理解了和春说爱他时的冲动——那会儿他只当和春这脑残不过事后脑子发懵,轻易把超负荷的话讲出口,叫他无话可接。到自己喉咙里含着那三个字,却使劲儿压着密不宣口时,才了解和春的真情实感。
他几乎忘了陈老太的压力,离开彷城之前那种阴霾、沉重、不安,好像因为客观的物理距离而减轻,他不会因为老太太温和可是充满苛求的眼神而压抑,也不会因为担心再次被施压而忐忑,甚至不用因为真的跟和春亲热而感到负疚。
他在千里之外真正感到爱上和春,距离竟然这样不可思议地成全了他蓬勃绽放的爱情,他舍不得这份安全,舍不得就这样回去。于是半个月过去后,他退了机票,找了个理由把归期推到开学前。
为此,和春叽叽咕咕很不真诚地抱怨了一下:“说好半个月的,一下子变成一个半月,咿呀~”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不伦不类的京剧腔调,“曲郎,你好狠的心啊!”
曲景明乍一听,笑死了:“你不是从我爷爷的唱片机里学的吧?”
和春得意地说:“是啊!我最近接触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客户,很喜欢听戏的,我还打算学两段,下次酒局的时候来两嗓子,他肯定爱死我了,合作就拿下了!”
曲景明听了,乐不可支。曲老爷子用唱片机放绝版戏曲唱片,他自己整天在屋子里听到也没感觉,没想到让和春从电话里听听就学去了,想起和春小学的时候还跟同桌妮妮看各种文学作品,至今作文都是他拿分最高的考试题目之一,就觉得,和春假如不经商,那可以走艺术道路。
“你的艺术细胞这么强,真不像走私大佬的儿子。”
和春“呵”了一声,更得意了:“你们光知道大妈是书香门第大小姐了吧,其实我妈文艺修养才深呢,我三四岁的时候,每天睡前故事都是十四行诗!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嗯。”曲景明一针见血地总结,“原来你爸喜欢女文青。”
和春:“你说对了,我爸就喜欢把女文青变成庸俗家庭妇女。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干嘛?”曲景明知道他要耍流氓,不响他。他一点也不在意,很快自问自答了,“我喜欢把你这颗数学公式脑装满日日月月日日。”
曲景明:“……”他仔细掰开这几个字,觉得和春嘴巴真是挺欠的。但这个通话不出所料地滑向了日日月月日日的方向。
令人期待又忐忑的归期还是到来。临近八月下旬时,曲景明正打算跟曲洋确认回彷城的时间,一天,他突然接到和容的信息。很长一条,足足刷了三屏幕,言辞恳恳切切,告知他一件事、两个决定、三声对不起。
一件事,是陈老太的病情加重了,确诊为老年中风;两个决定,一是老太太决定跟和春摊牌,反对他们的事,二是她自己决定跟曲洋协商,把他留在曲家;三声对不起,一声为老太太,二声为自己,三声为和春。
而和春的电话,在他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
曲景明坐在庭院里,盯着那株睡莲,大概是这缸里环境太好了,最近总有小青蛙出没,蹲在莲叶上,鼓着眼睛和他对瞪。他也不知道自己跟一只青蛙对峙了多久,直到曲老爷子那位红颜知己出来喊他吃晚饭,他才像是把灵魂从哪里拽回来。
红颜知己年不到四十,貌美,恬然,眼光准,一眼便知道他不对,扭头对里面的阿姨说“给孩子装饭留着”,又用极其轻柔的声调问他,“你要不要聊聊?”
曲景明摇摇头,他微微仰头,眨了一下眼睫,有眼泪从他眼角溢出。还没有表白,也未曾告别,他想。这不公平啊,和春,我还什么都没有说过呢,你那么傻,你都懂吗?
第55章 剑锋
陈老太好像预感到了自己的病情,选了个和容、和春都在家的午后,把他们喊到面前,让周阿姨牵着小来出去遛了。三人对坐,她问和春要了手机,她平时几乎不用手机,和容给她买的老年机都不用,智能机更加没有碰过。
可她掂了掂和春的智能机,就很准确地按下了关机键。
那个场景在和春的眼里有点诡异,他想说什么,大妈已经把他的手机放在沙发里,双手搭在膝盖上,微微侧身,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坐姿。她就是以这样的姿态,几乎温柔地对和春:“孩子,你和明明,趁早算了,好不好?”
和春脑袋里“嗡”地一声响,他忽然明白陈老太给他关机的用意了。刹那间,他脑子里已经闪过许多念头。大妈什么时候发现的?大妈这一招想了多久了?姐姐知道吗?明明知道吗?明明怎么还不回来?明明还回来吗……
这些念头呈现在他脸上,是一种反应不过来的呆愣,他定定盯着自己的手机,看起来像在打它的主意,其实只不过是为视线找一个落脚点。过了片刻,他想起和容在身边,就扭头曲看姐姐,发现对方跟自己一样挺惊讶的。但和容没有反对的意思,她一句话也不说,仔细看,她的眼神跟陈老太一样,可见他们的立场是一样的。
和春立刻知道自己没有援手了。
他一声不吭,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从下午四点半走到五点,期间陈老太跟他讲了一通和永联的发家史,有些他听过,有些没有,但他都不感兴趣。到了夕阳端倪初现时,老太太终于说累了,挥挥手要上楼去休息,结果就从楼梯上栽倒下来。
这次她的动静更大了,极其短暂的昏迷之后,睁开眼睛便开始抽搐,姐弟两个赶紧将她送到老赵大夫家里去。老赵大夫给她检查了半分钟,摇摇头,说:“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死犟什么,不肯吃我上次开的药,是不是?”
陈老太听得都分明,想狠狠怼他两句,腮边肌肉却不太能自控,咧着嘴组织了半天的音也没组上,老赵大夫看她那样儿,又冲她笑了笑:“不吃就不吃吧,吃了也就是多捱上一阵子,你别说话了,我再给开一副药,这次是让给你睡得舒服点的,别再不吃了,你还有几十年可活呢,至少也十几年呢。”
老头儿依旧哼着小曲儿,随手从课桌孙子的作业本里撕了一张纸,就着铅笔写字。完了递给陪同之一和春,嘱咐他去医院捡药,又仔细交待了怎么熬怎么吃。和春始终一言不发,听完了把老太太交给和容,看也没看她们,往医院去了,后面老赵大夫说什么,他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病情不容乐观,因为他捡了两倍于上次的药。
于是,这天为着陈老太突如其来的病情,他们忙到夜里八点多,和容在楼上服侍陈老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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