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师,大骗子》第173章


他或许会有很多其他的心思。
比如,在一天夜里,姬云羲对他说:“我今晚留下来。”
宋玄还在练字,只随意点了点头:“好。”
姬云羲从他的背后拥住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解开了他的衣带:“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睡。”
宋玄一愣,忽然意识到这位年少的帝王意有所指,转头看着他:“玄……并无此意。”
姬云羲笑了起来,他的笑意冰冷,仿佛从来没有到达过眼底。
他说:“宋玄,你别弄错了,是我要你,你想不想,并不重要。”
宋玄的脑子乱哄哄一片,忍不住深深地锁起了眉。
他迟疑了片刻,仍是坚定地推开了姬云羲,神色终究是带了几分疏远。
“宋玄不愿意。”宋玄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他特有的温和与坚定。
“那就没有法子了。”姬云羲低低的笑了起来,外头竟走进了几个侍卫,将他的上半身按在了桌子上。
那人捏着他的下巴,轻声缱绻道:“你最好老实一点,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说着,竟就要这样扯下他的衣带,褪下了他的绸裤。
宋玄瞪大了眼睛,急怒之下顾不得敬称:“——姬云羲,你疯了!”
姬云羲咬着他的耳垂,吃吃地笑了起来:“我是不是头一个碰祭司的人?”
宋玄头一次对囚禁这件事,产生了这样直白的认知。这并不只代表着他的足迹范围,而是代表着他没有任何的尊严和自由,只要这位年轻扭曲的帝王起了兴致,随时都可以按照他的心意玩弄侮辱他。
他想,如果现在手里有一把刀,说不定他会毫不犹豫地插姬云羲的胸膛里的。
那人玩弄着他身前的器官,聆听着他的每一声喘息和挣扎,知道他倾泻在他的手上。
宋玄从脊背到头顶都混杂着不由自主的快感和耻辱感。
姬云羲伸出艳红的舌尖,舔了舔手上的白浊,眼尾带着明晃晃的媚意:“为什么是甜的?”
宋玄不想挣扎,也不想大声谩骂,因为他知道,这对于姬云羲来说,这些与助兴没有什么区别,他并不愿意白白浪费力气。
他对着桌子,低低地笑了起来,连脊背都在颤抖。
他说,姬云羲,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你是不是一无所有,才会这样的荒谬和下作?
宋玄是会伤害别人的。
不但会,而且深精此道,他向来能够看到一个人最疼痛的疤痕,并且,知道如何在上头插上最深切的一刀。
尤其是在别人触怒了他的时候。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怨毒,反倒温柔和缓,又带着隐约的蛊惑。
他说,大概没有任何人会爱你,才会对一点礼节性的和煦都当作甘霖。连心悦都这样的扭曲和不堪。
姬云羲,这样的你在指望着什么?指望着你伤害了的人,再回过头来,对你温柔以待吗?
宋玄毫不惊讶,自己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
这是合情合理的报复。
他毫不意外,感受到了沉默。
之后袭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身后的人,毫不犹豫地贯穿了他。
“你说的对,”身后的声音如恶魔的呓语。“宋玄,你说的都对。”
宋玄的声音因为疼痛而颤抖,却带着毫不客气的笑:“想杀了我吗?”
“不会的,”姬云羲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嘴唇,将手指探进去搅弄。“我很喜欢祭司。”
宋玄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在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姬云羲却从始至终没有发出过任何痛呼,只有深深浅浅的喘息和轻吟,伴着他的动作愈发激烈。
如果宋玄能够看到他的脸,一定能够看出他眼中的绝望与欢愉,仿佛从不见天日的幽冥中爬出来的恶鬼,终于瞧见了一寸曙光。
尽管它会与这曙光一同寂灭。
撕破了彼此所有的尊严、充斥着敌视和疼痛、甚至找不到丝毫的温柔。
大概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开始了。
6
宋玄不明白,这人怎么还敢抱着自己睡下。
他被赤条条地捆着——像是五花大绑的一条猪,即将被屠夫宰杀。
而他的屠夫,正将自己搂在怀里,睡得香甜。
姬云羲的睡颜很是无邪,在那双阴沉的眼睛合上之后,五官的精致就愈发凸显。
他这样睡着,没有人会相信刚才这人做了多么荒谬下流的事情。
不知道是愚蠢,还是太过于轻视自己。
宋玄微微皱了皱眉,没有挣扎,反倒离那个怀抱愈发的近了。
两人赤裸的肌肤相亲,冰冷的药香将他包围。
宋玄开始毫不犹豫地汲取着来自另一具躯体的记忆。
他微微阖上眼皮,姬云羲经历的往事,大量地涌入他的头脑,飞快地搅乱了他的思绪。
直到,他看到某段连他自己也快要遗忘的记忆。
“宣哥哥。”
他听到记忆中的姬云羲,声音绵软,清澈得仿佛能拧出一把水来。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7
那位被捉来的祭司,已经接连几日不曾开口了。
他似乎总是一个人在想着什么,就算被那位年轻的皇帝翻来覆去的肏弄折磨,也不曾有过半分反应。
仿佛离了魂似的安静。
姬云羲不曾暴躁,眼中的阴郁却日渐深了:“祭司这是认命了?还是等着朕玩腻了?”
他好兴致地将茶点凑到宋玄的唇边,见宋玄没有反应,眼中的旖旎愈发艳丽了:“我晓得了,祭司这是欲擒故纵罢?”
他故意拿这话来恶心他的。
“祭司不愿意吃,那朕喂你就是了。”他自己咬了半块糕点,硬生生将他按在床褥之间,渡进了他的口中。
那甜腻的口感让宋玄忍不住皱起了眉,不愿意吞咽,忍不住推开他吐了出来。
姬云羲被他推在一边,也不恼,倚着床边,似笑非笑地瞧着他:“祭司不是喜欢大尧的点心吗?”
宋玄一边擦着嘴唇,一边瞧着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你这样就高兴了吗?”
姬云羲微微一怔。
“强迫一个陌生的男人,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天天这样鬼混日子。”宋玄这次没有恼怒。“你这样就高兴了吗?”
他想了很久,包括他刚来大尧时姬云羲的以礼相待,包括姬云羲和他之间那点旧年的交情,也包括这些日子来姬云羲的荒谬。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憎恨着姬云羲的。
可在从记忆中读到他的所有经历、意识到他是曾经那个给过自己温暖的孩子之后。
他对他的心情,越发的复杂,甚至难以产生全然的厌恶。
这就像是一个荒谬的笑话。
姬云羲的嘴角缓慢绽开了一个笑容,仿佛是夜间盛放的昙花。
没有丝毫的邪气,反而在浓重的黑夜中,显得愈发的纯净皎洁。
“是啊,这样就高兴了。”
姬云羲的眼睛也像是月牙儿一样,笑得弯弯的。
“看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匹夫,露出气急败坏的样子,瞧着他们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我就高兴极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惬意,并不是做假的。
宋玄却愈发得感觉冷了:“所以你留下我?”
姬云羲晃了晃神,笑容却渐渐消融了:“祭司不一样。”
他说。
宋玄抿紧了嘴唇。
哪里不一样呢?
宋玄不清楚,姬云羲更不清楚。
8
有一件事,宋玄是非常清楚的。
无论他对于姬云羲那复杂的情绪到底算是什么,他绝对是不愿意在摘星阁呆上一辈子,由着他反复无常地玩弄的。
他向来是恩怨分明的人,他不愿意伤害自己童年时的旧友,却也不会让自己做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亵玩的玩意儿。
离开摘星阁并不难,就算是用绳子捆着、链子锁着,宋玄也总能想出办法来。
真正困难的是如何能够避开那位帝王在盛京无处不在的耳目,以及那份病态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
宋玄失败了三次。
代价是愈发严密的看守,和他脖子上那根细细的、金灿灿的锁链。
那位总是笑嘻嘻的侍卫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偷偷跟他说:“祭司大人,圣上其实真的不乐意您走……每次您跑出去,他都要发一通火,到您这儿还是笑脸……”
“然后笑着给我拴上狗链子?”宋玄忍不住嘲笑了一声。
祝阳被噎了一噎,他瞧着宋玄脖子上的金链,似乎也有些呐呐。
宋玄摇了摇头:“我没有迁怒你的意思。”
祝阳低头说:“……我这话不讲道理,但是祭司大人,您怕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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